‘他是在說我教學水平差,連禦劍飛行都不能給學生教會!’
真是豈有此理!
陳子昂頓時臉色一僵,沒好氣地衝著許天明冷哼了一聲,拂袖轉身而去。
“?”
許天明一臉詫異地看著同行氣鼓鼓地走了,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算了,還是繼續帶小周吧。’
這麽想著,許天明朝天空喊了幾聲,叫周芸芊下來訓練第二個項目了。
另一邊。
陳子昂耐心地替幾名弟子指導了一下修行上的疑惑後,就領著弟子們走到了一旁的曠地。
曠地上羅列著不少的磚瓦。
“這些磚瓦是陶瓷質的,耐衝擊,可以用來訓練力道。不過注意要小心受傷,像你們初學者,疊個五片就可以了。”陳子昂說道。
“才五片,我要劈十片!”
頓時有個刺頭弟子不服氣,他摞好十塊瓦片,狠狠用手上尺骨的部位擊打過去。
“哎喲——”這個弟子頓時像個蝦一個蜷縮起身子,抱著右手叫苦不迭,而瓦片全都完好無損。
“哈哈哈,好遜啊......”其他弟子看到他這樣子,不禁捧腹大笑。
陳子昂也是搖了搖頭,無奈地笑笑。
此處道場的陶瓷瓦片,一片便可抵禦百斤的衝力;而十片瓦疊一起,因為力量的傳遞還有損耗,要破壞全部瓦片還需要更大的衝力。
想當年,強如趙崇雲,也不過在此劈開過二十一片瓦而已......
就在這時,有人驚呼出聲。
“天哪!你們看!”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
只見離這不遠的另一個道場上,方才那位禦劍飛行的少女,面前摞起了一人高的瓦片,足足有三十片!
“可笑!”陳子昂當即嗤笑一聲。
三十片?
什麽概念。
就是陳子昂親自上也差不多是這個水平。
如果說方才這名女弟子能夠禦劍飛行,是她的老師教導有方。但是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將一個築基期的弟子,擁有超越她自身能承載的最大力量。
所以若是她能把三十片瓦片劈開,陳子昂當場把這些瓦片全部吃掉!
然而事情的發展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周芸芊手起手落。
碰碰碰碰碰——————
瓦片層層應聲破裂,掀起塵土飛揚,瓦礫殘渣炸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陳子昂驚得嘴巴都要掉下來了。
“怎麽......可能?”
......
另一邊道場上。
身形窈窕的周芸芊站穩腳跟,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
“嗯,力道還不錯,但比我那時候還是差那麽一點點。”許天明難得誇了她一句,而後又歎了口氣,“只可惜......”
“可惜?”周芸芊扭過頭看向師兄,一臉不明所以。
許天明用腳撩撥開那些瓦礫碎片,然後能看到,最底下的那一片瓦還完好無損。
“你可別小看這一片。這最後一片瓦,很可能就是你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礙。”許天明語重心長地看著周芸芊的臉說道。
“師兄教訓的是。”周芸芊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裡卻不這麽想。
‘不就差最後一片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
“老師,我也想學禦劍飛行!”
“老師,我也想徒手劈三十塊磚!”
弟子們忽然呼啦啦圍上來,
用真摯的眼神看著陳子昂,想要學這個那個。 “......這些東西,我們以後在學。”陳子昂臉上浮現出尷尬的表情。
弟子們卻還是不依不饒。
“不要以後,現在就教嘛。在天上飛來飛去多神氣啊!”
陳子昂無語,心想這玩意是我教了,你們就能學會的嗎?
在心裡歎了口氣,他忽然懷疑其自己的教學水平起來。
為什麽人家教的弟子,就那麽牛掰?
自己為什麽不行呢?
陳子昂原以為自己能在教書育人這塊方面做到最頂尖的水平,也一度排進了名師榜前十的位置,但現在看來,這就是個笑話。
陳子昂看著不遠處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人,搖頭苦笑。
‘罷了,我今年就和宗人府請辭,還鄉種地去吧。’
就當他這麽想的時候,弟子堆裡忽然有人認出了許天明。
“咦,那不是許天明許師兄嗎?”
大夥頓時窸窸窣窣議論起來。
“哦,好像真的是哦。”
“聽說他打敗了宋卿師兄!”
“而且年紀輕輕就當了峰主,簡直是我的偶像!”
“他來這裡幹嘛?”
“應該是帶徒弟吧,許師兄現在都已經是峰主了。”
......
聽著弟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陳子昂也慢慢回憶起來。
這個許天明,是一個相當神秘的男人,以往在宗門內,偶爾有聽說過他的斑斑劣跡。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煉氣境的小輩,幾乎誰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但就是這樣一個弟子,在一天之內,從煉氣境直升三大境,一舉成為元嬰大佬!
像這種晉升模式,陳子昂只在神話傳說裡聽過。
而且,他還在本末峰峰主之爭中擊敗了宋卿,那個陳子昂認為未來最有可能代表天衍宗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在一個煉氣境身上,論誰都會感慨不可思議。
許天明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人,一個敢於突破常理的人。
一如此刻,他帶的弟子,在築基就能禦劍飛行,就能一力破千斤。
當許天明帶著周芸芊下山,與陳子昂擦肩而過的時候。
陳子昂對許天明忽然袖口一抖,行了一個相當標準的揖禮。
“受教了。”陳子昂如此說道。
???
許天明一臉懵逼。
他剛才就感覺這人好像不能正常與其溝通,現在又忽然對自己行大禮。
多多少少是有點精神問題的。
和這種人溝通,許天明是有經驗的。
你不能說他不好,你就得得勁誇他,不然他就跟你急。
於是許天明嘴角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對陳子昂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說道:“針不戳!”
陳子昂一愣,旋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是在激勵我!’
意思是說我的資質還可以,能在教學上更進一步!
“恕不遠送。”陳子昂又很客氣地對許天明說道。
“不用送,不用送。”
說罷,許天明飛也似的逃走了,他現在隻想離這個神經病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