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人員集結後,落艇巷中聚集了很多人,也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
威爾的馬車走在最前面,他們直奔城外而去,靈異入侵所波及的范圍很大,拉維市以及周邊郊區的村鎮外都籠罩著靈界的迷霧,使得人們無法出入。
而威爾一行人的目的地,是郊區的一座精神病院,這座精神病院威爾聽說過,幾乎是國內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
經過教父的科普後,威爾知道了這家精神病院,其實更像是一個監獄,關押著眾多被靈異所影響的驅魔者,甚至於一些十分古老的存在。
馬車穿過一片黑色的樹林後,抵達了一座巨大的哥特式建築之前。
巨大的大門前有兩位身穿藍色製服的人看守,這兩個人的身材極其高大,身高足有三米,像是兩尊巨大的門神雕塑。
病院的門也十分巨大,仿佛教堂高聳的穹頂一般,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會產生渺小如塵埃的恐懼感。
威爾注意到大門的附近有很多鴿子,白色的鴿子和黑色的鴿子混雜在一起,他們沒有任何聒噪之聲,似乎都在歪著頭看著外來者。
看守似乎早已得到指示,邁動腳步就打開了巨大的門鎖,幾聲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威爾的馬車走了進去。
威爾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到有一些身穿藍白病號服的人,在前庭的花園中做著勞工,他們都帶著腳銬,身形單薄。
就在威爾向窗外看的時候,一個長發披肩的病人忽然向威爾的馬車衝了過來。
可他還沒靠近的時候,從兩側忽然竄出了兩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人,把他的胳膊架了起來並向後拉扯。
病人不斷掙扎著,髒亂的頭髮披散而開,露出了一張布滿了傷疤的臉,一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威爾。
就在快要被拉走到時候,他伸出了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然後又反手指了指威爾的雙眼。
馬車掠過了那個人,威爾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是他感覺到那個人似乎認識自己,或者說認識自己身上的威爾的氣息。
他轉頭環視了一周車裡的眾人,發現眾人神態如常,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威爾的幻覺。
威爾不再細想剛才的插曲,繼續打量著窗外的景象,他發現大門外的那種鴿子這裡也有,許多鴿子在道路旁的植被上跳躍著,不過裡面的鴿子似乎都是白色的。
車穿過了幾個區域,停在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高級的建築前,其余人等都下車停留在了院子中。
威爾則跟著教父走入了那座建築中,建築中的裝潢比較華麗,有一種很濃重的草藥味,還擺放著許多似乎是黃金鑄造的飾品。
一個戴著單片眼鏡的人接待了威爾兩人,這個人一副英倫貴族的打扮,還留著不知真假的卷發。
接待者帶著兩人在一張圓桌前坐下,威爾才發現這裡大白天也點著燈,一旁的窗戶上面蓋著一層東西,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皮革。
“抱歉,兩位貴客,院長因為一些原因無法來接待二位,所以暫時由我來為二位服務,我是這座醫院的管理員—戴維,如果有什麽需求盡管和我提,我會很快辦妥的。”
教父笑了笑,沒有細究院長的事,說道:“我們要找一個病人,是五十年前教堂的人送到你們這裡的,他的名字叫做柯林?約翰遜。”
“當時應該是把他關押在了a區,希望你能查詢一下,
我們需要去見他。” 戴維推了一下眼鏡,然後轉身似乎去了樓上,過了一會兒後他拿著一卷卷宗走了下來。
“抱歉,根據卷宗的記載,這個人在您送來之後不久,因為侵蝕太過嚴重,被轉送走了。”
教父皺起了眉頭:“哦,轉送?你們竟然敢把教堂送來的人私自轉送?說,轉送到哪裡了?”
“額……這個嘛……”戴維的神情有些緊張,說話有些支支吾吾。
教父緊緊盯著戴維的眼睛,嗤笑了一聲道:“是送到後山了吧,你們一旦遇到難對付的情況,又嫌麻煩就送到後山,也不怕養出什麽大恐怖的東西。”
戴維的神情變得更加緊張,他把手掌輕握了一下,屋子裡的燈光瞬間熄滅,變得一片漆黑。
桌子上的一盞燭台還散發著幽幽的亮光,威爾忍不住緊張地看了教父一眼,教父卻一臉淡然。
“當時教堂有些事情導致不能把那個人留下,送到你們這裡也是無奈之舉,他來之後這裡發生了什麽,希望你能透個底,要不然對誰都沒有好處。”
教父帶著明顯威脅的口吻對戴維說道。
戴維的神情再次鎮定了下來,但是語氣之中卻依然帶著顫抖:“你們是在處理靈界入侵這件事的吧?”
教父點了點頭。
“其實,這裡很久以前就出問題了。”
“在很久以前我和院長就發現這裡被一種力量所影響了,醫院的管理人員都被替換掉了,我們對這裡的掌控在被削弱。”
戴維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陰森可怖,教父打斷他,說道:“我記得你們院長的實力好像不比我差吧,他都解決不了嗎?”
“這種力量太過於奇異,我們甚至無法察覺這個替換的過程是如何進行的,同時病院中的病人開始無故失蹤,我們懷疑我們之中混入了什麽人,但是我們卻並未察覺。”
“病院裡出現了很多鴿子,而這些鴿子都是從後山飛來的,而這些鴿子似乎在觀察和監視我們。”
“越來越多的人說自己在睡夢中進入了一座小鎮,而那個小鎮中充斥著地底湧出的岩漿,很多身穿灰袍的人在舉行一種儀式,還有豬頭人身的怪物在街道上遊蕩。”
教父低頭思考,而威爾卻有一句話不得不說:“你們這裡有穿灰色長袍的員工嗎?”
“沒有啊。”戴維下意識地答道。
“可是我剛剛看到有兩個穿灰袍的人,把一個正在做勞工的病人抬走了。”
威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沉穩有力,以一種自以為有壓迫力的眼神看著戴維。
“沒有,絕對沒有。”戴維仔細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教父揮了揮手,示意戴維繼續說下去。
“院長感覺到會有大事發生,就獨自進入了後山,他不讓上報這件事,可是他到現在都沒回來。”
教父眉頭緊縮,問道:“那最近關於這裡的事情,都是你在處理嗎?”
戴維點了點頭。
教父忽然伸手對著戴維的胸口拍了一下, 戴維的胸口仿佛被灼燒了一般出現了火紅的印記。
整個人忽然尖叫了起來,然後身上的皮肉翻開,整個人仿佛融化了一般,迅速化作了一攤肉泥。
教父手上火光閃動,屈指輕彈間,將地面上的汙穢灼燒殆盡。
“他早就死了,死後被人用秘法制作成了人偶。”
威爾奇怪道:“那他說的話……”
“半真半假吧,這支蠟燭能夠維持他的部分清醒。”說著教父指了指桌子上的那隻蠟燭。
“所以他說的都是有人想讓我們知道的,樓上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檔案室,這麽明顯的問題來過這裡的人都會知道。”
“所以,真正重要的東西是這個卷宗。”教父攤開了戴維拿下來的卷宗。
上面零零散散寫著幾句話:
“看到白色鴿子後會出現岔路。
看到黑色鴿子後,有人會消失。
灰袍人存在於生活區,他們過著原始的生活,幾乎不與外界交流。
黑袍人居住在墓地,隔一段時間會去記錄鴿子的數量和形態。
紅袍人會在烏鴉出現在鴿子群中的時候,殺死烏鴉,並且帶領人們進入地道。
現在他們之中有人出了問題,地獄之火將淹沒一切。”
威爾不解地看向教父,而教父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收起了卷宗。
“這裡的院長職位很重要,這座病院的很多文件需要他的反饋,如果上面收不到他的反饋是不會允許這裡運轉下去的。”
“看來我們需要去院長室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