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維市的中心廣場上,無數人拿著火把,他們高喊著口號,團團包圍了政府大樓。
他們之中有著本就對社會抱有惡意的人,也有因為靈異事件不敢獨自呆在家裡的人。
靈異入侵波及到所有人的利益,大規模的靈異爆發和信息的不流通會誕生許多盲從者,接著這個群體中的許多醜惡就會浮出水面。
他們迅速佔據了輿論的高地,以無比拙劣但是極具欺騙性的伎倆遮蔽群眾的雙眼,把恐慌和痛苦的種子播散開來。
廣場的雕像前,一個人站在高台上,這個人的臉上有許多的刀疤,刀疤旁的皮肉翻開,顯得猙獰可怖。
“我們都被騙了,整個拉維市馬上就要完蛋了,我們所有人都被惡魔詛咒了,惡魔的話語就在我們耳邊回蕩,恐怖的靈異將與我們比鄰而居。”
“而這些都是上天的懲罰,懲罰那些騎在我們頭上的人,他們麻木、殘暴、貪婪,他們罪該萬死,所以我們應該推翻他們。”
簇擁的群眾都紛紛高聲呐喊:“推翻他們—他們罪該萬死—”
人潮迅速地向政府大樓湧去,他們開始打砸沿街的商店和民居,並且互相踩踏擁擠著。
幾聲槍響過後,人群停了下來,在他們面前擋著一排警車,車旁是全服武裝的治安官。
人群和治安官們對峙著,而在另一邊的一個偏遠街道上,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行走著,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
忽然一聲槍響,紅裙女人周身的空氣一振,女人瞬間被子彈的衝擊力打飛了出去,西裝男一把抱起紅裙女人,閃身撞入旁邊的一幢民居之內。
遠處一座高塔上,隱匿在黑暗中的狙擊手失去了目標,他對著耳麥說道:“沒死,對面應該有什麽防護措施。”
耳麥另一頭的人沒有太過驚訝,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然後抓起一旁的手槍,將自己的耳朵用棉塞塞了起來,然後又用布繞著腦袋纏了幾圈,接著又戴上了一副用墨水塗抹過上半部分的墨鏡。
從白色西裝男子之前的表現來看,他暫時表現出的能力為精神干擾,而這種干擾需要一個媒介,這個媒介暫時表現為聲音和眼神接觸。
“媽的,還是時間太短了,要不然去部隊上借套裝備來,絕對能弄死他們。”禿子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後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隔音措施。
他能夠確定,白色西裝男子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殺死自己,要不然他在會議室早就把自己殺了。
他只能賭,賭自己身上這套像悍匪一樣的自製裝備能夠保護自己。
他在黑暗中輕輕摸到了那座房屋前,拉開手中的一隻手雷的拉環,猛地敲碎玻璃將手雷扔進了房屋中。
“砰”的一聲巨響,兩道人影撞破了二樓的玻璃,同時爆炸的余威直接將他們拍到了地面上。
刹那間,沙石橫飛,兩個人雖然被炸的灰頭土臉,但是受傷卻十分輕微。
兩人的反應都異於常人,只是一瞬間就從爆炸的恍惚中回過神來。
“躲開,狙擊手……”西裝男大喊了一聲,話音剛落紅裙女子單臂扛起西裝男,居然踩著與地面垂直的牆體跑了起來。
幾個縱跳,身形在廢墟中閃轉騰挪,就在她身體騰空的時候,她猛然將西裝男向地面一擲,幾乎在同時,一聲槍響打破小巷的平靜。
火光和白煙出現在了紅裙女人一臂左右的面前,一顆碎掉的子彈停滯了幾秒後落下。
“有意思,防護罩比剛剛變小了。”高塔上的狙擊手輕聲說了一句後,就又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男的擋不住子彈啊。”禿子的心思急轉,同時另一邊,紅衣女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現在他們都身處廢墟的後面,正好是狙擊手的死角。
兩人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禿子,禿子對著他們伸出了中指,然後轉頭就跑。
白色西裝男大吼了一聲:“握手。”
不遠處跑著的禿子,把上半身轉到了後面,對著他隔空做了一個握手的手勢。
“有隔音處理,他應該聽不清我的話。”白色西裝男人說道。
“那我們去打掉狙擊手?”紅裙女子問道。
“不用,這裡掩體很多,我們又有防護措施,只要小心七點鍾方向就行。”
“我們貼牆走,先去控制住那個禿子。”白色西裝男人沿著建築的牆邊奔跑了起來,而紅裙女子則直接在建築之間飛縱著。
兩人的速度都極其快速,雖然禿子很熟悉這裡的街道,但是距離依舊被越拉越近。
紅裙女人忽然又抱起了西裝男,然後雙腿蹬地將兩人的身體騰向空中,像是發射炮彈一樣將男人甩向了禿子。
同時雙手中各出現了一隻筆,“砰—”又是一聲槍響,但是半空中的紅裙女人沒有躲避,任由子彈打在面前半臂距離的護罩上。
同時左右手中的筆同時甩出,右手的筆甩向了七點鍾方向,而另一隻則甩向了奔跑的禿子。
遠處高塔上的狙擊手正要給落地的白西裝補上一槍的時候,忽然一個東西打在了他身旁的一扇玻璃上。
玻璃裂出了幾道裂縫,那個東西的一小部分卡在了玻璃裡,同時狙擊手頭上冷汗就淌了下來。
他看到,那是一隻筆,一隻紅色的圓珠筆,他立刻意識到這隻筆一定是特製的,而且好像是那個女人甩過來的。
雖然以這支筆的威力還不算致命,他飛行到這裡所剩余的能量不足以殺死他,但是要知道他可是一個狙擊手啊。
這是一隻從500米外飛來的筆啊,“媽的,果然跟這死禿子有關系的事就沒有不危險的。”
在狙擊手的余光看到筆的時候,他就已經翻滾到了塔的下一層,因為禿子說目標可能會快速移動,所以他選擇了比較近的這裡。
此時他打算換一個更遠的製高點。
而在另一邊,女人左手的隻紅色圓珠筆,已經洞穿了禿子的膝蓋,禿子頓時吃痛跪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白色西裝男已經落在了他的面前,他將目光看向了禿子的眼睛。
旋即西裝男就是一愣,他發現這個死禿子不僅戴了墨鏡,還把墨鏡的上半部分用墨水塗黑了,導致他根本看不到禿子的眼睛。
禿子因為痛苦而扭曲憋紅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西裝男又想起了在會議室的時候,眼前這個普通人也是這樣囂張地笑著。
一種無法壓抑的怒火湧上了白色西裝男的胸口,使得他產生了一瞬間的失神。
而禿子一邊笑一邊模仿槍響的聲音,說了一句“砰—”。
西裝男臉色一變,瞬間回過神來,迅速閃身向旁邊翻滾。
但是在禿子的話音落下,又過來幾秒,還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禿子自己也愣了,他想不明白,剛才那麽好的機會為什麽狙擊手沒開槍呢?
但是禿子沒有絲毫猶豫,他咬牙強忍劇痛,也翻滾了出去,他連滾了好幾圈,滾到了一輛車的前面。
他單腿撐地迅速起身,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他媽的還好被打的是左腿,要不然就交代在這裡了。”
他猛轟油門,汽車迅速駛向了街道,後面學院派的兩位依舊緊追不舍,但禿子的車技極好,在並不如何寬敞的小巷子裡也能穿行自如。
禿子單手操縱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打開了通訊器,張口就問道:“那麽好的機會你怎麽沒有開槍,如果留下那人會極其不好處理。”
“那個女的發現我的位置了,她那園珠筆甩得他媽像子彈一樣, 我換了個位置……”
禿子意識到自己現在聽不到聲音,就罵罵咧咧地關了通訊器。
忽然,禿子的車頂上傳來了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麽重物砸在了他的車頂,頂板被砸的彎曲起來。
禿子從後視鏡上看到他的車頂上趴著一個人,正是那個紅裙女子。
“超……超人嗎?”禿子把著方向盤,汽車開始在路上呈蛇形打轉。
從後視鏡上看到那個女人像是章魚一樣緊貼在車頂,似乎還要抬手去砸車玻璃。
車玻璃上已經有了一些裂紋,但是禿子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已經開始拉車門了。
他壞笑了一下,汽車衝上了一個架在一幢房屋牆外的斜坡,然後又飛了出去,瞬間無數亮光包圍了車輛,晃得紅裙女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中心廣場上,人群和治安人員對峙著,因為有身穿炸彈衣的恐怖人員想要闖入,所以治安人員都配備了真槍實彈和重火力。
兩部分人中間隔著一塊緩衝帶,群眾們大聲叫嚷著,和治安人員對峙著。
忽然一輛車從旁邊的房頂飛了出來,直接衝進了治安人員的防線裡,所有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
重機槍的火舌瞬間掃向了那輛車,所有的治安人員開始後退同時開槍射擊那輛車。
等到那輛車停下的時候,車輛和上面的人早已被打得千瘡百孔。
最後趕來的西裝男人只看到了禿子撞倒了一大片人群,然後掙扎著站了起來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