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狐化身成一隻銀狐,在茂密的叢林中給張牧幾人帶路。
越是往大山深處走去,霧氣越是濃重。
劉芸緊緊拉著張牧的衣服,一刻也不敢松開。在這樣大的霧裡,兩人相隔幾米就只能看個人影。
只見阿儺倒是玩得挺開心,她一點也不怕這種地方,反而覺得輕松自在。
幾人跟著凌月狐,大概走了十幾分鍾,霧逐漸也散去了。
周圍的樹木仿佛都有知覺一般,紛紛繞開這個地方生長,留出了一個看似走廊的地方。
“我們到了。”凌月狐又化成人形,站在一顆樹下,手裡拿著她那杆煙槍。
只見她用煙杆輕輕敲了一下旁邊那棵老樹,四周的霧氣又重新聚攏,完全籠罩了張牧幾人所在的位置。
“看不見了,拉著我的手。”張牧見霧氣襲來,對旁邊二人說道。
突然,山林間的鳥叫聲、水流的聲音、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全都在一瞬間停止。
幾秒過後,一陣帶著花香的清風吹過,霧氣散去,張牧幾人站在了一個陌生地方。
四周都是青磚堆砌的古代建築,張牧幾人站在了一座大院門口。
只見凌月狐站在門口,旁邊還站著幾個仆人。
“歡迎光臨寒舍。”
凌月狐跑過來,一把拉著張牧往大門裡走去,仆人們前擁後簇,帶著旁邊站著的阿儺和劉芸,也一同進了大院。
一進大院,沒想到裡面居然是一幢小洋樓,張燈結彩,仿佛在辦什麽喜事一般。
只見門口站著不少人,身上居然都是西裝旗袍打扮,張牧看到,有點感覺穿越回了民國時代。
沒等張牧和凌月狐靠近,一個臉上留著刀疤的男人率先迎過來,接著還在交頭接耳的眾人也都紛紛踱步過來。
“曉月,辛苦了。”只見刀疤臉張開了大手,凌月狐看到仿佛變了一個人,如同小女生一般。
“爹,這是張牧。就是我找來的援兵。”凌月狐指著張牧,向刀疤臉介紹道。
張牧還在看著這四處的景色,沒想到妖股居然也與時俱進,住的地方也是非常現代化,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網絡,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老本行。
聽到凌月狐在叫自己,他收回了目光,結果視線直接和刀疤臉撞在了一起,刀疤臉一雙赤紅的眼睛,留著絡腮胡子。
“伯父好。”張牧邊走邊伸出了右手,準備和刀疤臉握手。
“就是這小子殺了歐陽封塵那個老道?”刀疤臉打量著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張牧因為天天熬夜加班,發際線都上移了不少。
張牧被他這樣一看,渾身不自在。
“歐陽封塵是自己老死的,不過他們幾個幫了很大的忙。”凌月狐如實說道。
刀疤臉的眼睛還在盯著張牧,視線逐漸移到他後背上用黑布包著的景震劍上,劍身散發的靈氣透過黑布,刀疤臉看得十分清楚。
“喂喂喂,別讓我們站著啊,我們爬了快一天的山,都累死了。”
阿儺突然嚷嚷起來,站在了張牧邊上,劉芸也跑了過來,輕輕拉著張牧的衣角,她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麽多妖怪聚集在一起,手都不由自主地發抖。
“說得是,快請進!”凌月狐見氣氛十分凝重,急忙插話。
眾妖散開,空出了過道,張牧幾人跟著凌月狐進了洋樓。
張牧回頭一看,刀疤臉和幾個人低頭似乎在說些什麽,
幾人聽完迅速四散離去。 “這麽說,歐陽封塵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聽完凌月狐解釋之前和歐陽封塵發生的事情,刀疤臉臉上變得凝重起來。
“不讓我們踏足他的道觀......這個老道......”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幾乎殺了這歸元山一半多妖,隻留了我們這些老家夥在後山苟延殘喘。”說完,張牧看到他眼神中竟然還流露出一絲悲傷、惋惜的神情。
正當他們在說著話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一陣妖風吹開。
張牧被灰塵迷了眼睛,等再睜開眼睛,幾個身穿黑衣手持闊斧的蒙臉大漢站在了門口。
他們的臉被黑布完全遮住,只能看到幾雙紅色的凶惡眼睛。
沒等眾人反應,幾把大斧就朝張牧劈頭蓋臉地砍來。
突然空中火光四濺,只見張牧拔出的景震劍死死擋住了那幾斧,斧子與劍對峙,火光不斷,斧子上慢慢冒出黑氣。
“你們是什麽人!?”張牧大吼一聲,竟然將他們連人帶斧彈開。
張牧回頭瞪著刀疤臉,他明白這幾人就是刀疤臉召喚過來的。
凌月狐被眼前這一幕驚到,剛準備抬手幫助張牧,結果被他父親按住了雙手。
“曉月,不急,先看看。”刀疤臉倒是一臉鎮定。
“他們是我的朋友。”凌月狐掙脫雙手,跳到空中,四隻尾巴從身後出現,朝那幾個黑衣人刺去。
張牧見狀,也揮起劍,朝他們砍去。
“退下!”
聽到刀疤臉的命令,一陣紫煙飄過,黑衣人消失不見,只在地上留下了幾個腳印。
還好張牧及時收劍,不然差點就一劍砍在了門上,但凌月狐沒收住尾巴,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地面應聲碎裂。
“小子,你手上的景震劍吧。”刀疤臉盯著張牧手裡緊握的景震劍說道。
“是的。”
“你是正心派道師的哪個徒弟?我怎麽不認得,他幾個弟子我都見過。”刀疤臉十分不解,這景震劍是道師代代相傳的法器。
張牧沒來得及解釋,阿儺插話說道:“老狐狸,你面前的是道師的重孫。 ”
話音剛落,周圍眾妖突然躁動起來,紛紛打量起張牧來。
刀疤臉吃驚地看著張牧,突然記起凌月狐之前介紹眼前這個人好像姓張。
他趕忙站起來,空出了身邊的位置,大笑一聲:“請上座!”
張牧被眼前一幕驚呆了,撿起黑布,重新包好景震劍,坐到了刀疤臉的身邊。
他剛剛坐定,刀疤臉一臉自豪地指著自己臉上的刀疤說道:“你猜這傷是怎麽來的?”
張牧哪裡知道,只能尷尬地撓了撓頭。
然後刀疤臉指了指張牧手邊的景震劍。
張牧這才反應過來,吃驚地說:“該不會是我手裡的景震劍傷的吧。”
“沒錯。”刀疤臉閉著眼睛,似乎在回憶往事。
“當時年輕氣盛,佔了人間一座城池,做了不少壞事。”他淡然地說著,但張牧明白,這簡單的一句話裡,意味著多少罪業。
“後來,被正心派道師派來的一個小道士,用這劍砍了。”刀疤臉摸了摸臉上的傷。
“我的太爺爺?”張牧說道。
“不是,那個時候他還沒出世呢。”
聽到這,張牧才明白,眼前這個刀疤臉活了不知多久。
“這人果真是萬物之靈長,我們這些狐狸修道幾世,也抵不過這異人修道半生。”刀疤臉微微歎了一口。
張牧聽完,不由得想起了歐陽封塵。
“那各位先住下修養生息,等恢復差不多再下山不遲。”
刀疤臉站起身來,朝張牧示意後,走了出去,眾妖也隨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