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界這幾天,張牧幾人過得十分舒適。
原本這歸元山妖怪眾多,善惡參半,惡妖大多被歐陽封塵屠戮殆盡,留下的都是些潛心修道的善妖。
“沒想到這妖界和我想象中的差別這麽大。”劉芸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樹木說道。
張牧也不禁感歎這歸元山確實是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在這短短幾日,身體倍感輕松,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心中也向往起了修道的生活。
“那邊是什麽?”劉芸似乎看到山腰處有異樣。
阿儺聽到,從床上跳起,趴在窗台上。
張牧也朝山腰看去,果然,那裡好像有個石碑。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阿儺從窗台上跳下來,又變成了人形。
自從上次忽視歐陽封塵立在路邊的石碑,導致一行人差點團滅,張牧現在看到石碑心裡都有陰影了。
他連忙擺手,“不去不去,萬一又遇到什麽妖魔鬼怪。”
聽到張牧說的,劉芸也搖著頭,表示不想過去。
“那個是劍塚。以前狐族登仙的族人,會把自己的配劍佩刀都葬在那裡。”突然凌月狐出現在房間裡面,對張牧幾人解釋道。
“我看也沒什麽危險,可以去逛一逛。”凌月狐挽著阿儺的胳膊就準備下樓。
張牧和劉芸見狀,也隻好跟著一起去了。
沒一會,幾人就來到了那座石碑前面。
只見石碑上刻著密密麻麻古怪的文字,幾人都看不懂,連凌月狐也搖了搖頭。
石碑後面有一個山洞,一條青磚鋪的路直通到洞中。
從外面看進去,裡面黑洞洞的,貌似什麽也沒有。
“看完了,我們回去吧。”劉芸站在洞口,不敢進去。
張牧仔細地看著這洞,裡面一股一股的妖氣衝出來,但一到洞口石碑處,便被這石碑淨化了。
阿儺伸出手,發現洞口張開了結界,她用力按下去,結果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直接彈開。
“進不去的,上一個進去的族人是我的爺爺,他修道千年,歷劫無數才悟道成仙。”凌月狐扶著被突然彈開的阿儺說道。
張牧伸出右手,在洞口摸索,卻似乎沒有阻擋。
“你們在這呆著,我進去看看。”說罷,他邁開步子,提著景震劍就走了進去。
張牧的右腳剛剛踏進這洞口,洞兩側的石燈就自己亮了,照著這青磚路,而洞外仿佛被一層略帶金色的膜覆蓋住,果然是有結界,在這洞裡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將景震劍拿到胸口位置,沿著青磚路,緩緩往洞中深處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鍾,一路上石燈裡面的燭火逐漸從黃色變成青藍色,洞裡的溫度也慢慢變低。
張牧用袖子擦了擦臉上水汽凝結成的水珠,遠處似乎有個圓形燭台。
他快速跑過去,腳步聲在洞裡不斷反彈回響。
走到圓台前面,上面插滿了刀劍,劍身都被冰渣覆蓋。
“奇怪,在洞口明明看到有妖氣衝出來。”但眼前這些刀劍上面卻沒有妖氣,看來是時間過去很久,上面主人原本的妖氣也不複存在。
張牧掏出了手機,準備拍一張照片,帶回去給她們看看。
剛拿出手機,卻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屏幕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
他看到這冰,突然才發現這洞中的溫度低得可怕,但自己卻感受不到寒冷。
景震劍劍身不斷散發著靈氣,上面也沒有結冰,
然後他擼起右手袖子,只見金光咒已經開啟,金色的脈絡從手臂延展到全身,臉對著手機屏幕,發現金色脈絡已經延伸到了自己臉上。 仿佛這金光咒在吸收這洞中的氣息,如同正在瘋狂生長的根須一般。
突然,一聲冰裂的聲音傳來。
張牧抬頭朝青紫色燭火環繞的圓台看去,正中央有一把刀,刀身上覆蓋的冰正在剝落。
景震劍開始抖動起來,似乎在對這刀做出反應。
張牧壯起膽子,爬上了眼前這個半米高圓台。
他繞開旁邊插著的各種刀劍,在中央這把覆冰消融的刀面前停下。
一股股血腥厚重的妖氣從刀鞘中溢出,順著圓台邊上流淌下去。
張牧雙腳沉浸在這妖氣中,痛覺不斷從腳上傳來。
低頭一看,竟然有無數雙慘白的手從血色的妖氣中伸出,自己腳步的經脈仿佛被人一根根抽離體內。
他用景震劍支撐著身體,眼看就要被妖氣吞噬,無數雙手在將他往圓台裡面拉扯。
終於支撐不住,他左手靠在這把刀上。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當他手觸碰到這刀的一瞬間,妖氣如同暴風一般被吸入刀鞘之中。
只見刀柄上刻著‘嵐風’兩個漢字。
“嵐風?”他看著字嘴巴不由得也跟著念了出來。
仿佛聽到了這句呼喚,刀竟然應聲從圓台脫落。
景震劍也停止了抖動, 張牧將他系在後背。
一手拿著刀鞘,一手握著刀柄,他緩緩從刀鞘中抽出了刀身。
隨著刀身被抽出,只見上面紋著許多看不懂的花紋,刀刃異常鋒利。
當刀完全抽出刀鞘時,圓台上的青紫色的火焰逐漸被血紅色火焰吞噬。
一股邪惡的妖氣從刀柄上不斷傳入張牧體內,刀刃上滲出粘稠的血液,緩緩沾滿了他的手,景震劍再次抖動起來。
張牧見狀趕緊從圓台跳下,將嵐風丟在台上,將手往身上擦,結果發現手上卻很乾淨,之前的血液也不見了蹤影。
圓台上血紅色燭火越燒越旺,鮮紅而又粘稠的血液不斷從台的邊緣流淌下來。
慢慢地,張牧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就像許多人在嚎叫一般。他支起耳朵,嚎叫聲越來越大,整個洞內充斥著痛苦的叫聲。
張牧捂著耳朵,神情十分痛苦。
突然,萬籟俱寂。
只見嵐風緩緩上升,懸浮在空中,周身散發著血色的光芒。血液不斷從圓台上的刀鞘中湧出,整個圓台浸潤在血液當中,一個人形從血液中慢慢浮現,逐漸變得立體。
血人緩緩從圓台上站起,他身上的的血液仿佛被吸收進了他的皮膚當中。
張牧瞪大了眼睛,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想大吼出來,結果因為恐懼,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一個外形與張牧完全一摸一樣的裸身男站在了圓台上,手裡正拿著嵐風,血紅色的火焰圍繞著這個男人,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張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