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忽悠走了丁公,夏侯嬰繼續駕車狂奔。
剛剛松口氣,見季布又帶人追來,劉邦心生一計,對著四周的敗軍喊道:
“我是劉邦,誰能擋住後面的追兵,賞千金。”
楚軍士卒一聽有重賞,紛紛掉轉頭,打起精神迎戰秦騎。
秦騎追擊稍緩。
顛簸的車廂內,劉邦回過頭來,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兩個孩子,又打起了丟他倆下去的主意。
夏侯嬰瞄了一眼劉邦的眼神,頓時明白了,連忙把兩個孩子護在自己的身前,不讓他得手。
劉邦愈加憤怒,大罵夏侯嬰道:
“你這頭蠢驢,形勢這般危急,管什麽孩子,難道你要把我送死在這裡麽?”
夏侯嬰嚷道:“將軍,這是您的親生骨肉啊,丟下他們,肯定會被亂軍殺死,您怎麽舍得?”
兩個孩子也哭著喊道:“爸爸,我們不沉,帶上我們吧!”
劉邦聽兩個孩子帶著哭腔的請求,終於心有不忍,一揮手,對夏侯嬰道:
“好吧,快點跑,跑不掉我先殺了你。”
夏侯嬰見說,馬鞭使勁抽著馬背,將車駕的飛快。
季布見楚軍圍了上來,奮起虎威,一陣刀砍矛刺,殺散楚卒。抬頭看時,劉邦的車駕,已經消失在晨曦中。
這時,項羽從城中殺了過來,問季布劉邦去向,季布向東一指說:
“劉邦逃向那邊去了。”
項羽聞聽,喜道:“東邊?那裡是白河,劉邦是死路一條,快,給我追。”
說罷,項羽一馬當先,撥馬向東。
季布和上千鐵騎跟在身後,湧向河邊。
劉邦的車正跑著,迎面看到了一條白練似的河流,才意識到到了河邊。
回頭看,不遠處,秦軍鐵騎已經追了過來,忙令夏侯嬰打馬向南奔逃。
正跑著,前面出現了兩支軍。
劉邦驚魂未定,搭眼看時,旗幟上分別是“曹”和“周”。原來是曹參和周勃被秦軍衝散,正敗下陣來。
劉邦見到了救星,命二人殿後,在白河西岸狹長的地帶,抵擋秦軍。
曹參、周勃連忙收攏人馬,勉強有數千之數,匆忙間,排成簡單的陣型。
追擊過來的項羽,根本不給劉邦喘息的機會,大槊一揮,帶領鐵騎開始衝鋒。
頓時,馬蹄轟鳴,殺聲陣陣,秦軍銳士個個如猛虎般,向楚軍衝去。
兩個來回下來,楚軍終於難當大秦的鐵騎,紛紛逃散。
曹參、周勃約禁不住,隻好且戰且退。
項羽開始縱軍瘋狂的屠殺,大秦銳士們的砍頭比賽又開始了。
楚軍逃入白河,溺死者不計其數,河水為之不流。
戰鬥從凌晨,一直延續到午時,宛城內外,一萬多楚軍被砍了頭,直到秦軍中的閭官下令高喊“降者免死”,才止住了這場殺戮。
項羽令季布繼續追擊劉邦,另派周殷帶一支軍前往幾十裡外的丹水,接應尉繚軍。
到未時時分,尉繚也攻下了丹水,留一部分人馬駐守,率領大軍前來宛城匯合。
打掃戰場,清點戰果,共俘獲騎步軍三萬余,兵器無數,其余盡皆逃散。
項羽進入郡守府,當即拿下了原郡守齮和陳恢,裝入檻車。
不多時,季布回來報告,帶軍一直追到丹水附近,最終還是跑了劉邦,並將丁公五花大綁,押到項羽面前。
項羽問明丁公有意放走了劉邦,不禁怒從心頭起,當即喝令刀斧手,將丁公推出去砍了。
尉繚上來求情道:“上將軍,念在丁公曾與劉邦同帳稱臣,一時義氣,糊塗辦事,此次又是初犯,權且寄住項上人頭,
令其戴罪立功。”項羽道:“禦史大人,正因為我們軍中很多人都與劉邦一起共過事,如果不殺,今後恐怕還會有類似的事發生。”
“何況軍法無情,私縱敵將,罪當該死,大秦軍律上也明白寫著,大人在軍校時,不也這樣要求我們的閭官嗎?”
尉繚本來也是借勢送項羽和季布一個人情,見項羽如此堅決,心下更喜,遂不再堅持。
不一時,丁公的頭顱就呈在項羽面前。
項羽命人持首級號令軍中:今後再有徇私者,一律問斬。
一時間,軍中將士無不肅然。項羽原來的部下,也都悚然引以為戒。
尉繚見項羽處置此事秉公而斷,心內稍寬。臨行前秦王叮囑他的,關於此方面的擔心也緩解了許多。
項羽令軍中擬好戰報,連同原郡守齮和陳恢的檻車,派人解往都中。
秦王接到項羽的捷報,大喜。
先將郡守齮和陳恢交由廷尉審處,隨即傳令犒賞三軍,獎勵有功人員。
秦王嬴高得知項羽對於私縱劉邦的丁公,秉公問斬,對正在匯報的郎中令蓋聶道:
“看來,郎中令大人的擔心是多余的,項羽雖與劉邦同為熊心帳下的屬臣, 但兩人不是一路人。”
“項羽畢竟出身楚國貴族,雖然疏於獎勵部下,但做人還是講究信義的,一旦認準了君主,忠誠應該沒問題,畢竟這是項家的家風。”
“此次項羽主動請纓出擊劉邦,既是為了證明對大秦的忠心,也是對他的一次難得的考驗。”
“看來,項羽此次考試,可謂合格。”
“而劉邦則不同。這個人善於籠絡人心,市井出身,沒什麽規則意識,為了達到目的,經常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往往比項羽更難對付。”
郎中令蓋聶繼續匯報道:“戰報上還說,劉邦在被項羽追擊的過程中,幾次把一雙兒女推下車,可謂狼狽至極。”
“為了逃命,劉邦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顧,把未成年的孩子當犧牲品,看來,真像大王所說的,他確實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秦王驚歎:“什麽,劉邦竟把自己親生兒女推下車,一個人跑了?讓他跑吧,寡人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本事。”
蓋聶不禁搖了搖頭道:“是啊,推下去十有八九會被亂軍所殺,這樣的事兒,一般的父母怎麽下得去手。”
“連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以此看來,這個劉邦還真要認真對待。”
秦王命令道:“劉邦既然跑了,還不能掉以輕心。通知項羽,繼續追剿劉邦余部,務必斬草除根。”
“你們黑冰台也要開動楚地的網絡,密切監視各地的動向,一有劉邦的動靜,立即向寡人報告。”
蓋聶拜道:“謹遵大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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