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隆道:“北原先生難得一見,這次來有何指示嗎。”
北原高崗道:“指示不敢當,宗教主對你們三戰三敗的事很不高興,所以要我出手。”
這句話打了朱季,劉大釗,奉太初三人的臉,連熊厲臉上也不好看,劉大釗勃然變色:“看來北原先生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
北原高崗道:“那是自然。”
佐藤真野道:“我們最少不會像你們那樣,連輸三場。”
除熊厲侯景隆外,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王大關道:“不要以為教主信任你們,你們就能無法無天,我們加入應天教,為教主效力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
佐藤真野手按刀柄:“閣下想試試嗎。”
王大關的脾氣怎能受得了一倭寇在這猖狂,當下邁出兩步,扭扭手腕:“試試就試試。”
北原高崗面無表情,看起來不打算阻止手下,胖瘦金剛也要上前,王笑笑搶先一步,道:“我來領教領教佐藤先生刀法。”
應天教眾人只有王笑笑和奉太初擅長使劍,以奉太初的身份地位當然不能和他們動手,那就只有王笑笑了。
佐藤真野緩緩拔出佩刀,眾人眼前一亮,佐藤真野刀已在手,寒光閃閃,顯然是一把寶刀。
東瀛的武士佩刀較中原尋常刀劍鋒利,這一點熊厲和宗法天在泉州時就已見識過,王笑笑身為紫微堂“四大天王”之一,當然也不會用破銅爛鐵,寶劍出鞘,亦是寒芒閃爍,比起佐藤真野的刀毫不遜色。
柳生結衣小聲說道:“北原先生,這麽做會不會讓宗教主不高興?”
北原高崗看向熊厲,後者也來了個面無表情,他道:“沒事,點到為止。”
佐藤真野面掛獰笑,雙手持刀,凝視王笑笑,試圖找出他身法上的破綻。
王笑笑率先出劍,劍尖於空中劃出一個半圓,斫向他頸脖,佐藤真野長刀一架,王笑笑的劍貼著刀身劃過,響起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聲音方歇,佐藤真野人已繞到王笑笑身後,揮刀橫砍。
王笑笑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把劍往後背一貼,只聽“當”的一聲,刀劍相交,撞出幾點火星,王笑笑被砍得向前一晃,佐藤真野亦覺虎口發麻,這一招讓雙方都收起了輕敵之心。
王笑笑展開劍法,劍光如水般潑向對方,佐藤真野亦不示弱,直來橫去,到快如風。
雙方鬥在一處,忠義堂閃起陣陣內刀光劍影,金屬撞擊之聲此起彼伏,王笑笑有心要挫一挫東瀛人的銳氣,一柄劍使得凌厲無匹,稍微靠近就能感到他劍上的寒意,連奉太初這使劍行家也時時點頭稱讚,並以此來提點四劍童子。
佐藤真野的刀法來自東瀛的中條一刀流,凶狠蠻橫,招式乾脆利落,沒有多余招式,也讓應天教諸人為之側目。
他雙手持刀,變招竟然還很迅速,加上個子矮小,身法靈動,王笑笑多記殺招都被他輕松避開。
北原高崗道:“柳生小姐,你們柳生家是劍道名門,以你的眼光來看,佐藤的刀法可還看得?”
柳生結衣道:“北原先生想聽真話?”
北原高崗道:“但說無妨。”
柳生結衣道:“對付這人的話還湊合。”
大橋島津不滿的道:“柳生小姐是不是長他人志氣了,我看對付這人多多有余。”他漢語說得不是很好,把“綽綽有余”給說成了“多多有余”。
王大關看得著急:“怎麽搞的,
怎麽連個侏儒都打不過。” 王鐵山道:“這人刀法很有兩下子。”
劉大釗那邊也看得全神貫注,劉大釗道:“等下如果王笑笑不敵,你們上,不要讓東瀛人在這折了我們的面子。”
袁皋道:“朱季平常拽得很,手下人也不過這麽點本事。”
侯景隆道:“熊哥,差不多行了,都是為教主辦事的,別傷了和氣。”
熊厲道:“你們住手。”
王笑笑聞言向後一退,佐藤真野打得興起,哪肯輕易罷手,趁著王笑笑後退追劈一刀,王笑笑舉劍格開,怒道:“沒聽見熊護法說什麽嗎。”
北原高崗喝道:“佐藤退下!”
佐藤真野收刀,侯景隆拍手道:“大開眼界,真是大開眼界,東瀛刀法果然名不虛傳。”
大橋島津無比自豪的道:“這樣的刀法能不能捉住宗教主要的人。”
朱季劉大釗笑而不語,熊厲道:“北原先生打算怎麽對付他們呢。”
北原高崗道:“不是說他們到了南昌嗎,我們就去南昌。”
佐藤真野道:“那個什麽韓少康,又是什麽貨色。”
朱季道:“他也算不上什麽貨色,不過就是江西武林的頭號人物。”
佐藤真野傲然道:“遇到我們,就叫他人頭落地。”
朱季心道:“諒你這侏儒能有多少本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們是沒吃過虧。”
北原高崗道:“我這次來還要去見宗教主,失陪了。”
四人轉身離開,朱季道:“柳生姑娘,談執中葉流珠那幫人武藝高強,絕非等閑,姑娘遇上了可要小心。”
柳生結衣回眸一笑:“多謝朱堂主提醒。”
劉大釗道:“我不明白教主為什麽要請一幫倭寇來應天教。”
奉太初道:“熊護法,教主閉關日期可到,什麽時候能出關?”
熊厲道:“應該快了,問這個幹什麽。”
奉太初道:“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熊厲道:“上師放心好了,教主言出必行。”
朱季等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熊厲道:“今天的會就到這吧,韓少康那邊先派人盯著。”
奉太初帶著手下和於邊鶴並排走著,後面是劉大釗和朱季,二人屏退手下,專為等右護法侯景隆。
侯景隆含笑走來:“二位兄弟還沒走呢。”
他級別比朱季劉大釗高,但平常說話總是以兄弟相稱,讓二人倍感親切。
劉大釗道:“剛才在忠義堂,多謝侯護法為我美言。”
侯景隆拍拍他肩膀:“哪的話,都是自家兄弟。”
劉大釗道:“要不是你說的那幾句話,按熊護法的脾氣,我今天是免不了挨罰的,朱老四你也逃不掉。”
這次朱季倒沒反駁他:“是啊,這都要感謝侯護法替我們兜著。”
侯景隆道:“不是早和你們說了嗎,私下咱們以兄弟相稱,不要叫我什麽護法。”
劉大釗笑道:“沒錯沒錯,看我這記性!”
朱季道:“侯兄快人快語,有你這樣的兄弟實乃生平一大快事。”
三人步子都很慢,邊走邊聊,劉大釗看看四下無人,道:“其實我挺為侯兄委屈的。”
侯景隆道:“這話怎麽說?”
劉大釗道:“論級別,你和熊護法平級,但他處處壓你一頭,根本不把你當右護法。”
朱季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侯兄你就是太心善了,以你立過的功勞,憑什麽處處受他熊厲壓製。”
侯景隆道:“你們只看到我和他平級,可你們知道熊厲和教主是什麽關系嗎。”
朱季道:“能有什麽關系,不過就是跟著教主時間早點而已,要是我們先跟著教主,現在左護法的位置不定是他的呢。”
侯景隆道:“應天教在沒有創立之前,熊厲就跟著教主了,論信任,全教上下恐怕只有楊勝能和他相比,因為他也是教主手下的老人,我雖然為應天教立過功,升到了右護法,但教中每有重要決策,教主都不會讓我參與的。 ”
他又哈哈一笑:“說白了,我這個護法基本就是個隨從。”
劉大釗道:“虧你還笑得出來。”
侯景隆道:“我不笑能怎樣,哭嗎?”
三人說著話工夫已經走到了忠義堂廣場下的台階,朱季道:“剛剛說到楊勝,怎麽最近一兩年很少看到他了,他到底都忙什麽去了。”
侯景隆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楊勝和熊厲都是教主的心腹,也許教主有什麽重要的事讓他做吧。”
朱季道:“侯兄難道不想改變一下?”
他話裡有話,侯景隆回得亦話裡有話:“這事急不得。”
朱季眼睛一亮:“看來侯兄已有計較?”
劉大釗道:“哎哎哎你們說什麽呢。”
侯景隆道:“沒什麽。”
劉大釗道:“北原高崗那幫人如果要去南昌的話,咱們要不要也有點動作?”
朱季道:“你想有什麽動作?”
劉大釗道:“難道看著功勞被他們搶走?”
朱季譏笑道:“他們能不能搶到功勞還不一定呢。”
侯景隆道:“既然教主放心把這事交給他們做,那跟我們就沒什麽關系,何必去管,走,咱們喝酒去。”
朱季道:“嗯好,好久沒跟侯兄把酒言歡了,老牛,敢不敢跟我比比酒量?”
劉大釗道:“武功我都不怕你,還怕跟你喝酒?”
三人哈哈大笑,朱季與劉大釗平常看起來不對付,明爭暗鬥的,現在卻像是知交好友似的,興高采烈的隨著侯景隆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