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道:“客官難為老漢了,這住客的身份我們不能對外人公開,這是規矩。”
朱季眼一橫,不理會他直接往後院走,范叔緊跟在身後攔著,被王大關伸手推開,朱季進了後院,呆了一呆,沒想到汀溪客棧客房這麽多。
除小林以外,那兩個夥計得了范叔的命令,去找池招雲。
范叔緊跟兩步追上他們,道:“客官,你不能這麽闖進去啊。”
王大關喝道:“哪那麽多屁話,我告訴你,這個姓葉的小娘們是我們堂主要的人,你有幾個膽子敢阻攔?”
他話說完,只聽人字號客房內響起一人的罵聲:“他媽的,哪個小兔崽子活膩了敢來這裡撒野!”
隨著聲音走出來的兩個富家公子裝扮的青年,二人手裡提寶劍,劍上鑲著各色寶石,十分耀眼奪目。
一人喝道:“剛才誰在這大喊大叫的,擾了小爺我的興致!”
王大關叫道:“是你老子我。”
二人大怒,拔劍衝上前,劍指王大關,道:“小子,有種的再說一次。”
范叔趕緊跑過去按住二人的手臂,笑道:“二位,實在對不住,攪了你們的雅興,這幾位是……”
那人道:“沒你的事,上一邊去!”
朱季微微一笑:“二位兄台的劍很不錯。”
那人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敢來這裡大呼小叫的?”
朱季道:“我不是什麽東西,我是人,我叫朱季。”
那人道:“朱季是什麽東西?”
朱季道:“也不是什麽東西,不過就是應天教紫微堂的堂主而已。”
二人臉色一變,再次看向朱季時,已多了幾分驚恐:“你,你真是應天教的?”
范叔道:“二位,這裡我來處理吧。”
二人慌忙收劍,道:“掌櫃的有勞了!”提著劍一溜煙跑回屋裡去了。
這番對話全讓葉流珠聽見,可眼下給談執中療傷卻不能停,一旦她撤回功力,談執中勢必真氣散亂,危及性命。
她正焦急,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院裡響起:“朱大堂主大駕光臨我汀溪客棧,真是讓我這蓬蓽生輝啊。”
葉流珠一喜:“是雲姐!希望雲姐能多拖延片刻。”
池招雲自小山下趕回,在客棧門口剛好遇到那兩個去找她的夥計,二人正被應天教人攔著,池招雲讓他們回去,走進客棧就聽到朱季和那兩個富家公子的對話。
朱季回頭一看,眼睛立馬就直了,露出了他那自以為是的瀟灑笑容:“姑娘是何人?”
池招雲道:“我是這的老板。”
朱季道:“怎麽稱呼?”
池招雲道:“我姓池。”
朱季道:“此地老板不是姓薛,叫薛春梅嗎?”
池招雲笑道:“薛老板不幹了,把店轉給我了。”
朱季一怔,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薛春梅並不是宗法天指名道姓要除掉的人,只是跟朱季說如果她敢相助葉流珠,那就殺了。
朱季暗道:“這個薛春梅如果真的不在,會不會是帶著葉流珠跑了?”
池招雲道:“朱大堂主,你帶著人來我客棧,一不喝酒二不吃飯三不住店,硬往裡闖,還把我兩位貴客給嚇著了,這是什麽道理啊。”
朱季道:“池姑娘,我來這裡隻想找一個人,只要把這個人交給我,我馬上帶人離開。”
池招雲道:“要找什麽人?”
朱季道:“壽竹宮的宮主葉流珠。
” 池招雲道:“我可從沒聽過這人啊,范叔,咱們店最近有這個人住進來嗎?”
范叔眨眨眼,作思考狀:“好像沒有啊……”
池招雲笑道:“朱堂主是不是弄錯了?”
朱季道:“把你們這最近登記的住戶名冊給我看看。”
池招雲道:“那可不行,這是住客的隱私,我們哪能隨便給人看呢,傳了出去叫我汀溪客棧以後怎麽做生意啊。”
王大關實在忍不住了,喝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做不成生意,快給我滾開!”
池招雲裝作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朱季道:“池姑娘莫怕,我這位手下是個急性子,我得到確切消息,這個葉流珠就在你們客棧,她是我宗教主要的人,池姑娘還是趕快交出來吧。”
王鐵山道:“堂主,不用跟他們廢話了,把弟兄們叫進來,一間一間搜!”
池招雲道:“我看誰敢!”
朱季道:“池姑娘,我勸你最好別攔著,得罪應天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我朱季憐香惜玉,可我這幫手下,我那些教中的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池招雲道:“汀溪客棧開了幾十年,沒有一個人敢搜這裡的客房,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朱季鐵扇一合,寒著臉道:“看來池姑娘是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了,你跟那個葉流珠什麽關系!”
王大關道:“堂主,我先去搜!”
池招雲身形一晃,攔在他面前,道:“搜不得。”
王大關道:“原來也是個練家子,老子來會會你。”
池招雲的手緩緩摸向腰間的錦鱗鞭,就在這時前廳傳來一人聲音:“哪裡來的野狗在這狺狺狂吠。”
只見宗正踏著大步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也由憂鬱轉為憤懣:“又是你們,簡直陰魂不散!”
他走到池招雲身邊停下,目視朱季,道:“宗法天要抓什麽人讓他自己來。”
四大天王面面相覷,好家夥,走了兩個不識好歹的,又來一個瘋子,竟然敢直呼教主名字?
王仁義道:“我說老板,你們店膽大的還真不少,堂主,我覺得那個葉流珠小娘們一定就在這裡!”
王大關道:“堂主,讓我來解決他們,你們去搜!”
朱季忽道:“慢著!”
王大關一愣,朱季說了句讓所有人都費解的話:“我們走。”然後,他就真的在四大天王錯愕的表情中走了。
走得那麽乾脆利落。
四人隻好跟著出去,池招雲看著宗正,一臉疑惑:“那個朱季認識你?”
宗正道:“我不認識他。”
池招雲道:“那他為什麽一看見你就要走了。”
宗正道:“也許他另有圖謀。”
葉流珠在屋裡也聽得一頭霧水,難道除了宗法天,還有讓朱季如此害怕的人嗎?
宗正道:“你那兩位朋友住在哪,我想見見。”
池招雲道:“你不走了?”
宗正道:“應天教來了,我想走也走不成了。”
池招雲向范叔和小林說道:“你們先下去吧,要留意一下朱季他們,有什麽情況立馬跟我說。”
然後她帶著宗正向地字號一層走去。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從宗正走進來起,那個姓林的夥計就一直看著他,雙眼冷峻,像是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池招雲見門沒有鎖,敲了敲門,道:“小葉子,執中,你們在裡面嗎?”
葉流珠此刻運功在關鍵時期,無法開口,池招雲敲了幾遍,推門進去,就看到談執中躺在床上,光著兩腳,葉流珠手掌抵在他腳上。
池招雲一愣,宗正道:“她應該再給執中輸內力。”
池招雲道:“不錯,他是有內傷來著。”
宗正道:“那我們不要打擾他們了,先出去等著吧。”
朱季帶著人退出汀溪客棧,一百名手下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難道人不在這裡?
王大關道:“堂主,我們為什麽不進去搜?”
這也是眾人想問的問題。
朱季往後看看,歎道:“沒想到再這遇見他了。”
王大關道:“誰啊?”
朱季:“大少主。”
四人又是一愣,王仁義道:“我入教以來都只是聽說教主還有個大兒子,一直不在教中,難不成就是他?”
這四人入教時間沒有朱季早,所以他們都沒見過宗正,更不會知道宗正和宗法天之間的事。
王鐵山道:“可我聽說大少主和教主二少主的感情不怎麽樣?”
朱季道:“你信不信,如果你現在殺了他,教主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仁義道:“那他們爺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朱季道:“我也不知道, 反正他和教主間有什麽隔閡,你別看教主平常不允許我們提他,但我敢肯定,任何人敢傷害他,教主一定會要他的命。”
王仁義背著手下,小聲問道:“我聽說咱們二少主是教主的養子,大少主才是親生的?”
王大關道:“哎,你這麽一說,剛剛那小……那大少主的相貌跟教主還真有幾分相似。”
朱季道:“行了行了,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胡說八道什麽呢!”
王鐵山道:“看來那個葉流珠就在這裡了,可如果大少主要護著她,我們怎麽辦?”
朱季不耐煩的道:“不知道,先找地方歇著吧!”
王仁義道:“堂主,那邊山上有座塔,像是一座廟,我們去那歇歇。”
半個時辰後,葉流珠收回掌力,談執中緩緩睜開眼,道:“流珠,你們壽竹宮的功夫果然神奇。”
葉流珠道:“你感覺怎麽樣了?”
談執中道:“我感覺好很多了,呃,力氣也恢復不少。”
葉流珠道:“那就好。”
談執中一邊穿襪穿鞋,一邊說道:“我剛剛都聽見了,朱季找到這了。”
葉流珠道:“幸虧有雲姐和……和那位俠士在外面攔著,不然可就糟了。”
這時房間門再次被人敲響,葉流珠去開門,池招雲和宗正一前一後走進,池招雲問道:“執中的傷勢如何了?”
葉流珠道:“已經好很多了。”
宗正笑道:“執中,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