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斐葉流珠等人退回宮內,命人把守前後兩門,如有敵情立刻吹哨傳警,並讓廚房生火做飯。
眾人雖有些勝利的喜悅和自豪,但心底裡都知道,朱季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明日可能就是最後的決戰時刻。
想到這可能是最後的幾頓飯,眾人心中免不了有幾分淒涼。
盡管王小斐對他們說了些豪言壯語來激勵士氣,但依然改變不了眼前的事實,一重重愁雲籠罩在壽竹宮上方。
吃罷午飯,王小斐葉流珠談執中三人去壽竹宮正門前巡視,見應天教人在宮外吃飯閑聊,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他們越是這樣,越是給壽竹宮以高深莫測的壓力,王小斐心道:“如果明天一戰敗了,壽竹宮的士氣會一瀉千裡,任由應天教人宰割了。”
眾人聚在一塊商討應對之策,除了王小斐,葉流珠,阿紫和談執中,還有兩個壽竹宮弟子,錢繡和楊鵬。
這二人在壽竹宮弟子當中武功最好,年齡也較長,是眼下壽竹宮內能挑出的尖子了。
二人對葉流珠連克應天教兩大高手表示十分的欽佩,一番稱讚感慨之後,王小斐說道:“明日一戰若我們敗了,我猜朱季必定不會遵守諾言,一定會對我們群起攻之。”
楊鵬道:“應天教行事一向狠辣,朱季不會這麽好心就放了我們,他豈能違抗宗法天的命令?”
錢繡道:“他這麽做無非是覺得我們實力懸殊,想捉弄我們。”
王小斐道:“你們有什麽想法。”
錢繡道:“夫人,壽竹宮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不足以和應天教抗衡,依我看,你帶著宮主和談公子離開吧,我們拚了命拖住他們。”
楊鵬道:“不錯,老宮主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是不會走的,死也要死在這裡。”
王小斐苦笑:“朱季豈會讓我們輕易離開。”
葉流珠道:“娘,我們壽竹宮不是有條密道嗎?”
王小斐道:“是有一條,我也聽你爹說過,那是壽竹宮先祖修建,可具體位置在哪我卻不知道。”
楊錢二人先是一喜,王小斐後面的話轉瞬間又讓二人失望。
葉流珠道:“爹沒告訴你?”
王小斐道:“他只是提過,壽竹宮淡出江湖幾十年,早就沒有什麽敵人了,密道自然也用不上,他又何必跟我說呢。”
葉流珠低頭思索片刻,道:“我記得小時候又一次偶然間聽到爹爹和談伯伯的對話,說的就是密道的事。”
王小斐道:“他們說了密道在哪?”
葉流珠道:“好像入口就在爹爹的書房……”
錢繡楊鵬又是一喜,這件事連他們兩個壽竹宮老人也不知道。
談執中道:“那我們趕快去找。”
王小斐道:“流珠,你帶執中去吧,我和你錢楊二位叔叔再四處巡視一遍。”
談執中隨葉流珠穿花過徑,來到葉郎生前所用書房。
書房內一切布置原樣不動,十分乾淨,葉郎去世之後也常有人打掃。
葉流珠怔怔的看著,想起父親在世時,常常在書房內教她讀書認字,葉流珠很聰明,一學就會,而葉郎卻總是惋惜她不是男兒身。
“父親去世不過幾年,沒想到壽竹宮就要大難臨頭了。”
談執中道:“我們趕緊找到密道撤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再和應天教算帳。”
葉流珠坐在葉郎生前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書桌,
眼中泛起一絲傷感:“執中哥哥,你說要是沒有應天教,你我都能無憂無慮的,該多好啊。” 談執中道:“就算沒有應天教,你我也未必能無憂無慮的。”
葉流珠道:“為什麽?”
談執中面向她坐著,拉起她的手,溫言道:“人生一世總有無窮無盡的煩惱,即便我們沒有應天教的煩惱,也會面臨其他的煩惱,父親和王姨當初也沒想到會有今日,人生的苦難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是毫無預兆的來了,不過只要我們不放棄,總能渡過去的。”
葉流珠道:“佛家說一切都有因果,談伯伯和娘當年打敗宗法天,宗法天懷恨在心,今日的報復不就是當年他們種下的因嗎。”
談執中一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頓了片刻,道:“就算是要面對業果,你也不是一個人,還有我陪你一起呢。”
葉流珠情緒牽動下,問出了一句久藏心底的話:“一輩子很長,困難很多,你能陪我嗎。”
談執中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當然,我會盡我所能……只不過我武功太差,只怕以後還要你保護呢。”
葉流珠“撲哧”一笑:“我可以教你武功啊。”
談執中道:“小生資質愚鈍,以後可要讓姑娘費心了。”
葉流珠心頭陰雲隨著她的輕笑全部散去,談執中道:“我沒來壽竹宮前,跟周儉大寶他們說,我想去江湖上走一走看一看,那時候他們問我什麽是江湖,我答不上來,現在我有些明白了,我們所處的,就是江湖。”
葉流珠道:“你想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談執中道:“揚名立萬我沒想過……不過應天教作惡多端,如果我們把它滅了,豈不皆大歡喜?到時候你和我,還有無數的人,都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葉流珠道:“你的志向倒不小,應天教高手如雲,人多勢眾,滅掉它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談執中道:“所以才要葉宮主陪著我一起啊,我們雙劍合璧,來他個縱橫天下。”
二人說笑一陣,開始在房中找密道入口,葉流珠道:“其實我當時也沒太在意這事,只是隱約記得是在爹爹的書房。”
談執中道:“你也不能確定嗎?”
葉流珠道:“我確實不敢肯定,現在隻盼爹爹在天有靈保佑我們了。”
二人在屋中摸索了一陣,談執中道:“會不會是你記錯了,不在這間屋裡?”
葉流珠道:“應該不會,書房沒有我爹爹的允許外人不能進,現在的壽竹宮雖然不是什麽大門派了,但規矩還在,而這條規矩也不是從我爹爹才開始有的,我想這裡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談執中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眼看日頭已沉,屋內光線昏暗,葉流珠忽道:“在這裡!”
她手指一堵牆,道:“我敲了半天,只有這堵牆聲音不對。”
談執中道:“可是開關在哪呢?”
二人又是一陣摸索,葉流珠惱道:“難道我們找到密道竟然還進不去嗎。”
談執中因為天黑沒有看清,腳下忽然被椅子絆了一下,撞向身後的牆,他本就離牆很近,來不及運功扎馬步就撞了上去。
沒想到他這一撞,半面牆都凹了進去,只聽“咯噔噔”幾聲,葉流珠面前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黑黝黝的通道。
葉流珠喜道:“謝謝爹爹在天之靈,一定就是這裡啦!”
談執中道:“歷來密室暗道的開關都是什麽小物件,沒想到這條密道的開關竟然是這半堵牆,難怪我們找了半天找不到。”
葉流珠道:“這條密道應該很長時間都沒用過了,機關竟然還沒壞,我們趕快告訴娘去。”
這時已經入夜,壽竹宮內一些房間已經燃起了燈。
王小斐半天不見他們人影,正要來找他們,剛好撞見,葉流珠道:“娘,我找到那條密道了!”
一陣尖銳的哨聲自三人東北方響起,王小斐面色一變,一名壽竹宮弟子提著刀跑了過來,叫道:“不好了,夫人宮主,敵人從後門進攻了!”
王小斐疾道:“來了多少人?”
那人道:“少說也有一百多。”
王小斐道:“是朱季?”
那人道:“不是,沒見過,不過他們也扛著應天教的旗幟,錢繡已經帶人去抵擋了。 ”
談執中道:“應天教又叫來了幫手?”
葉流珠冷笑:“他們倒看得起我壽竹宮。”
王小斐道:“你馬上去告訴楊鵬,分出一部分人在前門守著,不要讓他們把我們兩面夾擊了。”
那人領命而去,葉流珠談執中跟著王小斐飛奔向壽竹宮後門。
這後門原本只是壽竹宮內宮的後門,但幾十年前壽竹宮大部分的建築被拆除,宮牆縮小,這道門也被改闊,成了整座壽竹宮的後門。
錢繡帶領下的二十多名壽竹宮弟子,被對方幾十人包圍,正奮力苦戰,而又有一隊人馬隨著一個手持兩柄短斧的人往內院衝。
這人就是應天教後土堂的堂主劉大釗,他從王仁義那得知壽竹宮勢單力薄,來了之後也不知會朱季,直接帶人從後門強攻。
王小斐運劍如風衝進人群,劍光霍霍,頓時砍翻三人,劉大釗喝道:“我來會會你!”
雙斧照著王小斐下劈,被談執中一招“射虎南山”攔下,驚鴻劍發出一道耀眼紅光,晃得劉大釗眼睛一花,談執中跟著就是“刁鬥催月”,一連五劍,把劉大釗逼出王小斐身側。
劉大釗剛剛那一招勢大力沉,談執中雖然擋下,但被震得手臂發麻,因此這一招“刁鬥催月”力道就弱了些。
劉大釗接到第四劍時已察出對方劍上沒什麽力道,哈哈一笑,雙斧一格,一招“兩鬼拍門”,要把對方腦袋拍碎。
王小斐以一口劍攔下了往內院闖的應天教徒,胖瘦金剛擊倒兩名壽竹宮弟子,朝王小斐這邊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