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就那麽瞬間旳事,她看透了我都是裝的,我並不愛她,也並不願意跟她遠走高飛。
一看這女人,現在這看透一切的眼神,就是不願意被我擺布的。
拉倒了,反正我已經知道爹要怎麽害我,我能提防就是了。
秋靈並沒有馬上進宮,而是在府裡練歌舞,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天天晃,但她也很忍得住,沒再來同我說一句話,見面也是冷冷淡淡的。
我想跟母親談談這個便宜爹要害我的事,但我母親的精神不太好了,要麽發愣要麽發瘋,我妹妹燕琴和我弟弟焱兒從她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她會突然拿花瓶砸過去。
於是我就不太想跟母親聊了。
自從秋靈進府後,我就不怎麽搭理燕琴了,不過她還是堅持不懈的來找我,把我當成好哥哥。
於繼昌被貶職淮南後,母親出去了一趟,回來人更瘋了。
燕琴哭著跟我說,母親要把她許配給一個老頭,她不樂意,她寧可死也不樂意。
恰逢皇帝大肆選秀充實后宮,便宜爹就把燕琴塞了進去。
我想,燕琴進宮之後,日子肯定比在侯府好過多了,她終於不用面對那個瘋瘋癲癲的母親,和那個整日不知道在忙什麽,一堆壞心眼的父親。
只是皇帝為什麽要在這時候選秀啊?
皇帝都有后宮三千是這麽個事兒,可初夢失了孩子,她父母和弟弟又遠去淮南,這才過了幾個月,皇帝在這時候選秀?
選踏馬的,我估計從前他那個舔狗姿態都是裝出來的, 就把人家都給騙了。
不然呢?於繼昌明明是個權傾朝野的人物, 說貶就貶一點兒反抗都沒有, 這還是於繼昌?可他偏偏就忍了。
他能忍,不還是因為,當今皇帝是他的好女婿麽?
他算個啥啊?宮女生的皇子, 太子之位怎麽輪得到他?還不是媳婦娶的好。初夢那是什麽背景,父親是丞相, 太后是她姑奶奶, 她母親宴家的勢力也是不得了的。
這會兒迫不及待原形畢露了。
現在莪另一個妹妹也要去跳這個火坑了, 我真踏馬不得勁。
狗皇帝,霍霍我兩個妹妹。
-
我時常喝多了跑去偷看秋靈跳舞, 我是喝多了,卻沒到醉的地步,純粹穩住我的癡情人設。
為了勾住我的魂, 爹還給我們特地設計單獨相見的機會。
然後秋靈就站在我面前, 冷冷淡淡的對我說:“但你最好別再裝了, 否則我很可能向侯爺出賣你。”
我痞笑著對她說:“再怎麽我們都是父子。”
“並不是, ”夏秋靈也笑了,“你是個雜種。我哪怕出身貧寒, 父母窮苦好歹也是原配。你卻是個雜種,是你娘跟別人私通出來的玩意兒。”
喲呵這女人恨上我了。女人因愛生恨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尖酸刻薄。
我也不至於因雜種這兩個字就傷透了心,也不會跟這個小姑娘計較, 我大她好幾歲呢。
我笑嘻嘻的跟她說:“對對,我是雜種, 你只知道我娘是丹陽長公主吧?那你知道我親爹誰不?”
“誰?”
“我親爹是丞相於繼昌,皇后是我妹妹, 我是皇帝他大舅。”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臉上是得意的, 心裡面卻一點點的裂開來。
我親爹從來沒有過問我,沒有來看我一眼。
夏秋靈根本不信。
“吹吧你。”
我笑道:“是啊,我吹的。畢竟他拋棄我,不承認我,我上趕著喊爹有什麽用,的的確確是個雜種。”
我這樣坦白的承認了,夏秋靈愣了一下。
她說:“我不想害你, 你也不應該騙我。”
這踏馬,難道不是她先有意出現在我面前,有意騙我在先?
我懶得跟她理論,隻說:“咱們不要對著乾, 你做你的事,我演我的戲,撕破臉皮對誰都不好。”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透露出對我的又愛又恨,咬著唇看著我。
秋靈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哪怕嘴上罵我雜種,在爹面前,她還是很配合演戲,一點兒都沒透露出分毫。
-
聽說於初夢失寵了。
我聽那幫世家子弟感歎著人心易變,后宮三千到底是能讓男人亂花漸欲迷人眼,青梅竹馬又如何?
不過好歹仍然是皇后,身為皇后,總仍指望著皇帝專寵她一個,也是癡人說夢。
說到底,我好像都不了解這個妹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隻感覺她是真招人喜歡,各方面。
這兩三年一過也很快,轉眼就到了皇后生辰那天, 我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爹非要在皇后生辰宴上讓秋靈獻舞。
秋靈還偷偷來找了我一次:“這樣很容易激怒皇后的,你不是說皇后是你妹妹,到時候你能不能找她給我求個情?”
可惜,人家都不知道有我這麽個哥哥。
對不起了, 只能靠你自己。
但我衷心的給她勸告:“你最好別跟皇后對著乾,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不抗揍啊。”
秋靈說:“由得我選嗎?”
-
啊,我親爹回來了,就於初夢的生辰宴上!
我總感覺他往我這裡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就那麽一眼我心潮澎湃了。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沒有別的兒子,但我的存在,他肯定是知道的吧?
大概是我從小就聽娘一遍遍說於繼昌是以一個不太顯赫的出身, 在官場殺出一條血路,如何俘獲先帝的信任,受其他臣民的敬服……
所以我潛移默化的,對於繼昌有那麽層崇拜的濾鏡在。
說實話,我覺得對他是我親爹這件事有點小小的驕傲,畢竟他比我家裡那個爹強多了,眾所周知出身顯赫的夏侯沒點本事,只有爵位沒有官職。
所以母親會對於繼昌念念不忘,而我這個人也比較趨炎附勢的,想有個厲害點的正經爹,而不是只知道帶我下青樓玩女人的爹。
-
很快我就聽說,皇帝寵秋靈過甚,秋靈在皇后那兒被毒打一頓,毒打之後沒幾天,我收到一張紙條,是秋靈的字跡。
她約我在普華寺見面?
我心想著,我爹這麽快就要我命了?秋靈的價值已經榨取完了?
我就去看看唄?只要自己管住手腳,不信他還能把我按到秋靈身上去,強行給我套個猥褻妃嬪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