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在普華寺居然見到了於初夢……
她倆雖然長得像,氣質完全不一樣好嗎!秋靈走路就透著一股輕浮,而於初夢畢竟是皇后,大老遠就能感受到她那氣場,我看背影都能認出那是我妹!
更別說風吹起了她遮容旳面紗,露出半邊臉來。
更加可以確定這就是我妹妹於初夢。
我的天,這麽說,是她以秋靈的名義約見我,難道……是秋靈告訴她,我是她哥哥的事情了,她是來同我相認的嗎!
我立刻就有那麽點激動,剛巧看到她一個暗示性的動作,我就屁顛屁顛跟她進去……
臥槽,一進去她就拉扯自己衣服,把我看傻了,我趕緊拽住她手腕讓她不能輕舉妄動。
我們可是兄妹啊!她難道真要跟我亂……我踏馬又不是禽獸!
在我拽住她手腕製止她動作之後,她就大聲哭喊,當著衝進來的暗衛的面,說我要強暴她。
我裂開了,就這麽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控制住押去了宮裡。
我期待的兄妹相認現場,變成我的定罪現場。
更讓莪裂開的是,彼時已成明妃的我妹妹,夏燕琴,她居然出來指認我早就覬覦皇后?!
然後當著帝後的面,我娘跟我那個便宜爹就打起來了。
我踏馬頭疼,殺了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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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牢裡,於初夢給我說了個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在我眼裡,這是於繼昌和宴青凌的雙向不忠,於繼昌盡管早前不忠,卻早已回歸家庭,可宴青凌卻是踏踏實實遊走在兩個男人間,
明明最慘的,只是我娘丹陽。
家裡的爹不待見她,於繼昌也不待見她,她有時正常, 有時突然就發瘋, 連我都不怎麽敢靠近她。
現在於初夢卻告訴我說, 我娘是那個作惡的人,差點害宴青凌一屍兩命,也害她小產?
雖然從小到大, 我對我娘的印象都很不好,請朋友到家裡來玩, 我都很怕我娘出來搞些很誇張的動靜。我也不怕說出來, 我對這個娘實在沒什麽感情。
但這件事我反正不信。
我想問問於初夢, 你知道你娘那些事兒?知道麽?
估計知道了,也不能信誓旦旦在我面前, 罵我娘是娼婦了。但我欲言又止,始終沒說出來。
我的人生已經很惡臭了,就像她認為, 她那個娘是清高端莊的。
畢竟, 如果她所言屬實, 她受的苦夠多了, 皇帝也對她不好,我總不能雪上加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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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 疼是真疼的,不過看起來慘,實質性的傷害卻沒有。
獄卒告訴我說, 皇后交代了句,不要真弄缺胳膊斷腿了, 也不要傷性命。
這種把人關起來,要做這樣交代的, 獄卒說真從沒見過,更別說皇后還放下了金瘡藥。所以獄卒不敢把我往死裡弄。
嘖嘖, 我不知道於初夢會不會對別人手軟,但我是看出來了,她對我娘放那些要弄死我的狠話,真就是說說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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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壞是真的有點壞。
我說於初夢。
她說燕琴要利用那個垌樓人害死她,那個垌樓人知道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說燕琴要真這麽做了,兩人勢必要拚個你死我活。
手心手背都是我妹妹,我怎麽能讓她們兩打起來?再說了, 真打起來沒準還是燕琴吃虧。
於初夢把我放出水牢,我不肯回侯府,燕琴就給我安排住處。
她在宮外的宅子又不多,理所當然的把我跟那個垌樓人安排在一處。
我就這麽動了手。
要知道, 我的本意真就是為了世界和平,為了我兩個妹妹不要互相殘殺,結果……
被製裁的只有燕琴,燕琴被禁足了。
踏馬的,於繼昌和宴青凌兩個壞胚子,果然生不出省心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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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死了,我總覺得不在意她,可她真到死的時候,我卻恨於繼昌都不來看她一眼。
既然如今做到這麽絕情,當初幹嘛要撩騷,我就不信我娘一個人能把我生下來?
我突然也有點懊惱,之前為什麽會想認爹?
得了,不會再認了,以後我就孤兒了。
但是我有一晚上去我娘墳前看我娘的時候,居然看見了於繼昌, 我差點以為我走錯了地兒。
他在我娘墳前站了挺久的,久到我站到他身邊, 他還沒走。
“我娘沒怪你, ”我說, “你不用太愧疚。”
他轉眸看我,不發一言。
既然送上門來的, 我就不客氣的直接問了:“她活著時候你為什麽不來,她就這麽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嗎?”
他沉默,見我不得到答案不肯走的模樣,他才說:“都有各自的家,不合適。”
絕了,他現在知道不合適了!我都這麽大了,他才知道不合適!
我又問:“你看中你家裡夫人那個往你頭上種草原的手藝?還是你就喜歡替我爹養兒子?”
於繼昌聽了這話,面上依然沒什麽波瀾。
他說:“我和你娘欠了她很多。”
救命啊這回答讓我裂開。
欠了多少我娘的命都沒了還不夠嗎?
“你就是偏心,”我氣得不行,“你說你對不起宴青凌,那我呢,你對得起我?你知道夏定逸對我好不到哪裡去!”
豈止不好,夏定逸身為我名義上的爹,致力於讓我聲名狼藉,成為方圓十裡周知的混球,又想我死於染指妃嬪的罪名。
光夏庸這個名字, 就該看出來夏定逸的心思了,他要我平庸。
先前以為於繼昌跟宴青凌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吧,可這一句“欠了她很多”我算是聽明白了,他是真心實意的對那個女人好,也是真心實意的對待於誠瑞。
“你知道為什麽會有燕琴和儒兒嗎,”我也是有點兒失控了,才會把這些說出來,“我娘不肯委身夏定逸,是夏定逸強暴她,我才有了弟弟妹妹。”
所以娘一直很討厭我那對弟弟妹妹,但我也想不通既然這麽討厭,為什麽要生下來,生了又不善待。
我指著面前這個人的鼻子質問:“你闔家圓滿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娘過的是什麽日子?!”
於繼昌那張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有了一絲情緒上的裂痕。
他是痛苦的,我看得出來,他看了墓碑上玄菁怡三個字,看了許久。
回過頭來,對我說:“離開皇城吧,我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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