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認識的人都知道,她這樣說話,已是及忍著啦。
薑豪仁呼的站起來,眯起他略微肥胖的眼睛細看喬葉馨。
“他不是惹了您,或者讓您抓到了把柄吧,我當初沒和您說,也是想給他一個機會做人的。”
喬葉馨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我就知道,你讓他進公司,是因為怕他好逸惡勞,你是對的。”喬葉馨拉拉拽拽的的說。
薑豪仁吹吹捧捧的回,兩個人都在點上敲。
“最近我聽說,他出差了,不是一個人。”喬葉馨終於回到了正題。
薑豪仁回頭望了一下身邊兩個大漢,說:“你們先出去吧,屋裡這麽熱帶什麽帽子呢。”
兩個人走了,薑豪仁才說話。
“喬總,我不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啊,當初我找了這個人也是考察了的。我女兒是個病人,不能天天陪在他身邊,也不能做個完美的女人。
現在,我家女婿是我女兒說了算的,她只要聽不到余樂在外面幹什麽,就不會和我耍脾氣。”
“哦,他叫余樂啊,你是不想讓你女兒不舒服,不想你家裡雞飛狗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是吧?”喬葉馨的話突然狠戾起來。
“薑豪仁,你別以為你現在是公司裡的人了,就把家裡的事和公司混淆了。你也別以為你是股東之一,說話就可以和我作對,我當初能幫你,現在也能讓你滾蛋。”喬葉馨眼神犀利的說。
當初薑豪仁幫助自己找徐海洋,自己也都是給他報酬的。
那時薑豪仁沒敢收,只是靦腆的說,要是有一天自己有難了,能幫一下就行。
也就是這句話,喬葉馨動容。
做人有底線才好。
她把那些錢積攢一起,湊個數投進了基金裡。
同樣也就是這筆錢才讓薑豪仁有了身份。
他和喬葉馨說,這錢不要了,就當自己是公司裡的員工好了。
喬葉馨很大氣地答允他,還說就做公司裡的原始股吧。
“喬總,你也不要忘了,當初若不是我為了徐海洋保密,他早就完了,你還在這和我吹胡子瞪眼。”薑豪仁也大聲的說話了。
“保密?保什麽密,那是你在保密,就是出了事也是你的。
再說那只不過是個夢話,你當消息給我,我當詔書隱藏了。我給了你身份,也給了你臉面,現在徐海洋回來了,你還能蒙我幾回?”喬葉馨立著眉腳說話。
“回來了?他回來了,他那天可說的是你,我早就想到是你,也只有你才能讓他憔悴。”薑豪仁開始胡說八道的掙扎。
喬葉馨“嘿嘿”的笑了兩聲,她站起來。
“薑豪仁,他若真的說的是我,我還能天天的巴巴的去找他嗎?你動動腦子想想,這些年你保的秘密若真是秘密,你也是包庇罪。
以後管好你的人,別讓他在公司裡天天的展開那條尾巴,搞得自己跟個孔雀似的。”
她走了一步,又回頭盯住發呆的薑豪仁。
“我可以收回你手裡所有的股份,包括你的飯店,讓你回到當初的摸樣。”喬葉馨邁開步子,帶著風走了。
她走得很快,頭也不回,她的眉頭聚到了一起。
她心裡是在意薑豪仁說的話。
徐海洋到底有沒有參與那場爆炸。
她也很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了找到徐海洋,願意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她甚至都沒想到,自己心裡居然還藏著對徐海洋的抱怨。
徐海洋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自己天天的過去,他能不知道?
她坐上車,沒讓車開走,她在心裡翻滾著一個問題,他為何不承認,喬石。
和她一樣緊張的司機沒有問她,是不是要回家。
司機的腳始終放在油門上,手也不離開方向盤。
他就想快點離開這裡,這裡有點冷透了。
薑豪仁坐在那裡,手開始抖了。
那年喬葉馨又找薑豪仁,想聽到徐海洋的事情。
薑豪仁居然拉住了她。
這是薑豪仁第一次接近喬葉馨,他聞到喬葉馨身上的味道,香得嘴張了好幾次。
“喬老板,我聽徐大哥說夢話了……“他臉色發白。
”他大聲的喊‘馨,醒醒啊,走啊,要爆炸了……’您說這個馨是誰?“
”還有啊,我看徐大哥去銀行了,他是不是知道什麽,幹了什麽。”喬葉馨任由他拉住,臉色也開始發白了。
當時薑豪仁說的時候也是心急火燎的,能看得出他在關心徐海洋。
就因為這句話,喬葉馨給自己一筆錢,說是他看好的一家飯店就去盤過來吧。
後來,喬葉馨又給自己股東的身份。
喬葉馨應該是很在意徐海洋的,他絕對沒看錯。
好一會兒,薑豪仁的手不抖了。
他太知道這個女人的手腕了,她會說到做到的。
自己這麽多年裝好人,裝精誠所至去接近喬葉馨。
是為了錢,也是為了自己的虛榮。
被一個漂亮的有錢的女人召喚,是自己畢生最好的時光。
這些都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明白了,自己早就暴露了。
原來,喬葉馨早就知道自己在撒謊。
可她也願意!
薑豪仁的心又偏了,他感覺自己的身心不在緊張。
一個癡情的女人,也不過就是想聽自己說半真半假的話,說些徐海洋的事,哪怕是謊言也行。
他轉了下自己的身軀,椅子也跟著動了。
他在心裡是想和喬葉馨親近的,用徐海洋,也用他編的半真半假的謊言。
他想和這個一直在偷偷打聽徐海洋的漂亮女人,有那麽一點關系,能讓別人看到他也是有身份的人。
他做到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現在……薑豪仁想的越多,才發現,自己都想歪了。
喬葉馨剛才的話就是告訴他,他要完了。
薑豪仁張著嘴,不敢動,他的身心已經土崩瓦解。
這些年,他因為賭博,早就山空水幹了,要不是靠著公司那點紅利,說不定余樂那個小子早跑了。
謊言,哼!謊言也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藍爵接完秦涵的電話,心裡一時糾結了。
秦瀚說,有人報警!
就是他一直關注的十幾年前的那場汽車自燃,是人為的。
藍爵聽完第一反應是讓秦涵盯住徐海洋,徐海洋的話還有漏洞。
秦瀚叫了聲隊長後,說:“藍隊,你和王安在一起嗎?有沒有被她嚇到啊,我老是擔心她的病會傷到你。”
“沒事,我會啥你還不知道麽,怎麽囉裡囉唆的,和咱們老隊長似的呢。”藍爵說完就關了電話。
說王安是個危險的病人,怎麽沒看出來呢。
明明是個猴精的女人。
藍爵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讚成秦涵的說法。
又一想秦涵這家夥是看不到的。
他剛掛完電話,秦涵又打來了。
“藍隊,老李頭還真說話了,他說這回你可不能再犯混了,他現在身在醫院可保不住你這潑猴啦……”秦涵說話時居然帶點幸災樂禍。
“閉嘴,就你事多。”藍爵吼了一聲,“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拿師父壓住我,你就舒服了?”
秦涵那頭嚇的忙說“哪有‘就掛斷了電話。
”這小子,和我當年一樣,愣頭青。“藍爵還是習慣的搖了下頭,也不管秦涵看不看得到。
藍爵掛了秦涵的電話後,一直握著。
他等時間,等王安和余樂。
王佑裡的這個案卷被隊長放到辦公室的鐵皮櫃裡,被他瞧見了。
他趁隊長不在拿出來王佑裡的案宗,準備仔細琢磨一下。
結果被隊長發現了,後來被批,也是隊長保了他。
他和隊長在隊長的辦公室裡,大眼對小眼,精神交戰。
藍爵發誓地說:”頭,你相信我,這個自燃絕不是意外,我有第六感。“
隊長的小眼睛在他身上呼呼的轉。
然後說:”你別跟我什麽第六,還是第七的,那都是小孩談戀愛的東西。我就問你,你從哪懷疑不是自燃?“
藍爵閉緊嘴巴,濃黑的眼睛盯住隊長。
他不能說是秦小希說的。
”你說不出來了吧,你的第六感頂個屁用,你要想,王佑裡為什麽要下了車不跑……”隊長說。
“是因為,他是個英雄爸爸,他看到了他女兒,他要女兒不要過來……”藍爵還沒說完,就又被隊長打斷了。
“屁!人在危險時都會下意識地跑,你以為英雄都是那麽好當的麽,那是需要勇氣和信念。
你和我都沒見過英雄,怎麽知道他那樣就是英雄。“
藍爵聽到這裡也看出來,隊長心裡早就有猜忌。
他再說事故,也是在說服他自己。
”藍爵,你說他能跑又沒跑,他就是英雄,那他妻子呢,是不是也是為了救丈夫沒有跑呢,你說說……
他的那個玻璃娃娃女兒,怎麽就會那麽寸,會被炸的身負重傷,然後失憶,現在又不見了……“隊長竟問的有些惱羞成怒。
那神情是對藍爵,也是對自己。
”你的第六感?你說,他妻子怎麽沒能下來,是什麽讓她動彈不了,還有那些不是車上的玻璃碎片,是從哪來的,藍爵,你的第六感只能哄哄你家的孩子他媽。“
隊長毫不留情地說他,但是也給他一個信息。
那就是,隊長留著這份檔案,他也是有懷疑的。
藍爵心裡一時的竊喜,老隊長心裡有懷疑,那就是說,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最後他笑著離開老隊長辦公室,因為他也明白,老隊長想知道的也是他想知道的。
幾年了,他想找到王安,想要從王安那裡了解不一樣的東西。
秦涵講到王安,和他心裡想的太不一樣了。
王安不是膽小的兔子,也不是老李頭說的易碎的玻璃娃娃。
可是王安身上有的痕跡,又是那麽的惹人憐惜。
那發呆時的惆悵,溫婉的回頭笑,都是一個沒有見過黑暗的人。
自己這次是帶著兩個人心裡的疑問,和王安接觸的。
藍爵看下時間,估計王安可能已經去了大廳那,還會有一直不甘心的余樂。
藍爵在鏡子前整理了下自己的胡子,用手揪起紫色襯衫領,忽然他竟覺得,余樂更配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