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穿雲箭炸響。
四方西涼遊騎兵聞訊飛奔聚集。
曠野上,十余騎在前狂奔,其後百余騎兵追趕。
“公子,咱們今日怕是走不脫了。”
領頭者回頭瞥了眼追兵,轉而望向袁基。
“該死!”
袁基暗罵一聲,心底的怒火騰得燃燒起來:“這幫西涼賊子如惡犬一般,緊咬著不放,若是再耽擱,追兵只會越來越多。”
河洛乃是盆地。
除了四周的山勢外,內部盡皆平原。
如今,袁基在眾人的護送下,想要突破關口,逃離雒陽。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董卓會在重兵防守南郊祭天的同時,派遊騎兵將整個雒陽圍起來,如此不合理的部署,袁基至今想不明白。
可悲!
可歎!
自家叔父集中府上全部死士,才策劃出今日的逃亡計劃,居然會被一些遊騎兵徹底打亂節奏,以致於可能會暴露自己。
該怎麽辦?
袁基內心猶疑不定。
叔父曾言,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能暴露袁家,前兩次自己都不在場,完全可以自圓其說,但這一次被抓個正著,又當如何?
“你們倆個攔住左邊的。”
“你們倆個去右邊。”
“不惜一切代價,阻攔西涼賊子。”
“......”
身旁死士統領袁彰不停指揮戰鬥。
但是......
袁基非常清楚,憑他手上的這些人,根本不可能阻攔身後的遊騎兵。
而且,現在西涼驍騎射出了響箭,會有源源不斷的兵馬趕來支援。
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
死路!
“公子,該怎麽辦?”
“快想想辦法!”
耳畔響起袁彰的聲音。
袁基腦海中忽地閃過一道靈光,他扭頭望向袁彰:“你劫持我!”
袁彰眼睛一瞪:“公子,你這是何意?”
“別廢話!趕緊劫持我。”
“可是......”
“沒什麽可是!按我說的做。”
“喏!”
袁彰一把將袁基拽到自己馬上,將鞍下的麻繩捆住了袁基雙手:“公子,這樣可以了嘛?”
袁基整個人橫在馬上,小腹被顛簸的戰馬咯的生疼:“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既然走不掉,那麽袁基只能想辦法彌補,絕對不能讓秘密泄露。
他忍著腹部傳來的劇痛,抬頭望向袁彰:“你是死士,很少露面,他們肯定認不出你,一旦西涼兵追上來,就裝作綁匪,準備要些贖金,記住了嘛?”
袁彰點點頭:“我知道了,但這樣能行嘛?”
袁基瞥了眼後方的西涼兵:“只要別暴露袁家,哪顧得了那麽多。”
*****
鵲村。
鄧展欠身拱手:“南陽鄧展,拜見弘農王殿下。”
劉辨親手攙扶起對方:“快快請起,商隊準備好了嘛?”
“嗯。”鄧展點點頭,“準備好了,不過情況有變,在下建議咱們明日再行出發。”
劉辨細眉微蹙:“可是因為外圍的遊騎兵?”
“這只是其一。”
鄧展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哦?”
劉辨疑惑:“難不成還發生了什麽意外?”
鄧展嗯了一聲:“轘轅關守將變了,臨時調換成了一個喚作張遼的家夥,
聽說此人是並州人氏,鐵面無私,盡忠職守,在下害怕此前的關系難以同行。” “張遼?”
劉辨頓時一愣。
他對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
演義中威震逍遙津,差點乾死孫十萬的曹魏猛將。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成為轘轅關的守將,阻擋他的去路。
與此同時,當“張遼”這個名字響起的刹那,直播間網友同樣炸鍋了:
“臥槽!終於有我熟悉的猛將出現了,聽說張遼文武雙全,對嘛?”
“是威震逍遙津的那位猛將嘛?呂布帳下第一猛將?”
“靠!張遼啊,居然是張遼!”
“張遼當轘轅關守將,還真是要命的節奏。”
“是啊,這小子可不容易糊弄。”
“這尼瑪太巧了吧?”
“......”
直播間網友議論紛紛時,軍師聯盟同樣開口了:“辯爺別急,張遼此人的確難以對付,而且行事穩健,滴水不漏。”
“但是......”
話音鬥轉,軍師聯盟強調道:“辯爺別忘記了,他是被臨時調過來的,今天可是冬節,重要場面完全輪不到他,證明他處境艱難,屬於不受待見的那一類。”
“有道理。”
劉辨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老師繼續分析。”
軍師聯盟繼續道:“剛才聯盟歷史系專家說了,實際上張遼不是呂布的人,他原本是大將軍何進的兵馬,被派去招募兵馬,回來以後,何進就死了。”
“張遼是迫不得已,才被呂布收編的,不過很明顯,他在今天被調往轘轅關值守,說明張遼目前處境不太好。”
“這對辯爺而言,或許是個突破口,甚至如果迫不得已亮出了身份,辯爺還可以打打感情牌,嘗試著招募張遼為己用。”
嘶~~~
劉辨吸一口涼氣:“招募張遼,能行嘛?”
軍師聯盟回答:“當然,這一步太過凶險,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但從理論上而言,的確存在一絲可能。”
沒錯。
張遼原本便是何進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屬於何進的遺產。
如今迫不得已歸順了呂布,呂布又豈能將其視為心腹。
這一點,從張遼在冬節這天被發配到轘轅關值守,就可以判斷出來。
單從理論上講,張遼的確存在歸順自己的可能。
當然!
也僅僅只是可能。
畢竟,自己除了個弘農王的身份外,什麽都沒有。
人家有大把的前程可以投奔,為何要跟著自己吃苦受累呢?
“我明白了。”
劉辨心念一動,轉而對鄧展道:“嗯,你考慮的情況的確是意外,咱們還是暫做休整,觀察兩天再說,實在不行只能按原計劃行事了。”
“明白。”
鄧展點點頭,拱手一禮:“多謝殿下理解。”
劉辨唇角微揚,綻出一抹淡笑:“哪裡,你考慮得很對,既然是對的,孤豈能不接受?”
鄧展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皇家中人,沒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更沒有盛氣凌人,反而通情達理,平易近人。
“哦對了。”
劉辨忽然響起了什麽:“你是南陽哪裡人?”
鄧展回答:“新野。”
“新野?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是你什麽人?”
“他......他是某家先祖。”
“你是鄧禹後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