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的三屍無法被控制。
從見到葉言的第一面起,塗君房就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
這座村子,早就已經被塗君房用特殊的炁息籠罩,凡是踏進來的人必然是會受到影響,喚醒三屍。
普通人,就算僅是徘徊在村子外圍,就會受到極大程度的影響。
稍微強大些的異人,用炁或特殊法門抵禦,也無法潛入村子太遠,就會被覺醒的三屍給侵襲心智。
但葉言和陳朵,兩個人從村外走到村內,全程身上沒有任何屍魔複發的征兆,這就足以說明很多。
而作為氣息的掌控者。
沒人比塗君房更清楚。
葉言晃了晃手腕,空洞的目光落在塗君房身上,語氣微微沙啞,冷冰冰的,“那你是想乾一架了?”
“沒興趣……”
塗君房擺手,解釋道,“我和丁嶋安不一樣,他就是個乾淨純粹的武瘋子,見到強者就會想打一架。”
“而我個人,本身對乾架這種事情,沒有任何興趣。比起這個,還是可愛的三屍要更加感興趣一些。”
塗君房的笑容有些病態。
此時此刻,塗君房給人的一種印象,大概就是癡迷於研究的瘋院士或者是一個專注的文字的老學究。
葉言沒說話,手腕輕輕一番,漆黑震魂錘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滾或死。”
握著手心裡的震魂錘,葉言卻也是言簡意賅的拋出了兩條路。
塗君房沒有回應,他的目光卻一直在葉言的身體上遊走,大概是在尋找了他無法喚醒三屍的秘密。
見他不回應。
葉言也懶得廢話。
震魂錘脫手,流星般的朝著塗君房面門飛去,狠辣毫不留情。
眼見震魂錘即將命中,塗君房背後卻又一股漆黑粘稠的能量物質沒有征兆的冒了出來,好似一對交疊的羽翼般,將塗君房籠罩在其中。
“咚!”
一聲沉悶撞擊響。
遮擋在塗君房身前,黑色羽翼一樣的能量物質在大力的撞擊下,如泥漿般癱軟了下去,而後炸裂。
不過……
震魂錘雖然撞碎了物質,卻也被磨滅了大部分力道,余下的部分也無法對塗君房產生太大的傷害。
這也是迄今為止,第一次有人正面擋下「黑化狀態」的震魂錘。
三屍魔的實力不容小覷。
震魂錘掉在地上,在松軟的土地被砸出個深坑,葉言卻沒停頓。
他探手一抓,半空中飛舞的金二鵬被化作一道深綠光芒,被拖拽進了葉言的身體內,正是「遣將」。
背後羽翼煽動的同時,葉言的身影亦是瞬間出現在塗君房面前。
毫無花哨的一拳轟出,猛烈的力道將塗君房吹的有些睜不開眼,後者的身體也是下意識的朝旁躲避,才險而又險的躲避開了這樸素一拳。
黑色的炁從塗君房的身旁迸發出來,隨後……一道纖細、漆黑的影子也穿透身體,朝葉言撲了上來。
下屍「彭矯」,三屍中,欲望象征,也是最能亂人心神的一個。
若是普通情況下,對上這三屍,葉言多少會有些顧忌,但頂著「黑化狀態」,就沒那麽多煩惱了。
對於撲來的「彭矯」葉言既不閃也不躲,附著著黑炁的拳頭猛砸,整個人蠻橫、橫衝直撞了起來。
“臥槽……”
塗君房被葉言的莽撞嚇一跳,下意識的退步,與葉言保持距離。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葉言這種不懼三屍的人,多少是有些亂分寸。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
放出去「彭矯」,本身就是塗君房本為了拖住葉言貼近自己,而故意拋出去的一道誘餌……
這種本身沒有智慧、隻依托本能行事、更無痛感可言的怪物便是最好的傀儡,塗君房這樣想的,而「彭矯」也確實是發揮了不錯作用,
這種似泥漿般人立的怪物對物理打擊有著天然抵抗,而組成它身體的黑泥漿,也有霍亂心神的能力。
若是一般異人被「彭矯」近身纏上,一個不慎就很容易就著道,但「黑化狀態」下的葉言卻沒顧忌。
他揮拳如雨,砸在「彭矯」那泥漿似的身體上留下了一個個碩大凹坑,黑色的物質如雨般簌簌而下。
也就眨眼間的功夫,「彭矯」就被葉言的亂拳錘爆,變成一地蠕動的黑色泥漿,既汙穢又有些惡心。
打爆「彭矯」,葉言動作沒有絲毫的停留,巨大的羽翼煽動,繼續趁勢而上,一鼓作氣乾掉塗君房。
可在這時,早已經拉開距離,與葉言至少有十幾米的塗君房卻散去了身上的炁,舉起雙手,開口道,
“不打了,我認輸……”
“認輸?”
葉言的身形一頓,懸停在了半空中,眼神略微有些疑惑的看他。
他也沒想到,這場看似艱難的戰鬥, 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收尾。
“為什麽認輸?”
葉言不理解的看塗君房。
雖然他已經打爆了對方的下屍,但塗君房還掌握著上屍和中屍,也不像是一副失去抵抗能力的模樣。
這就有點太草率了。
不會有詐吧。
葉言也提高了警惕。
“必輸的戰鬥,打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塗君房歎了口氣。
“我的三屍對你產生不了效果,連最擅長戰鬥的「彭矯」都被你打爆,短時間內也沒辦法使用。”
“還有……那個小姑娘也已經用蠱將周圍這片地域給限制住。”
“越往後打,我能活動的范圍就會被壓縮的越小,勝算自然也就是越低,與其最後力竭被生擒,還不如早早的投降,來的更輕松一些。”
“還能保存體力。”
對於自己可能遭遇的下場,塗君房似乎早就已經意識到了。
但他卻並不慌亂,反而冷靜異常,葉言沒能在他臉上,找尋到一絲強撐的痕跡,他是那樣淡定。
有恃無恐。
葉言心中也浮現出這個念頭,他眼神冷漠,居高臨下道,“現在認輸就異味著你沒了反抗權力。”
“你一個全性高手,如果落在公司手裡,接下來會有什麽下場,也應該不用我多說些什麽了吧?”
“當然。”
塗君房灑脫一笑,“反正,公司的人也不能把我怎樣……除非你們想廖忠和那些被擒獲的員工,永遠被三屍折磨,無窮無盡的折磨。”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