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蒙格拉頓突然停住的話語,陳濁沒有開口,但心裡卻翻了個白眼。
商人的一貫技巧罷了,勾引你的好奇心,然後抬價。
於是乎少年沒有理會而是沙啞的開口:“所以有票嗎?我不想浪費時間。”
“嘿嘿......”看著如此一副態度的少年,蒙格拉頓像是小心思被識破了似的尷尬的笑了笑,“要是方便的話,能問問小哥您的身份,還有去阿卡姆是為了什麽嗎?”
陳濁垂眉下的瞳孔猛地一縮。
什麽情況?
“怎麽?現在買張票還有這麽多規矩?”他冷冷的開口,語氣咄咄逼人:“你要是沒有票的話我就去找別人了。”
陳濁說著手已經悄悄地背在了身後,同時余光掃過四周搜索著可疑的人物。
“別誤會,不是刻意針對小哥您的。”
看著陳濁面無表情,蒙格拉頓連忙賠著笑解釋著。
隨即他伸手向上指了指,聳了聳肩膀,然後開口說道:“上頭有規定的,凡是去往阿卡姆的旅客都要問明原因。”
“就算你去窗口購買車票也是要回答這個問題的。”
真的只是政策嘛......
陳濁死死的盯著男人的眼睛,卻發現他眼神沒有半點躲閃,此時正一臉坦然自若的神態看著自己。
“去上大學。”少年淡淡的說,“密斯卡托尼克大學。”
說罷陳濁譏諷似的笑了笑,“總不至於還要我拿出錄取通知書給你核查一下吧。”
媽的,你真要我拿出來我還真沒有......
他藏在袖子裡的手緊了緊,已經開始比劃起了咒印。
“不用不用。”
連忙擺手示意著的蒙格拉頓哈哈一笑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最近老是有楞頭小子不願意配合,叫他編個理由都嘰嘰歪歪的,何苦呢?小哥您說是吧。”
隨即他伸手從箱子裡那一堆車票中選出了幾張,然後說道:“應付應付就行,我們都懂的。”
他看了手裡的車票,然後開口:“頭等艙的8美刀,普通的4美刀,小哥您需要哪種?”
“頭等的,”陳濁說,“給我選個靠近車門的。”
“我看看......這張吧,靠近車尾艙門的位置。”
“行,就這張了。”陳濁爽快的從衣兜裡數出了8個硬幣,一齊交到了男人手上,然後拿過車票就朝著火車站走去。
看著毫不拖泥帶水的少年,蒙格拉頓朝著他的背影大喊:“小哥歡迎下次光臨,有什麽需要的就通過名片聯系我!”
說罷他梳了梳自己有些凌亂的髮型,快步朝著小巷的另一邊跑去。
快步穿過馬路,蒙格拉頓一個閃身溜進了一家關門了的酒吧裡,還沒站穩喘口氣就聽見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從吧台那裡響起。
“票給他了?”
“已經交給那個男孩了,大姐頭!”
恭敬地低著頭鞠了個躬,蒙格拉頓抬起頭來有些不解的問道:
“雖說我知道不應該去揣測您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問大姐頭您為什麽要如此關注一個黃皮?”
男人回想著少年的一舉一動,好奇的開口,“雖然他確實和那些臭猴子看起來不太一樣......”
“哦?說說怎麽不一樣?”
聲音的女人來了興致,慵懶沙啞的聲音裡都帶上了一絲好奇。
“他頭上沒有辮子!”
場面沉默了。
“算了,也不指望你。”
沙啞的女聲嫌棄的開口,然後她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蒙格拉頓見狀連忙摸索著打火機遞上。
“哢嚓”
“呼......”
“把他對麵包廂的票給我,這段日子我不在這你把其他人都管好了,等我回來。”
“是,大姐頭。”
......
陳濁拿到票後順利的通過了安檢來到了候車廳,這時候唯一一輛黑漆漆的蒸汽機車正在一個幾乎空無一人的站台靜待啟程。
旁邊一塊標志鮮明地寫著【普羅維登斯—阿卡姆,十點整發車】幾個大字。
蒸汽機車噴出的汽霧被頭頂的房頂聚集起來,四散彌漫開。
站台裡的人很少,三三兩兩,零零散散的行人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大家都用著懷疑的目光向著四周環視著。
陳濁沒有在意,他給候在一旁檢票員看過車票後便順利的上了車。
根據著車票上的數字陳濁在車道裡快步前行著,無視了一個又一個探出頭來看著自己的未知目光,他總算在列車尾部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包廂。
包廂很大,因為沒有大件行李的緣故,充足的空間都可以讓他完全躺下。
而且隔音似乎很好,少年一關上門就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陳濁脫下了那雙有些不合腳的鞋子,揉了揉有些發腫的腳踝, 整個人躺在沙發上。
他扭動著身子調整了下姿勢,依靠著窗戶,透過紗布似的窗簾看著外面的一切。
在這安靜的環境裡,靠著柔軟舒適的沙發,陳濁有些昏昏欲睡。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放松。
不一會兒,迷糊中的少年察覺到了列車開始有些震動,還有那蒸汽嗡鳴的聲音。
他知道要發車了。
列車緩緩啟動了,優美動聽的音樂聲從包廂頂上的喇叭中響起。
隨著列車的前進,鐵道兩旁的一排排房子從車窗外飛快地閃過,陳濁看見窗外的建築漸漸矮了下去,過了會兒就變成了遼闊的原野。
接著,列車又一路向東行駛,原野又從翠綠漸漸變得金黃,列車此時已駛出了普羅維登斯,正在牛羊成群的農田間的鐵路上穿行著。
所有的一切都令陳濁感到無比興奮。
他並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遇到些什麽,但他明白自己前路上充斥的未知一定會讓他流連忘返。
想到這陳濁平靜了下來,細看著窗外的田野,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了半夢半醒著的陳濁,他艱難的爬起身,揉著眼睛開口問道。
“你好?請問你是......?”
無人回應,只是那敲門的聲音變得愈發急促。
無奈之下,陳濁隻好打開了房門。
可還沒等他看清,一個嬌小的身形就一溜煙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