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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能有什麽壞心思》第112章 真正的天長地久
郭敏凱雖然生在長春,但他高中沒畢業就被招工進入上海電影製片廠,並沒在長春電影製片廠發展過。
  長影作為大陸最早的電影廠當然眾星雲集,陳強、葛存壯等老一輩藝術家都是長影的,兒子分別是陳佩斯和葛優。
  裡人物角色不多,有台詞的加起來十幾個,在東北拍戲,基本都找東北籍演員。
  不過沒有再請范偉,感覺和整部電影的格調不太統一,趙家班的更不能考慮。
  男主的媽媽,楊樹請了薑黎黎,這是長影廠的老演員,早年主演過,八十年代大紅大紫,是最當紅的女演員,很多掛歷和年歷上都能看見她。
  不過更為人所熟知的是這部電影的主題歌,蔣大為的代表作之一,多年以後被小嶽嶽魔改成,再次還魂火了一把,說起來還得感謝這部電影。
  薑黎黎現在五十多歲,已經是屏幕媽媽級人物,之前和劉濤一起出演過,飾皇后烏喇那拉氏。
  楊樹要給男主找個端莊秀麗的媽,於是劉濤建議了薑黎黎。
  男主的父親在劇中可有可無,找的也是長影老演員,看著眼熟叫不出名字的那種。
  實際上這次拍戲人物最多的場景是墓地,二三十人都是原長影劇團的,一些人多年沒有參加演出,已經改行了。
  八九月份拍的是劇中回憶的戲份,這次是現實時間線中兩個女主互動的戲,大部分在長春拍的。
  除了氣候與劇中吻合,另外這裡有不少幾十年前的老建築,雜糅了歐風和東亞風,呈現出來的畫面也比較獨特。
  電影是光影的藝術,江詩語在雪後的街上騎車停下來回望,厚厚的圍巾因呼吸結了白霜,身後的夕陽被寒氣分成幾層,換個地方就未必能拍出同樣的氣氛。
  楊樹的計劃三十天內殺青,工作安排得很緊,沒有休息日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
  演好一個角色就得入戲,每天生活在劇情氛圍裡,但凡有些天分的演員想不入戲都難。
  劉漫和江詩語都頗有靈性,楊樹飾演的男主雖然摔死了,但如幽靈般無處不在,代入後無疑會聯想頗多,越想越令人恐懼,於是也就一直被劇情折磨。
  楊樹並不認為自己陷入三角戀,真要戀了那也不是三角,完全不準確,不準確就是沒有,就是瞎說。
  他覺得自己更像參與了一場人生實驗。
  三個思想帶有先鋒色彩的年輕藝術家,對所謂婚戀是不屑的,追求的是按需分配的最高理想,而婚姻是私有製的產物,是一種最終將被終極社會拋棄的落後制度。
  然而現在大家都說不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為了不成為流氓,那就不談好了,誰談誰是流氓,而流氓就必須滾出現代家。
  現代家是給具有現代思想的現代人住的,容不下滿腦子私心雜念的戀愛腦土流氓。
  三人有共識,也因為共同理想走到了一起,那就不能明面上破壞這個共識,畢竟三個人就是團夥,團夥就得有組織紀律。
  所以這種對失去的恐懼,被劉漫和江詩語小心地轉化為親近和依賴,而不是某種激情。
  情況一直是這樣,大家的親密度發展到一定階段就靜止了,維持在一個平台期,總體尺度比廣電的規定還嚴格。
  說一套做一套也是藝術家的常態,楊樹對此不太以為然:“何必裝腔作勢如此辛苦呢,不知道齋僧不飽,不如餓殺?”
  “放心吧,沒那麽容易餓死,”對此江詩語有一套理論:“人與人的激情就如一瓶飲料,喝一點少一點,喝完了就該扔瓶子了,然後再去買一瓶。”
  “這不一定,有的瓶子特別珍貴,全球孤品怎麽舍得扔,咱們可以不斷往裡面續飲料。”
  “如果同一口味的飲料喝膩了呢?”
  “咱們可以換別的口味灌進去啊。”
  “問題就在這,先喝膩了愛情口味的激情飲料,然後換朋友口味的友情飲料,最終換上家人口味親情飲料?”
  “那也不能一直保持著原裝的激情飲料不喝吧,哪天漏氣了或者過期了,豈不是浪費。”
  “所以得轉變觀念,可以把所有口味的飲料早早地混合起來慢慢地喝,能品味得最久,小和尚也不會餓死。”
  聽起來幼稚而自以為是,不過對二十出頭的人似乎也正常,實際上還是抱有某種幻想,期望長久地維持一份美好。
  每天工作之余的夜裡,楊樹還是會去人民廣場透透氣,雪後天氣寒冷沒什麽人,有時空蕩蕩甚至一個人也沒有。
  三人經常並排坐著,誰也不說話,雖然吹著冷冷的風,但卻挺享受這份平靜而溫暖的感覺。
  楊樹說:“把我們的現在的樣子不同角度拍下來,配上不同的音樂,可以是溫馨片,也可以是驚悚片,甚至能做成恐怖片。”
  劉漫問他:“你喜歡拍成什麽片?”
  “如果我說想拍三級片你們會不會覺得我不像個真正的藝術家?”
  “說正經的。”
  “那我更喜歡拍成恐怖片。”
  “你想胡扯什麽?”
  “我們現在坐在積雪長椅上的樣子,很像電影中的情形。”
  劉漫看過這部電影:“那部吸血鬼片?”
  是一部北歐電影,後來好萊塢也翻拍過,說的是一座常年白雪覆蓋的小鎮上, 有一幢昏黃孤寂的公寓,少年男主和離異的母親居住於此。
  這個清秀的小男孩敏感怯懦,在學校經常被同學欺負,從來不敢反抗。
  他經常半夜獨自坐在小區院子的長凳上,積雪皚皚寒風刺骨,壓抑而孤獨。
  某個夜晚,神秘而美麗的少女女主搬入公寓,成為他的鄰居。
  兩人經常於夜半雪地裡碰見,彼此被對方獨特的氣質吸引,漸漸成為了好朋友。
  然而女主並不是人類,而是吸血鬼,長成少女的模樣,靠常年吸食人血來維持生命。
  隨著她的到來,小鎮上凶殺案件接連發生,男主偶然間還是發現了她令人難以置信的秘密。
  但他沒有逃離,甚至沒有恐懼,反而瘋狂的愛上了迷人的吸血鬼。
  這份感情迅速增長,最終男主願意成為吸血鬼少女獵食的殺手,兩人殺掉了所有曾經不友善的人,一起離開了寒冷的小鎮。
  楊樹的話聽起來有情有義:“真希望我是個吸血鬼,然後把你們兩個都咬了,大家就可以一起永生,這才是真正的天長地久。”
  半夜三更,月光照在他臉上,泛著銀光。
  “你這口味可夠重的,”劉漫奇怪地看著他:“我謝謝你的好意,雖然說得很好聽,不過下次別再說了,心臟受不了。”
  拍得雖辛苦但進展順利,十月二十八日拍完了所有鏡頭殺青,劇組返回首都進入後期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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