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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老板再來一碗!!!”
看著吃得滿臉痛快的王羨,張阿四滿臉的疑惑。
他私下裡面琢磨過王羨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拖著一口放滿金子的棺材,行走在這個混亂的世道。
這麽招人眼紅的目標,可他卻安然無恙的來到了上海。張阿四回想著這一路上,似乎沒什麽異常,卻又仿佛到處都藏著異常。
然而更讓他看不明白的是王羨口中的大餐竟然只是街邊的一碗湯面。
看著又一碗湯面端過來,王羨開心的吃著,張阿四也不好多問。
能填飽肚子就行。
張阿四這樣跟自己說道著。那王羨連續吃了五碗面,讓老板也看直了眼。因為他不像是餓死鬼,更像是在一碗一碗的品嘗著這個街頭巷尾只有普通老百姓願意吃的簡單湯面。
“客官,您還要嗎?”
“當然。”
王羨微笑著說道,隨即將空碗遞給老板:“再來一碗。”
這已經是第六碗了,有生意賺,老板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這會兒他眼皮子跳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壞事就要發生。
果不其然,半小時後,街頭巷尾擺攤的商販門像是聽到了什麽動靜一樣,露出了清一色的苦相。
“他們在乾嗎?”
張阿四好奇的看著街頭的情況問道。
“在收保護費吧。”
王羨說道:“這個時候的上海最亂了。什麽流氓啊!黑幫啊!真是攪得老百姓不得安生啊。”
面攤老板聽到王羨的話,當即提醒:“客官老爺,你可別亂說,這話要是給他們聽到,你可是要倒霉的。”
“好的,我不亂說。”
王羨衝著面攤老板微微一笑。
可麻煩是來找的時候,從來都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
王羨清楚這個道理。
面攤老板卻不清楚,他收保護費的人是這裡有名的黑幫混混,因為常年不洗澡,全身皮膚都發臭,故而有了臭皮三的外號。
臭皮三到了面攤老板跟前,老板也早早的準備好了今天保護費。臭皮三收了錢,也準備離開。
只是他回過頭忽然注意到了什麽?
他看著已經被他的威名嚇得到處亂竄的客人,唯獨剩下了一個少年在那裡細嚼慢咽的吃著一碗面。
連張阿四也端著碗躲到遠處去了。
“面好吃嗎?”
臭皮三這種人除了貪錢,最喜歡的就是權力,尤其是對於底層社會人的權力。他要的不是別人多尊敬他,而是怕他。最好是一見到他就跑的那種,他更為歡喜。
可眼下這個少年卻沒有一點懼色,甚至完全無視了臭皮三的存在。
“好吃啊。你要來一碗嗎?我請客。”
王羨笑呵呵的說道,臭皮三壞笑兩聲雙腳踩在一旁長條凳上蹲下:
“行啊!不如你直接折現吧。”
“也可以。”
王羨不慌不忙的從懷裡面掏出來一錠金子:
“這些夠了吧。”
看到這一錠金子的時候,臭皮三心裡面稍微打了一點鼓。眼前這少年雖然穿著破舊,但是卻細皮嫩肉,不像是苦力家出身。莫不是哪家公子爺來體驗生活了?又或者.....
“好啊!”
臭皮三忽然拍了拍桌子:
“我說我怎麽少了一塊金子,
原來是給你小子偷走了啊。” 臭皮三吩咐兩個跟班上去搜王羨的身,王羨不慌不忙的坐在那裡,細嚼著湯面:
“給你個機會,要麽拿著金子現在走,要麽......”
“要麽什麽?”
臭皮三手撐在桌子上,滿臉威脅的說道。
下一刻,一根筷子已經釘在了臭皮三的手背上,將他的手牢牢的釘在了桌子上。
兩邊手下也不含糊,當即就要過來就自家老大。那王羨抽出兩根筷子,飛出去,瞬間釘在了兩人的腳背上,疼得兩人直接打滾。
“要麽就這樣唄。”
王羨無奈的笑道。
臭皮三跑了,沒能拿到金子的他帶著怨恨和詛咒跑了。
王羨忽然好奇的問已經嚇傻的面攤老板:“這臭皮三的老大是誰啊?”
“蠟皮狗。”
“我是說更大一點的老大。”
“更大一點的,那可是黃金榮。那可是整個上海青幫最大的頭目。”
面攤老板想到這裡,臉色已經慘白。
“黃金榮的手下啊!看來沒找錯人!”
王羨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在吃完第七碗面的時候,終於有了七分飽腹感準備離開的他卻被這街頭巷尾的商販給攔住。
“你不能走。你得罪的青幫的人,你不能走。”
“沒錯,你得罪了臭皮三,他回來算帳怎麽辦?你不能走。”
“大家夥看好他啊!絕對不能讓他給走了。”
隨著越來越多人將王羨圍了起來,連同著跟他一起過來的張阿四一樣被堵得動彈不得。
“老爺,這可怎麽辦?”
“能怎麽辦啊?這世道就這樣啊!”
王羨沒有一絲感歎。
因為在他所熟知的這個年代就是這樣。
老百姓對無惡不作的惡賊唯唯諾諾,膽怯如鼠。對勇鬥惡賊的好人卻是冷漠無情,不敢齊心協力的對抗惡勢力,卻能齊心協力的將懲惡者逼上絕路,非常默契的他們只會選擇推卸自己的責任。
王羨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你們呢,先靜一靜,這麽吵吵嚷嚷的,也解決不了問題。”
王羨看著這些麻木的商販們慢慢靜下來,然後笑呵呵的說道:
“不就是要留個人在這裡當人質,我有。”
王羨隨即把張阿四推了出來:
“我得去買件新衣服,就先把他扣在這裡。那臭皮三要是提前找回來,你們就把他交給臭皮三,這總行了吧!”
還有人提出異議,這時候,王羨眼中露出一絲凶光:
“不要得寸進尺哦。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果然,沒人敢說話了。
他們眼神中對惡人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
那種別人死,總比自己死要強的自私也是刻在骨子裡面的。
王羨把張阿四留下了。
“相信我,我要出海,需要一艘船,一艘船需要一個船長,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船長。”
王羨拍了拍張阿四的肩膀,隨即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留下一臉疑惑的張阿四發呆的坐在面攤上:
“老板,能再來一碗面嗎?記在我們家老爺的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