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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口。
今日的海風格外的陰沉。
下午四五點鍾,整個天際都已經是一片黑灰色。
渡口附近的漁船也紛紛下好錨,預防著大風雨的降臨。
幾個漁夫趁著今日不出活,便聚在一艘大船上,喝酒打牌閑聊,以此來打發時間。
今日閑聊的話題最多的圍繞在昨晚從海上飄回來的船老大蔣富身上。
“大夫說那家夥是徹底瘋了。沒救了。”
“沒說什麽原由嗎?是撞邪,還是衝撞了海神?”
“這可不好說啊!反正啊!平日裡少做壞事,多積德,不然啊!指不定哪天邪貨就輪到自己身上。”
“是啊!這老大瘋了,幾個小弟也不見了蹤影,回來的時候,嘴裡面不斷喊著什麽棺材,棺材!咱們水上活的,死後那也得是水葬。要什麽棺材啊。真是瘋透了。”
“別聊這閑話了,趕緊出牌啊!”
正玩得興起時,船外傳來一聲咳嗽。
四人以為是誰家婆娘催著回家呢,相互打趣。
“是你家婆娘來喊你回家了吧。”
正在相互逗樂之時,臨近門簾那人忽然渾身僵住,下一刻,胸口不斷往外滲出血。
借著船上昏弱的燭火,他們瞧見那人胸口被一個尖尖的利器直接穿透了。再然後,胸口被穿透的那人瞬間沒了血色,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仿佛是被那利器所吸收了一般。
另一邊門簾的船夫第一個反應過來,想要從另外一邊逃走,卻沒想那尖尖的利器直接從第一個死者胸口鑽了出來,瞬間釘在了那人後背。也是頃刻,那人的渾身血脈被抽乾,隻余下一具乾屍。
剩下的兩人已經徹底嚇壞了。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那尖尖的利器好似一把長槍。槍口成十字形。刻著紫色和黑色混合的花紋,槍尖鋒利無比。
一出一入,如捅白紙一般。
在數息間要了兩個人性命後,門簾外的聲音再度響起:
“打聽個事兒啊!”
那聲音沙啞,沉重,有氣無力的感覺。
“你們剛才聊到的船老大在哪?”
一個人或許是因為嚇壞了膽子,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船老大?什麽船老大?”
然而話音剛落,那原本捅穿兩條身子的十字槍瞬間又捅進了那人的喉嚨處。
也是眨眼間的工服,船裡面又多了一具乾屍。
“我再問一次,那人在哪兒?”
“就在最東邊那艘大船上面,那船最大,你一過去就能看見。”
最後一人滿是驚恐的聲音回答道。
“謝謝。”
看著那十字槍緩緩收回後,最後一人還沒有來及松一口氣。然而他注意到十字槍已經捅進了他的心口。
他清晰的感受到全身的血脈瞬間被那杆吸血的長槍抽乾,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都來不及知道那杆十字長槍後面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
那一夜過去之後,整個渡口,十幾艘漁船近百余人,無論男友老幼盡數變成了乾屍。
前來調查的官差發現,這些人裡面唯獨少了幾天前已經瘋了的船老大。
一時間無從查證的案子,也成了一件懸案擺在警局的檔案室裡。
......
“再有兩日,就到上海了。”
“你確定他們會去上海灘?”
“確定,
百分百確定。” 駕駛船的正是船老大,而與他談話的則是一個渾身裹著黑布,瞧不見模樣的身影。只能從聲音判斷出應該是一個男性。
趁著夜黑風高,船老大蔣富載著這位貴客加速的朝著上海灘的方向趕去。
“要是咱們能在白天也繼續行駛,恐怕兩天前就追上那個臭小子了。”
船老大蔣富抱怨道,這時候,那位貴客再度開口:
“你如今成了鬼,獲得了永生,只要吹得人足夠多,也就會足夠強,用這麽一點代價去替換,你是賺了。”
“喜多院大人說得是。”
船老大蔣富口中這位貴客喜多院大人,便是幾日前,渡口慘案的凶手。船老大蔣富也是從喜多院手下獲得了成為鬼的能力,在成為了鬼之後,有關東瀛食屍鬼的故事也叫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面。
他沒有因為成為鬼而有所苦惱,反倒是興奮。興奮自己有了永生的性命,因為只要自己能活著就能夠獲取到無限的財富。
這是他生前的追求,也是他死後的追求。
他的這一點想法,喜多院也看得明明白白。
“財富不能決定你在鬼圈的地位!”
喜多院冷冷的說道:“在我們那裡,想要怕得更高,你就得變得更強,就得吃掉更多的人才行。”
“大人難道不是最強的嗎?”
船老大蔣富問道。
“現在還不是。”
喜多院說道。
“那大人屬於什麽級別?”
“表面上, 我的身份地位是在下弦之肆。在我上面,還有九個家夥。”
“那實際上呢?”
“實際上......我隻輸給過黑死牟,也就是十二鬼月最強的那位上弦之壹。十年,我輸了十次,被他傷了十次。”
“那大人為什麽不換一個目標,比如上弦之三,或者上弦之二???”
“我只會挑戰黑死牟,因為十二鬼月也只有他才配我去挑戰。”
船老大蔣富沒再多言,因為天色馬上就要亮了。
兩人見狀,也隻好將船停到臨近的岸邊,然後回到船艙裡面。
藏匿在船艙下的兩人,等待著黑夜的再度降臨。
而在兩日路程外的上海灘渡口處。
王羨和張阿四開著從船老大手中置換過來的新船,緩緩進入了一處碼頭。
站在船頭的王羨望著碼頭上人頭攢動,各種忙碌的景象。
駕駛艙裡面張阿四早就瞪大了眼:
“不虧是上海啊!大城市就是氣派,瞧這碼頭真是.....”
王羨看著張阿四激動的模樣:“這幾天也餓了壞了吧。”
“吃大餅能吃飽。”
“我可沒吃飽,得好好去補償一下自己了。”
王羨揉著肚子,看著逐漸臨近的碼頭。
“那老爺您去吃飯,我留下來看船。”
張阿四說道,然而王羨卻沒打算讓他留下:
“船你不用你看,自然有家夥替我們看著。”
滿臉疑惑的張阿四在離開甲板時,若隱若現的聽到船艙裡面傳來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