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明哲的符紙攤位，被剛剛的鬥毆事件破壞的不成樣子，一遝符紙亂飛，夜風吹過有的還飄在了天上。

　　那武者拾起一張符紙，皺巴巴的上面像是小孩子塗鴉。

　　“這是低階火靈符，”牛明哲開口:“馬洪旗小心，不要被他燒到了！”

　　那武者拿著符紙，向其中注入一絲真氣，符紙迅速燃燒起滔天大火，把整個黑夜點亮。

　　“臥槽，真的有用！”

　　那武者一改之前鄙夷的態度，欣喜若狂。

　　“這些符紙，我全要了！多少錢！”

　　“啊這……五百一張！”牛明哲獅子大開口:“不二價！”

　　“行！”

　　直到一遝大紅鈔票捧在手裡，牛明哲和同桌才從驚呆裡面回味過來，那武者把符紙扎成一遝揣進懷裡，給這一對牛馬青年遞出了他的名片。

　　“不打不相識啊，沒想到兩位買的是真正的符咒，”那武者開口:“以後這樣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牛明哲與同桌面面相覷，直到把鈔票驗明真偽，才露出笑容。

　　同桌瞪大著眼睛看著牛明哲的那作業本:“這玩意真值那麽多錢?”

　　“這可都是我耗費心血畫的好吧，”牛明哲數著錢:“這是你的。”

　　“給我那麽多的嗎?”同桌借過錢嘿嘿笑:“我又沒幫什麽忙。”

　　“這是小錢，咱們以後還有的賺！”

　　牛明哲清楚的知道，畫一張低階的金剛符不但要耗費自己渾身的經歷，還有極大的可能畫符失敗，即便是成符，用作業本和圓珠筆畫出來的符咒也遠不如黃紙狼毫朱砂製出的真正符咒。

　　兩個人在夜市胡吃海塞了一頓，滿意的回了學校。

　　這個世界的靈氣好像遠不如自己生前的那個世界，甚至到了一種接近枯竭的狀態，修士們無法通過日常呼吸吐納輪換身體與天地之間的靈氣，甚至引靈

　　符的作用都微乎其微。

　　牛明哲把引靈符貼滿了整個寢室，同桌躺在床上摳腳看著他忙裡忙外。

　　“這個符咒有什麽用?防火防盜?”

　　“不是，是引靈符，我想用符咒將整個學校的靈氣聚集到我們的寢室，這樣我們修煉起來一定會事半功倍，”牛明哲拿著透明膠:“只是看起來，這裡根本就沒有多少靈氣。”

　　“哪裡有靈氣，老師說現在是末法時代，空氣中的靈氣早就枯竭了，只有地底下的靈石，”同桌開口:“我們學校後山就有一條管道，從別的靈石礦場接來的靈氣管道用來滋養靈草。”

　　牛明哲坐在椅子上面仔細思考，半天憋出來一句話:“敢去偷靈氣嗎?”

　　“你不想好了?”同桌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靈氣管道都埋在底下十幾米，在說我們又不是植物，那種靈氣全是雜質咱倆吸一口怕不是就嗝屁了。”

　　“這倒是個問題。”

　　入夜

　　這一對牛馬青年所住的這一間寢室是全校最差的一棟，在入校測試資質的時候受夠了別人的冷眼嘲笑，和一群同樣雜質垃圾的學生分到了待遇最差的房間。

　　這棟破樓裡面全是空房子，裡面住著足不出戶的蛆蟲一般的差學生，而牛明哲和馬洪旗已經在這個寢室裡面趴了快一年。

　　牛明哲躺在床上，經過收拾，這個寢室已經變得十分整潔，不過這棟樓依然是臭氣熏天，牛明哲無心修煉，只是盤算著下一步該做什麽。

　　做出淬體丹藥顯然是不夠現實的，沒有丹爐就好像做飯沒有鍋與火一樣，

牛明哲只能想著搞到一點淬體的草藥磨成粉來浸泡全身。　　草藥的價格，草藥字典上沒有寫，只能到各大草藥市場去問，今天賣出五張符咒掙了兩千五，分給同桌一千，自己還剩一千五。

　　牛明哲翻了個身，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物價是什麽樣子的，只知道在這個世界，許多草藥是可以大規模生產的，人們不需要爬上高山懸崖去冒著危險采藥。

　　次日。

　　“什麽！一棵草五十！”

　　買草藥的老板看著牛明哲一臉震驚的樣子，露出一拽的表情:“嫌貴愛買不買！”

　　“買！買！”牛明哲抓起一把草藥:“全給我包起來，謝謝！”

　　牛明哲沒有想到這一棵刺果草只要五十塊錢就可以拿下，他直接選了十五棵草藥，買草藥的老板見他付了錢，馬上就露出笑眯眯的模樣。

　　“小夥子，還有什麽需要的嗎?湊滿一千可以打折的。”

　　“我想要那個研磨機，那是電動的嗎?”

　　老板從牛明哲指的地方取下研磨機，加起來一共一千出頭的價格，最後收了牛明哲九百塊錢。

　　寢室裡。

　　研磨機發出哢哢哢哢的聲音，把刺果草磨成粉末，牛明哲收集起粉末，兌水攪拌攪拌就往臉上抹。

　　“你抹少點，抹均勻一點，給我留一點！”同桌看著牛明哲逐漸發燙的臉皮:“有效果嗎。”

　　“就和刀片刮臉皮一樣，”牛明哲開口:“很疼但是很爽。”

　　這一對牛馬青年脫光衣服，把刺果草粉末全身塗滿。

　　“要是咱們能出汗就好了，”牛明哲開口:“出汗之後，全身的毛孔都打開，這些草藥就能夠影響咱們全身。”

　　“那不就做運動嗎?”同桌開口:“咱倆出去跑步去！”

　　兩個人穿上衣服，趁著月色下樓跑到操場開始一圈一圈的跑步，直跑的渾身都是熱氣，風一吹就好像是在雪裡打滾一樣。

　　“沃日，好TM刺激，”同桌滿臉都是汗，混合著臉上的草藥粉末滴在地上，把操場的跑道都給染黑了。

　　“要是有草藥浸泡的熱水泡澡！”牛明哲氣喘籲籲:“咱倆就能泡在熱水裡面淬體了！可是咱們沒有那麽多錢買草藥！”

　　“沒事！跑跑步也能強身健體！”

　　直到累的再也跑不動，草藥粉末在身上都不在冒氣的時候，兩個人回到了寢室，清洗自己一番，一句話都累的說不出來，躺上床直接睡覺了。

　　鼾聲響徹雲霄。

　　之後的好幾個星期，牛明哲白天製符研究草藥，晚上就和同桌兩個人一起抹了草藥在操場跑步出汗，周末就會跑到草藥市場去購買草藥，或者去夜市擺攤賣符咒。

　　下課時間，牛明哲靠著窗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思考人生，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是幾百個學生穿過他們教學樓旁邊的道路往操場去。

　　“他們在幹啥?”牛明哲問同桌。

　　“他們去考試，”同桌開口:“學生和學生之間切磋產生排名，是那群尖子生班級之間才會舉行的，咱們這種差班去了就是去找虐。”

　　牛明哲思索一陣，突然露出壞笑。

　　“老馬！有商機！”

　　“你是說！”

　　這對牛馬青年，二話不講就翹課跑到操場去了。

　　他們倆準備趁著這次尖子生考試的機會，在學生之間出手大力符咒。但是他們也懂得不能夠直接吆喝著去賣，所以他們在人群中尋找著賣家。

　　“就那個，那個瘦子！”

　　牛明哲指著拐角處的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四眼仔，兩個人不懷好意的湊到跟前，像是天橋底下買黃碟的猥瑣大叔一樣開口。

　　“這位同學，需要不需要我們的大力神符，有了這個你一拳就可以把對面打哭。”

　　“不要，不要，我不要！”那四眼仔連連擺手，準備逃離這兩個一臉猥瑣的人。

　　牛明哲則是看準時機，一把摟著那個四眼仔，滿臉堆笑:“買不買沒關系，看一看也不會吃虧。”

　　四眼仔擺著手，逃出了兩人的包圍圈，而在他的身後，牛明哲已經偷偷貼上了一張大力神符。

　　“切磋開始！”

　　在操場上，無數的同學開始抽簽，他們兩兩互相切磋而晉級下一場決鬥。那個四眼仔正獨自坐在一旁，手裡拿著剛剛抽到的簽，神情十分沮喪，看來他一定是抽到了不願意面對的對手。

　　挨打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四眼仔第一輪就會被淘汰出局。

　　“放心，你一定會贏，”牛明哲和同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四眼仔的身後，衝他伸出大拇指。

　　比試開始了！

　　這群學生中大部分都是練武的，都在拳腳上面狠下功夫，在看到四眼仔面對的是一個一米九幾的壯漢的時候，牛明哲心裡樂開了花。

　　快，快上去把他乾掉！

　　四眼仔滿臉沮喪，他準備一上場就認輸，隨著開始的聲音響起，四眼仔還沒有舉起雙手投降，那個壯漢就飛撲了過來。

　　這體型差距也太大了，台下的學生紛紛閉上了眼睛，他們仿佛看到了四眼仔挨揍的下場。

　　那壯漢上來就發揮自己的優勢，將四眼仔狠狠的摟在懷裡，四眼仔已經準備好被勒的喘不過來氣了，但是緩過神來。

　　他居然覺得壯漢的束縛很弱。

　　“什！什麽！”

　　一陣不可思議的驚歎聲中嗎，四眼仔如豆芽菜一樣細的胳膊竟然掰開了壯漢的雙手，並且表情十分的輕松，連四眼仔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四眼仔抓著壯漢的手，一個轉身就把壯漢整個人遠遠拋出擂台。台下滿是驚呼和讚歎的聲音。

　　歡呼的最大的兩個人，是牛明哲和馬洪旗。

　　“這倆個差生怎麽混進來的，來人把他倆給我趕出去！“

　　牛明哲和同桌被幾個老師轟出了操場，沒能看得見那四眼仔之後的英勇。

　　“我那大力符，”牛明哲一拍腦袋:“是有世間的，只有幾十分鍾的效果，而且還消耗真氣。”

　　兩個人仿佛已經看見了四眼仔因為符咒失效之後被打哭的樣子，一臉不好意思的回到了教室。

　　次日。

　　“就是這兩個人！”

　　“是他倆！”

　　好幾個尖子生找來，上門問這牛明哲和同桌要購買那符咒。

　　牛明哲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四眼仔，被這群人架著指認自己和同桌，立馬搞清楚了一切。

　　這個四眼仔昨天在比試上面打了四場，每一場都是壓倒性的優勢擊敗對方，最後卻被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生打敗，符咒失效之後落在了地上被人發現，符咒的事情就這樣在尖子生裡面傳開了。

　　“我這符咒都是進貨來的，”牛明哲擺出一副奸商的樣子:“要本錢的！”

　　“你開個價吧！”

　　牛明哲一愣，這幾個人如此財大氣粗，一定是想靠著這符咒在這次比試中獲得好成績。

　　“七百塊錢一張！”牛明哲還是那副嘴臉:“概不還價。”

　　“有多少要多少！”

　　“啊！”牛明哲狂喜，沒想到這幾個尖子生如此有錢， 完全不像是窮學生的樣子，但是他立馬後悔自己出價出的便宜了。

　　牛明哲把這幾個星期屯的金剛符與大力符全部賣給了這群學生，然後表示這些符咒一經售出概不負責，出了事情不要找我。

　　即便這符咒是圓珠筆畫在作業本上面的，這幾個尖子生也不會認為是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差生能夠做出來的，拿著符咒一個個心滿意足的付了錢。

　　同班學生看的十分眼紅，不知道這兩個倒數什麽時候開的竅，把生意都做到了教室裡面。

　　之後的比試中，那群在牛明哲手中購買符咒的學生是一路過關斬將，除非是抽簽抽到了一塊，否則靠著符咒增長的力氣和防禦，全部都拿到了靠前的名次。

　　而靠前的名次，代表著學校會給予他們更多的資源，這也是他們會毫不猶豫購買牛明哲符咒的原因。

　　比試結束，操場上面有人在打掃衛生，地上滿是礦泉水瓶和各種各樣的垃圾袋。

　　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男子，慢步踏進這操場。

　　“教導主任?您怎麽還沒有回去休息，”一個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開口:“我們馬上就把操場打掃乾淨了。”

　　那教導主任一彎腰，從垃圾袋中撿起一張作業紙。

　　在手裡細細的看，然後攥成紙團。

　　“我看今年這群學生表現的都非常好啊，”教導主任眼一橫:“竟然有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作弊！”

　　“哦！”

　　“這些垃圾，全部裝起來，我要帶走！”教導主任開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