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牛明哲醒來,聞到一股介於土豆和紅薯之間的味道,而他的同桌正往上面撒著孜然。
“你終於醒啦,來搞一塊,這玩意味道真不錯!”同桌遞過來一塊禾木根:“又可以省一筆晚飯錢了。”
牛明哲坐起來,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接過禾木根開始烤起來。
“書上寫的,這個東西的葉子和根莖具有不同的藥用作用,”牛明哲開口:“要是能多搞點就好了。”
“後山都是這玩意,”同桌啃著開口:“你要是夠牛逼咱倆一晚上能偷幾麻袋……你什麽時候學得畫符,那麽牛逼的嗎?”
牛明哲狂笑:“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處,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符咒世家第二百五十代傳人!”
看著他吹牛逼的那個樣子,同桌露出嫌棄的表情。
只見牛明哲又拿起上午討的藥渣。
“這裡面有一味藥渣具有淬體作用,”牛明哲開口:“其他兩味藥副作用也很小,咱倆泡茶喝,絕對有好處。”
兩人把藥渣曬在陽台,收拾收拾寢室就繼續上課去了。
老師的茶杯中泡著普丁花,這味草藥在牛明哲原先的世界無法人工種植,十分昂貴,現在卻成了廉價茶葉一樣的安神飲料。
牛明哲手指敲打著桌面,細細思考著藥性,隻恨自己從前最討厭學習這些藥理知識。
那老師瞄了一眼這班級裡的學生,露出輕蔑的表情,在他看來這垃圾班級裡面的每個學生資質都是不入流,根本就不配由他來教,隻把書上教的吐納心法讀了一遍邊讓學生自己去參悟。
“這算是什麽老師?”牛明哲露出疑惑:“根本就不給弟子傳道解惑。”
同桌趴在桌子上:“你還在聽課呢,咱們這種差班一個月才輪到一節吐納課,人家可是從國外留學歸來的老師,能給咱們這些臭魚爛蝦念一遍就已經算是咱們有福了,學校請人家來可是教那些尖子班的。”
牛明哲一臉嚴肅,把吐納心法翻了又翻,完全不如自己練氣時期家族準備的修煉功法,想要通過這樣的劣等功法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真氣可謂是難上加難。
這個班級裡的大多數人一樣,對於修行不抱有什麽期望,只是討個高等院校的學歷。
同桌卻在那裡閉這眼睛,嘴裡吧嗒吧嗒地念叨著什麽經文,牛明哲仔細一聽,竟然聽出幾分端倪。
“你這嘴裡念叨的,和課本上的也不一樣啊!”牛明哲小聲開口:“你這是從哪搞來的功法?”
“你不是說我這個是王八念經,狗都不聽嗎?”同桌鄙視的看了一眼他:“我早和你講了,這是我爺爺傳給我的,我爺爺可是練氣後期的強者”
“你再念一遍,我聽聽?”
同桌拿出紙筆把功法抄了下來,牛明哲已然看出這功法的咒文,明顯是另一種古代文字的強行翻譯,所表述的內容和引氣方法已然變得晦澀難懂。
牛明哲心中一抖,其中幾句功法,翻譯到自己生前世界所用的文字,竟然變得十分通順,這功法完完全全是自己所用文字所寫。
“我這個可是十分寶貴的,從不外傳,”同桌拍著胸膛:“不過咱倆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
“不瞞你說,”牛明哲一臉隱瞞的得意:“我這也有幾句功法口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這個同桌似乎與自己的感情十分的好,兩個人都能夠同穿一條褲子,雖然感覺他比較大老粗,
不過牛明哲生前從來沒有什麽朋友,在這個新的世界,同桌是離他最近的溫暖。 牛明哲隨機把記憶裡面自己所修的納氣訣交給了同桌,就算是交換了同桌寫下的這張功法。
同桌默念牛明哲所給的功法,似乎心有所悟,詫異這個小子到底是哪裡來的奇遇,把納氣訣在嘴裡背了一遍又一遍。
而牛明哲則是立刻開始把同桌那張翻譯的狗屁不同的功法,再翻譯回去。
牛明哲無論左右手都能持筆,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著,直到放學鈴聲響起。
轉頭一看同桌,小臉蛋憋的通紅,課桌上全都是鼻血,顯然是一口靈氣入體沒有經受的住。
牛明哲一巴掌拍他丹田,同桌砰一聲放了極其響亮的一個屁。
全班同學全部被屁聲震住,然後臭罵馬洪旗,拿起東西都慌忙逃出教室。
“你這個功法,太特麽猛了,”同桌扶著板凳:“我讀了幾遍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
“是你資質太差了好吧,”牛明哲捂著鼻子:“才這一點點都受不了的嗎?”
雖然嫌棄著同桌身體資質太差,不過牛明哲卻開始驚歎於同桌的悟性,端端一個下午便可以把自己亂寫的幾句話理清楚,放在他那個世界也是修煉天才,在這個世界卻只能在最差的班級最後的座位混吃等死,屬實可惜。
再看一下自己這破爛的身體,看來這個身體以前也是放縱的不行,才多少歲就因為色欲把自己掏空,在課堂上就猝死了。
眼下,強身健體,淬體洗髓才是重中之重。牛明哲一遍拍著同桌後背給同桌順氣一邊思考著哪裡去搞到淬體所用的丹藥草藥或者靈泉。
草藥教科書上面記載的還是太少了,牛明哲想要了解這個世界更多。
他想起那個教草藥的老頭。
放學後。
牛明哲開始尋找那老頭的辦公室,實際上他只知道那老頭姓秦,已經在這個學校教過很多年的書了。
“你到底要去哪?”同桌跟著牛明哲亂轉,到頭來也沒有頭緒,開口講:“我還等著回寢室烤禾木根吃呢。”
“我要向老師求教,求老師回答問題啊,”牛明哲開口。
“你是不是腦殘了?”
牛明哲白他一眼,顯然找老師請教問題這種高大上的行為不是他們倆這個差生應該做的事情。
“找到了!”
在一個大面板上,終於有各種老師的聯系方式和辦公室所在位置了,牛明哲抓著馬洪旗就往上面記載的第九教學區趕。
穿過無數建築,兩個人停在一處極高的教學樓下面,牛明哲一臉狂喜。
“臥槽,這不是重點教學樓嗎?”同桌說什麽也不願意上去:“人家尖子生都有統一校服的,我們倆連衣服都是二手貨,上去不是自己找白眼……”
“那你就隔這等著,”牛明哲給同桌擺了一個莊重的表情,簡直把“我是三好學生”這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秦老師的辦公室就在五樓,牛明哲坐電梯就能過上去,通過記憶他還是知道電梯這種科技是如何使用的,只是同搭電梯的幾個尖子生都把他當成了來修東西的工人。
一進辦公室,牛明哲就看到了無數長在玻璃罩裡面的草藥,而教草藥的老頭正翹著二郎腿批改著作業。
見到牛明哲走到自己面前,老頭一愣,戴上眼鏡,又是一愣,對於這個差生自己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牛明哲堆著笑容,拿著書本。
“老師,我想請教一下具有淬體方面作用的草藥,書上面寫的都太深奧,我不太了解。”
“淬體草藥?”老頭咧著嘴:“我上課教的那株藤黃葉就有淬體作用啊。”
牛明哲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學生是想了解更多。”
“嗷,你是想學習分辨藥性是吧,這個你們下學期才學呢,”秦老頭開口:“教教你也無妨。”
老頭手一指那玻璃罩裡面的草藥:“草藥,通過它們的生長環境和所屬科目是能夠推算出藥性的,比方說那邊那幾棵長得圓圓的草藥就是用來安神的,這樣的草藥一般外表光滑平順,比如百合花瓣,也可以用來安神。”
“那邊那個,仙人掌,可以活血化瘀。”
牛明哲俯著身子請教,老頭不斷講著。
“老師,我還想知道更多。”
“啊?”老頭一臉詫異:“學多了可不消化,你一天學幾棵草藥,一年就是上千株好吧……你要是真的有興趣,學校商店不是有草藥大全賣的嗎,買一本回去看就是了。”
“草藥大全?”
牛明哲瞪著眼睛,這本書出乎了他的意料。
到了寢室。
牛明哲抱著藥典,嘴裡不聽發出讚歎聲音,同桌覺得他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先進發達,在牛明哲那個所有藥學知識都被各種煉丹師當做不傳之秘的世界裡,這本草藥大全簡直是價值萬金的珍貴典籍。
這樣的書,躺在學校超市,竟然隻賣二十塊錢。
“我真沒想到,你還有閑錢買書看,”同桌躺在床上用小拇手指頭扣著鼻子:“咱倆可是連飯都吃不起了,我家裡人還要過一個星期才給我打生活費,光靠偷禾木根吃可不行啊。”
“生活費?”牛明哲露出詫異的表情,他仔細搜索記憶。
“臥槽,我還有家人呢!”
牛明哲從另一個世界重生而來,雖然通過取締的這個高中生殘留識海的記憶對全新世界具有模糊認知,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去深入回憶一下這個身體的人際關系。
牛明哲一下坐起來,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喂,爸!”
電話那頭傳來麻將混亂的聲音,一個記憶裡熟悉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又給你爹打電話!可是又缺錢了。”
牛明哲拿著手機,支支吾吾的:“這不是想您了,順便再要點生活費……”
“爹也沒錢,錢都是你娘管著,我現在打麻將都只能打五毛錢的場。”
“啊這……”牛明哲支支吾吾:“那好滴吧,祝爹您手氣旺盛嗷。”
掛了電話,牛明哲心中別是一番滋味。
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家族裡面從來沒有缺過自己任何錢財,父親總是能把自己的前途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切光明,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去給父親承擔些什麽,在父親仙逝之前也沒有怎麽盡些孝道。
現如今自己也嘗過了人生的爾虞我詐,越來越想念那小時候和家人在一塊的美好。
“我認為我們不能向家裡要錢,”牛明哲開口:“我們都成年了。”
“我也不想向家裡要錢,”同桌坐起來:“你忘了咱倆以前也很少向家裡要錢,咱倆的煎餅攤前幾天剛讓城管沒收了,要不然現在咱們現在絕對不愁晚飯。”
牛明哲撓了撓頭,記憶裡面的這具身體的確天天和同桌一起在夜市擺攤掙錢,要不是被城管沒收了煎餅攤,每天都過上挨餓的日子,這具身體還不至於猝死在課堂。
“我還有五十幾塊錢,”牛明哲把兜掏了個乾淨。
同桌也掏遍口袋,翻出無數皺巴巴的十塊錢鈔票和硬幣,總共一百多塊錢。
“要是我是富二代就好了,”同桌傻笑著開口:“絕對不愁吃不愁穿,還能天天到處浪。”
“我有辦法賺錢,”牛明哲心一橫:“你不要忘了,我會畫符!”
“啊?”
牛明哲拿起圓珠筆,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在作業本上面瘋狂畫起符咒來。
多日之後,夜晚。
在這個安靜的夜晚,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翻出了學校院牆。
夜市
同桌把報紙鋪在地上,上面擺著用作業紙畫的符咒,主要賣最基礎的金剛符和五行遁符。
兩個人坐在地上,同桌給牛明哲展示了他雄渾的男高音。
“賤!賣!各!種!低!階!符!咒!質!量!好!價!格!便!宜……”
隔壁賣衣服的喇叭聲音都被他蓋過。
行人中不缺習武之人和低階修士,他們光是掃了一眼牛明哲的符咒就暗道兩個神經病。
哪有人把符咒畫在作業紙上的?
牛明哲也深知這個問題,可是他和同桌連練氣期都不是,畫出來的符咒根本沒法使用。
“他奶奶的,沒有識貨的!”牛明哲攤著手。
正發著老師,有人附身看符咒。
“這位小哥,我們這有上好的大力符,”同桌立馬站起來,拿起一張符咒推銷:“貼上了這個符咒連老虎也不怕。”
“這符咒畫的什麽東西亂七八糟的!”那人一臉鄙夷:“又他媽是騙子,這個月我都遇見八回了。”
說著,那人朝著地上的符咒吐了一口吐沫。
這些符咒都是牛明哲耗費精力畫出來的,每畫一張牛明哲都要喘幾個小時才能恢復過來,現在看見有人糟踐自己的符咒,牛明哲怒火中燒。
“你TM算個什麽東西,朝我的符咒吐口水!”
牛明哲氣急了,上來就抓著那人衣領,卻被那人反手一巴掌扇飛。
牛明哲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停下來,他此刻清楚的了解到了這個人不是凡人而是練武之士。
看熱鬧的人從來不會少,特別是像這樣的夜市。
“臥槽尼瑪乾我兄弟!”
同桌見到牛明哲被扇飛,什麽也不顧上來就是一拳,那練武之士一臉得意與冷笑,馬洪旗的動作在他看起來破綻百出,自己隨便就能將他手腳折斷。
不對!
那人突然感覺到一絲驚慌,伸手去格擋同桌的這一拳。
“砰!”
那個習武之人被同桌這一拳打的倒退十幾米,一屁股坐在一個燒烤攤上面,炭火灰四處飛,他被燙的嗷嗷直叫。
眾人被這一幕驚呆,同桌楞在原地,緩緩張開雙手,是那張大力符咒。
“臥槽,牛逼!”
牛明哲從地上爬起來,滿臉得意,站在同桌旁邊。
那習武之人皮糙肉厚,這點燒傷不算什麽,只是丟了臉面,他此刻又羞又怒,卻對那符咒暗暗稱奇。
牛明哲和同桌怕那個習武之人在來打架,從地上撿起金剛符和大力符貼在身上。
“是我的錯,”那習武之人開口:“我給你倆道歉,我被江湖騙子騙傻了,能不能再讓我看看你們那符咒。”
習武之人心底的震驚寫在了臉上,這兩個學生模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打得過自己,一定是那符咒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