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刀。
杜傲終於見到了傳聞之中大俠傳鷹的鷹刀。
鷹刀的樣式十分尋常,不過是許多人都喜歡用的後背刀。
刀背極厚實,足有一寸半,刀鋒也並非非常鋒利,看上去給人感覺並非走鋒銳一路,而是以鈍重壓人。
鷹刀入手,杜傲腦海忽然浮現了非常奇妙的畫面。
他瞧見一個人騎馬立身在一個小山坡上,面前是數以萬計的蒙古大軍,這竟然是難得一見的沙場對決。而這些身經百戰的蒙古大軍目標竟然是這個騎馬的男子。
那男子長身而立坐在馬背上,仿佛已斷絕了七情六欲無喜無悲。
眾蒙古大軍或飛奔,或縱馬向男子飛撲而來。
男子非但沒有逃命,反而拍了拍馬屁股,竟然朝如狂風巨浪,排山倒海一般的蒙古士兵衝去。
這簡直是送命。
蒙古大軍在為首的大漢命令之下,張弓拉箭。
一瞬間,萬箭齊發,漫天箭雨,向男子射了過去,就連陽光都遮蓋住了。
男子非但沒有逃走,反而下了馬來,步行向前推進。
任誰也能想得到男子必定被萬箭穿身而亡,可結果卻出乎意外。
箭矢來到那人身前五尺,竟然紛紛墜下。
男子步過箭雨,開始和蒙古大軍短兵交擊。
他在敵軍之中迅速推進,任何試圖阻擋他的人,立斃當場。
這男子的目標顯然是指揮大軍的蒙古統帥。
悍勇的蒙古士兵紛紛倒下,竟然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的腳步。
喊殺聲震天。
蒙古大軍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恐,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瘋狂。
各種不同的兵器,刀、劍、槍、矛、戟、斧,瘋狂的自四面八方死命的攻向那人。
可那人卻仿佛如暴風雨中聳立的高山,任是最強勁的狂風,也不能將其撼動。
沒有人能傷到他,甚至沒有人能阻攔他。
他仍舊繼續向前推進,快速推進。
很快,他距離那個蒙古大將還有十多丈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他奪來一根長矛,電光一閃,就朝那蒙古大將射去。
這一擊已超過了空間與時間,幾乎他的抬手動作作出,那蒙古大將就已被長矛刺穿的心臟,倒了下去。
這中間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反應。
蒙古大軍徹底瘋狂了,他們不顧一切向那人衝去,要與那人拚命。
那人卻不理會,飛身上馬,
縱馬狂奔。
蒙古大軍也追擊上去。
那人來到一座高山懸崖,下方是萬丈深淵。
那人卻自懸崖上一躍而起。
此人卻沒有墜入深淵,反而自懸崖之上,越入虛空,直衝雲霄。
蒙古大軍砰的一聲。
他們完全跪倒在地上,跪倒在這神跡下。
忽然爆射出絢爛耀眼得難以直視的電光,那人以及馬匹竟然都徹底消失了。
韓清風發現杜傲很奇怪,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情緒變得非常激動,身軀也在顫抖。
他本想喚醒杜傲,卻想到了一個可能:或許杜傲已探究到了鷹刀中的秘密,所以壓製住了念頭。
忽然,杜傲軟倒在地上。
韓清風立刻上前要扶起杜傲。
剛一接觸杜傲的手,一股莫名力量將他彈開了去。
鐺的一聲,鷹刀從杜傲手中掉落。
杜傲握刀的手顫抖不已。
在杜傲松開鷹刀的一刹那,一道奇特的電流竟然順著鷹刀湧入了杜傲的身體,以至於杜傲下意識松開了手。
杜傲的感覺很奇怪,卻又感覺一切正常,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韓清風焦急道:“發生什麽了?你還好吧?”
鷹飛收回心神,可眼中還是掩飾不住震驚之色,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慢慢道:“我瞧見傳鷹大俠了。”
韓清風全身劇震,抓住杜傲的衣袖,道:“什麽?你看到傳鷹大俠?”
杜傲長長吐出一口氣,道:“江湖傳聞,傳鷹大俠在兩萬蒙古大軍面前,正面橫推,單槍匹馬擊殺了思漢飛這件事,並非是臆想,而是極有可能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我握住鷹刀的時候,就已瞧見了那畫面。”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難以相信,人力竟然能達到那種地步。”
韓清風神情動容,急切道:“你看見了什麽?”
杜傲簡單講述了自己所瞧見的畫面,道:“傳鷹大俠就在眾蒙古大軍面前,於虛懸千丈之上的孤崖上,躍入虛空,古往今來武人所追求的破碎虛空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韓清風前所未有的震撼。
韓清風雖然也是武學高手,但他一直認為破碎虛空是不存在的。可如今卻也在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正確。
韓清風畢竟是老江湖,很快冷靜下來,問了最關鍵的問題,道:“除了瞧見那畫面,你沒有瞧見什麽其他的?”
杜傲當然知道韓清風要問的是否已得到了傳鷹的武學典籍之類的東西,杜傲本來想說最後的時候有一道電流湧入體內,不過還是沒有說出來。
杜傲只是搖頭道:“只有傳鷹破碎虛空最後一戰前的畫面,並沒有其他,不過我可以保證這鷹刀之中的確蘊含有秘密,或許真有傳鷹所修煉的武學刀法、戰神圖錄乃至於那破碎虛空的最後一招,只可惜我卻沒有這個機緣。”
韓清風從杜傲手裡接過鷹刀。
鷹刀在韓清風的手上,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只不過是很尋常的刀。
韓清風不由有些失望。
收起鷹刀。
韓清風問杜傲道:“鷹刀之事,事關重大,以如今的情況,我恐怕很難一個人將鷹刀護送到武昌韓府,希望小兄弟能送我一程。”
杜傲沒有拒絕。
他神色有些憂鬱道:“鷹刀之事,知曉的人本不應該太多,可如今赤尊信、乾羅等人都已知道鷹刀的事情,這其中恐怕蘊含有大陰謀。”
韓清風苦笑道:‘我也知道,可有些事卻不得不做。’
眾人返回茶肆坐下,商議接下來的行動路線。
風四娘對於護送韓清風一程沒有意見,卻提出一個要求:瞧一瞧鷹刀。
或許是因為被杜傲瞧過了,所以韓清風異常大方,將鷹刀遞給風四娘。
韓清風見風四娘興奮握著鷹刀,忍不住問道:“可有什麽發現嗎?”他本來想問可有什麽感覺嗎?想了想,沒有這麽問。
風四娘對著鷹刀看了半晌,有些失望道:“沒有,這口刀中真藏有戰神圖錄嗎?”
韓清風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忍不住看了一眼杜傲。
他很奇怪,為什麽只有杜傲握住鷹刀的時候才有感覺。
一個念頭湧入腦海。
難道鷹刀的有緣人,其實就是杜傲?難道鷹緣想要將鷹刀送給的人,是杜傲?
杜傲的聲音傳來,打算了他的思緒。
杜傲將一杯茶水,遞給封住功力的易燕媚,道:“易大小姐,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你。”
易燕媚淺淺一笑,抿了口茶水,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如何得知鷹刀的消息?”
杜傲心中暗歎易燕媚不愧是乾羅坐下三大心腹之一。
“鷹刀一直供奉在布達拉宮,這已是總所周知的事情,縱然乾羅要奪鷹刀,也不應該來此。”
易燕媚淡淡一笑:“如果鷹刀在布達拉宮,縱然以城主能為,也不敢輕舉妄動,縱然有心也無力。事實上我們收到消息,鷹刀被活佛鷹緣帶出了布達拉宮,這才生出奪刀的念頭。”
杜傲道:“這是極機密的事情,你們又如何知道?”
易燕媚輕笑道:“你一直問人家,人家卻沒有問你,這不公平。”
杜傲苦笑一聲,道:“有道理,你想問什麽?”
易燕媚心頭一顫。她發現這男子對女子的確有一種說不出的寬容與耐心,而且最難得得是發自內心的,這令易燕媚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壓下思緒。
易燕媚詢問了最感興趣的問題:“你們是如何知道鷹刀消息的?”
杜傲望向風四娘。
風四娘冷笑道:“你想討好你的美人,問我幹什麽?”
風四娘對杜傲卑鄙作風,顯然很不滿。
杜傲只是笑了笑,道:“確切來說是風四娘得到的這個消息,而這個消息則是她從青藏四密哪裡偷聽而來的。”
易燕媚有些動容。
青藏四密在藏地有極高的地位,他們是為數不多知道鷹刀消息的人。這一次東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正是討回鷹刀。
杜傲望著易燕媚,臉帶笑意。
易燕媚自是明白杜傲的意思,也很直接說道:“這個消息是城主自紅日法王與年憐丹交談中得知的。”
韓清風神色動容,道:“可是與‘人妖’裡赤媚並列為三大宗匠的藏地第一高手紅日法王以及‘花仙’年憐丹?”
“除了他們還有誰?”易燕媚道:“紅日法王也自藏地而來, 目的也是將鷹刀帶回藏地。”
杜傲若有所思,沉吟道:“赤尊信又是從哪裡知道鷹刀消息的呢?”
韓清風感覺到了不對勁,道:“你懷疑什麽?”
杜傲深吸了口氣,道:“我懷疑這些事和一個勢力有關”
“什麽勢力?”
“魔師宮。”
眾人大驚。
杜傲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出手了。
他出手的對象,不是韓清風,也不是風四娘,更不是易燕媚,而是茶肆走出來的老板娘。
他一把朝老板娘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