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你覺得我該離開?”

　　“誰願意被關在這裡啊。”我理直氣壯的回道:“何況，你對我們的研究根本就沒什麽興趣。”

　　他戲謔的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懂什麽，爺爺我，哎！不對，哥哥我，到德國沒兩年遇上二戰，好不容易從東德跑到西德，又遇上施密特這幫孫子。”

　　見我沒有替導師鳴不平的意思，他才接著說:“我跟著他，拿了個解剖學學位，但不曾想，不老的秘密也被他發現了。”

　　“我護照早過期了，不得不滯留在德國，至於他們為什麽對我這麽客氣，很簡單啊，怕我不高興抹了脖子，沒法繼續研究了唄。”

　　我說:“這麽多年，他們該做的研究早做完了，怎麽還不放了你?”我看過所裡的報告，已經沒有什麽拓展空間了，即便還有，用冰凍血液樣本也完全可以cover。

　　“他們肯放，我也沒門路搞到護照啊。”他努了努嘴，“外面還有人盯著我呢。”

　　我問他:“什麽意思，你外面有仇家?”

　　他搖搖頭，卻不肯多說，我看這家夥總是說一句，藏一句，知道他在是提防我，其實我也一直不信任施，他把我招進來後，就沒正經管過我，反而總是把我往張師兄身邊湊，怎麽看都像是別有用心。

　　我突然有點明白了，問:“你覺得施密特是不是想讓我套你的話?”

　　他擺出一副“不然呢?”的神情。

　　我心裡罵道，狗ri的老東西真是想利用我。

　　我說:“我不會出賣你的。”

　　他根本不在意。

　　我盯著他那雙明顯有點灰敗的眼睛看了一會，把心裡的問題說了出來:“你的仇家，還有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發生在希特勒當權時期，當時**對軸心力量非常推崇，分布在世界各地尋找神跡，大約在30年代中期有人打聽到中國XZ有類似力量的存在，還聽說了去那兒的秘密握在張家人手中。他們耗費了很久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個張家人，當然就是張師兄了。

　　在他的指引下，**的考古隊去往了XZ墨脫山區(這支隊伍由“安靜”公司負責)，然而再也沒有回來。失去聯系前，傳回的最後消息，是找到了“世界的終極”。

　　他說:“那裡本身就是一個陷阱，是張家精心設計的圈套，但德國人並不知道。”

　　希特勒和他副手計劃派出第二批人，但還沒來得及實行就倒台了，他趁亂逃出，由於“安靜”公司一直追查他的下落，他就選擇和施密特合作，進入了研究所。

　　““安靜”公司力量大不如前了，但我還走不了。”他笑了笑說:“原因很簡單，就是沒錢。”

　　“至於我的眼睛，告訴你也沒什麽。”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快瞎了，這是長生的副作用，每個人都不一樣。”

　　我一怔，道:“到什麽程度了?”

　　他伸手點了點我的頭，說:“擔心我了?放心，暫時還能看得清，但是以後嘛，搞不好你得叫我瞎子師兄啦。”

　　眼睛都要瞎了，還在滿嘴跑火車，我都替他擔心，我拽著他的衣袖，破天荒地叫了一聲“師兄”，要他把眼睛給我瞧一瞧。

　　他身高185，而我不到165，所以隻好彎腰讓我觀察。

　　我看過之後直覺要糟，他的眼睛不止表面，整個眼球都被一層灰色的霧籠罩了，而且，瞳孔裡面還隱約夾了好幾種顏色，這個樣子肯定是看不清了。

　　我知道就算動手術，複原的幾率也不會超過10%，心下百感交集。

　　他觀我神情，不滿地嘖了一聲，說:“沒出息，想什麽全寫在臉上。”

　　我有些生氣:“你怎麽說話呢?”

　　他睨了我一眼，還沒說什麽，就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臉色霎時就變了，對我打了一個噓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