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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半夢》第10章 散酒
  回到百商,桌子上放著一碟花生米,兩盤涼菜,一抬頭,錢叔又掀開布簾子端上一隻燒雞。傀老也不客氣,伸手抓起一直雞腿,張嘴就吃。又從懷裡掏出陳釀邊品邊說道:“笙子,把花釀給他一桶,你看他饞內樣子跟八輩子沒見過似的。”錢叔突然從我身後躥出來一把抱住酒,倒了滿滿當當一碗。花釀的酒香彌漫在百商中,街坊鄰裡訓著酒氣走進了百商。一位大叔說道:“今天傀老過啥好日子,能開一桶花釀出來啊。”

  傀老大手一揮道:“啥好不好日子,今天就是高興,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回去拿碗,等會兒人人有份!”

  “好嘞,就等傀老這句話了”眾人喜聲道。沒過多久,傀老拿起筷子敲掉了錢叔緊緊抱住花釀的手,錢叔一臉心疼的給眾人一一滿上。

  “瞧你這出息,回去我在給你開一桶,管夠。”傀老高聲道。錢叔一聽這話,頓時笑的合不攏嘴。這頓飯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結束了,錢叔送走可各位將傀老送回了家。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小號的木桶,裡面存著滿滿的花釀,錢叔激動的到處亂轉。和錢叔道了別,我提著一桶花釀,來到了巫見住的竹屋。

  “巫師,我給你帶就來了。”我衝著屋子喊到,屋裡發出霹靂乓啷的聲音,好像在翻找身麽東西。沒過多久巫見抱著一個水囊從屋裡跑了出來,碩大的身軀跑起來帶著一陣風。

  “三七呢?它怎沒跟你一起來,哎不管了,給我快倒點嘗嘗,我都快饞死了。”巫見急忙說道。他蹲下身子,我給他倒了酒,說道:“三七跟著侯爺去山上打獵了,傀老說讓我給村長和侯爺帶回去點酒,剩下的留給我自己,我又不會喝,就想著分出去。”

  “不愧是我徒弟,嗯,不錯不錯,那你去吧我還要曬果乾呢。”巫見說道。

  “那巫師,我先走了。”,“好好好去吧去吧”我與巫見道了別。

  路過村長家門口,正巧村長正打理著他的頭髮,見我來了停下手,將帽子帶正笑著對我說道:“笙子來啦,呦!這是傀老的花釀吧,給誰送去啊,老遠就聞見香氣了。”

  “我來給村長送點,傀老安排的。”我輕聲說道。

  “哈哈哈,好好,我去拿水囊接酒。”村長說罷便小跑進屋,拿出掛在牆上的水囊,我給他灌滿之後道別離去。

  村裡的人聞到了花釀的氣息,有的也討了一碗花釀嘗嘗,得到酒的居民們也笑著道謝。待到雨叔家門口,花釀還剩下小半桶,我敲響雨叔家的門,正巧雨叔和嬸子剛做好飯,正準備吃,拉著我非要我坐下,我說還有酒要送他們才作罷,臨走前,也給雨叔打滿了一袋酒。

  剛到侯爺家門口,三七就蹦躂著跑了過來,嘴裡叼著半條魚尾。我抱著它回到屋裡,正巧侯爺在吃飯,我拿出花釀給侯爺倒了一碗,品道:“好酒啊,沒想到我這山花野草也能釀出這麽醇厚的味道,真虧了傀老的手啊。笙子傀老不是說讓你留著自己喝麽,你都散了?”侯爺笑道。

  “侯爺,我又不會品酒,也不喜歡,這好東西,在我這裡算半個浪費,恐怕還不如泉水喝著痛快,我這麽想就散給了大夥。”我道。

  “哈哈哈,是個好苗子,沒白虧我和巫見看中你,不錯!”侯爺笑道。

  “等下你把剩下的酒都散了吧,自己貪杯喝醉不如眾人齊聚品酒啊,哈哈,走!我也吃完了,等會兒上街散酒去。”侯爺道。

  我背著竹筒,侯爺在前面領著路,

三七鑽在我兜裡露著個腦袋。路過的村民都被這花釀的氣息所吸引,有饞的會過來討碗酒喝,不一會兒剩下的花釀也被散完。  正當我們準備回家當然時候街頭傳來傀老的醉聲:“猴子你跟孤笙把這些散了,我先回去睡覺了。”說完就轉身離開,留下了四桶花釀。侯爺帶著花釀來到學校門口叫喊著,吆喝著,到了太陽開始下山的時候,花釀已被散盡,喝到酒的村民都稱奇讚好。而灌了兩口酒的奧迪和雨諶在路邊已經熟睡了不少時間,到最後侯爺將他倆送回了家,然後帶著我和三七回了家。

  興許是傀老有意,也可能是侯爺的要求,自那年起年年的這個時候,侯爺都會道傀老內邊拿七桶花釀道街上散酒,而各家各戶也都在今日齊聚一堂,老老少少在家中品嘗這香氣四溢的花釀。百姓村也被酒香彌漫......

  但,那一夜百姓村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傀老的花釀從那一年開始我就一滴沒有喝過,不是因為我在意酒窖裡的事情,而是我對酒真的一點都提不起興致。

  那晚,大致有半夜十一點多,村子大山邊的墳地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情。多如牛毛的雜草在那晚瘋長,但村民們就跟沒事人一樣不管不問。

  尤其是巫見,他的竹屋頂都被掀了起來。

  那奇怪的雜草顏色稀奇,就像酒窖裡的花釀又紅又黑。

  起初我也是在屋裡睡覺,但三七把我從屋裡引導了墓地邊。

  我對著奇怪的雜草沒有什麽感覺,只是在想這麽多草要割到什麽時候。我蹲在一塊扁平的石頭上看了許久,這群草大概瘋長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十二點的時候這裡竟然下了一場雨。

  這雨比這草還乖,它專門淋怪草生長的地方,蹲在石頭上的我一滴雨都沒有碰到。這群怪草似乎很煩下雨,一簇一簇的黑紅色順著雨水攀了兩間竹屋那麽高。

  但雨勢不減,似乎在壓製著這片散發著酒香的怪物,它們就同那古將一般,形如兵戈相見,久久不分上下。

  末了,大雨攜著陣雷力壓怪草,到後夜兩點左右,怪草被打的再也沒能生長。

  我見這二位不再有後話就準備離開墳地,未想到一走徑直被拌在地上,低頭一看邊上的泥土都被澆出了拳頭大小的窪坑。我看著被砸的稀爛的怪草,也難怪它有如此下場。

  第二天一早,我看見侯爺坐在屋裡,有不少酒氣。我想了想還是跟侯爺說了當時的情形,但侯爺卻說我定是喝多了,昨晚他跟巫見村長喝到了現在,就在竹屋之中。

  我看了眼褲子上的泥土,褲腳好像還沾著若有若無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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