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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半夢》第4章 37
  “黑奧.....迪.....你快點,趕緊回家去找笙玩兒。”雨諶的聲音從學校的大門傳出來,只見雨諶風風火火的抱著布包,嘴裡叼著根小草跑了出來。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錢奧迪,奧迪大口喘著氣道:“雨諶啊你慢點!我剛睡醒就被你叫起來,你讓我緩會兒行不。”

  “你就是個豬啊,就知道睡,叫你起來真費勁,侯爺說今天是笙來村子第二年的日子,要去給他慶祝慶祝。”雨諶拽著奧迪的胳膊就往外走,身後的奧迪一臉的睡意。

  我站在古樹下靜靜地等待,離老遠就看到了兩人快步跑來。“笙,走,今天你錢老大帶你去吃頓好的。”奧迪笑著說道。

  “哇,笙啊你這隻小貓哪裡來的,好可愛,是侯爺送你的麽,有多久了。”雨諶驚聲道。

  “不是的,侯爺說這是趙村長送給我的,說是我來第二年的禮物,昨天晚上才到我手裡的。”我注視著小貓輕聲道。

  “孤笙,這貓叫啥啊,看著跟別的不一樣啊,該不會是隻病秧子吧,你看著眼圈一個黑一個白的,怎看怎覺得不是啥吉祥物啊。”奧迪睡眼惺忪的說著。

  “去去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哪隻眼看見這不是個吉祥物了,這哪裡是病秧子,那麽好看的小貓被你說的那麽不受待見,你是今天中午吃飯沒吃飽餓昏了吧。”雨諶抱著小貓說道。

  “嘿嘿今天中午我確實沒吃飽,老歡叔給的飯有點少,還真不夠。”奧迪撓著頭嘀咕了句。

  “笙啊,這小貓這麽可愛你取名字了沒有,叫啥叫啥。”雨諶一邊逗著小貓一邊抬頭問我

  “我也不知道,這隻貓是昨天晚上才有的,今天跟它在侯爺的藤椅上睡到現在,也沒有想啥。”

  “那我看就叫四季笙得了,正好我喜歡侯爺栽在茶田裡的花,我也喜歡這小貓。”雨諶嘻聲道。

  “你就不能想個好點的,它是隻貓,又不是朵花,依我看叫它土豆子得了,你看這蜷起來跟個土豆子一樣,給它丟地窖裡面,指肯定以為它是個土豆子。”奧迪哈哈笑道。

  小貓歪著頭看了奧迪一眼,搖搖頭,往雨諶懷裡鑽了鑽,順帶給了奧迪一個屁股,似乎是對奧迪起的名字感到不滿。

  雨諶笑到:“哈哈哈哈你看看奧迪,都說你起的名字不好聽,它都生氣了。”

  “嘿嘿,我覺得挺好。”奧迪訕訕笑道。

  “呦,你們仨孩子在這兒呢,走吧回家,今天我做了一桌子好的,回去準備準備吃飯哈哈哈!”侯爺笑著說道。

  一聽見吃的奧迪兩眼冒光,頓時睡意全無,而拱在雨諶懷裡的小貓突然轉身跳走,三蹦兩爬跑到了侯爺的手上,逗得眾人發笑。我看見眾人的表情越發覺得自己的與眾不同。

  回到侯爺的小屋,侯爺給幾個人拉了幾張小藤椅,而小貓依舊在飯桌小角,反正也佔不了多大地方。幾人到水井旁,侯爺拎了一桶水,給幾個孩子洗了洗手,小貓也湊著熱鬧在水裡蹦來蹦去。

  晚飯頗為豐盛,一隻山雞,一條鮮魚,兩個素菜,炒了一盤雞蛋,一人一碗熱乎乎的寬面,待侯爺說完開吃,眾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飯吃了一會兒,侯爺道:“聽你們在說這小家夥的名字,你們圍了半天想出來了麽?”

  “我就覺得叫土豆子好,你們看看這小個頭,你們看看這小樣,活脫脫的一個土豆子,我就覺得親切還好記。”奧迪往嘴裡送著面,邊吃邊道。

  正喜滋滋吃著飯的小貓,瞥了一眼奧迪,轉身給了一個屁股。奧迪看見小貓,喝了一口湯差點嗆著,引來侯爺雨諶陣陣發笑。

  “我請你們幫個忙,今天是孤笙的好日子,算起來也有兩歲了,你們也看到了這孩子和普通孩子不同,他沒有七情六欲,也不知是壞還是好,但我總覺得是孤笙的七情六欲是丟了,你們幫他找回來好麽。”侯爺靜靜地望著我說道。

  雨諶和錢奧迪瞪著大眼睛,望著侯爺,皺著眉頭。我不清楚那是什麽表情,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叫疑惑,叫不解。

  奧迪扒拉兩口面條道:“好啊,我同意,俺爹說我是大孩子的,要照顧他倆,侯爺你放心好了,笙子我幫你照看的好好的,一定能找到。”

  雨諶眨了眨大眼睛笑盈盈的說道:“猴子爺爺你這就見外了呀,我們都想讓笙好起來,肯定會幫他的!”

  我並不清楚侯爺的用意,也不清楚雨諶和奧迪會同意,但是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滋味兒在心中有了感覺, 仿佛一顆種子在心中有了生命。

  “那它就叫三七吧。”侯爺指了指奮力吃魚的小貓

  三七停下了扒拉魚刺的爪子,伸出舌頭舔了舔,點了點頭,像是讚同,瞅了一眼奧迪,又給了他個屁股繼續吃了起來。

  眾人在歡笑中結束了這場晚飯,侯爺把雨諶和奧迪送回了家,帶著我和三七到了茶園深處的藤椅處坐下。

  “笙啊,不用怕,無論到哪,百姓村永遠是你的家。”侯爺沉聲道。聽玩侯爺的話,我躺在藤椅上感受著落日的余暉,抱著三七,睡了。

  直到深夜,我才和三七從藤椅上下來。天空,那本應該高掛的圓月似乎就貼在我的面前,空氣中又散發出腐爛的肉味兒,我搓了搓眼睛,看見了滿天的腥紅。

  “天變得好像被血洗過了一樣。”我摸著懷裡的三七想安撫他顫抖的身體,但好像並沒有什麽用。

  “那是什麽?”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的殘影,它正躺在藤椅上。我以為看錯了就揉了下眼睛。

  “你是一隻狐狸?”我又重新躺回藤椅上,但懷裡的三七已經被嚇得跑回了屋子。

  腥紅的深夜那隻白色的狐狸就看著我,它就像吸收了月光一般,既白皎潔無暇,又美的無可挑剔。為什麽說她美,因為她長著一張傾城的人臉。

  正當我凝視出神之時,忽然天色驟變,雷雨大作,雨點啪嗒啪嗒的落在我臉上讓我根本睜不開眼睛。

  過了不知多久,雨一滴也不下了。“她消失了麽。”等我睜開眼睛,天也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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