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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半夢》第3章 貓
  十月份,天氣漸漸變冷。一天夜裡我聽見我的小屋門口發出一陣貓叫聲。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手裡抱著枕頭,緩緩打開了門。門口沒有人,但是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我伸出手摸著盒子,有些冰涼,聲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拆開盒子,是一塊花布,花布在一點點顫抖。打開花布,裡面是一隻深棕色的小貓,也就我兩個巴掌大小。秋風吹過讓它顫抖愈發強烈,我抱著它回了屋子,帶上了門。

  小貓回到屋中變得活躍了些,它蹦到床頭,我跟上床抱著枕頭看著它。

  深棕色的毛發,從頭到尾一個顏色,尾巴一縮像一塊土豆。跟寶珠一樣閃亮的藍色眼睛,盯著爪子裡的魚乾。它似乎發現了我的目光,它一轉身鑽進了被子裡,不再理睬我。

  剛準備睡覺,一陣冷風吹開了木門。吱呀吱呀聲響,就像快散架了一樣。我穿衣下床,從床下的工具盒裡掏出一個小鐵錘,邁著小步子來到門口。

  “  ”。奇怪的木門越敲越響,我個子矮小碰不到門板的合頁,進屋提了個燈想找侯爺幫忙。

  “侯爺,門壞了,我睡不著。”我衝著漆黑的木屋喊了一聲,回應我的只有被風吹動的野草。

  我提著小燈來到前屋,門口正傳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侯爺,你還沒睡麽。”我拐進屋門探頭看了一看,一隻半米多長的大老鼠睜眼泛光正在啃門板。

  我頓時想起來了村裡雜鼠的傳聞,這老鼠已經傷了不少人。屋裡的小貓喵喵叫個不停,屋後的小道響著雜亂的腳步聲。

  “笙子,你沒事吧!”侯爺手裡攥著割麥的鐮刀,身後跟著兩個人。

  “走,快回屋,這老鼠我們馬上就把他抓起來。”侯爺把我帶回了屋裡,我對那老鼠沒啥興趣也沒再過問。

  第二天天剛亮,外面的雞還沒有打鳴,我就被昨夜來的意外住客喚醒。小貓的爪子推著我的臉,見我醒後轉身來蹦下床。在門口蹲著喵嗚了幾聲,我下了床穿好衣服打開門,小貓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跟,三步兩步一回頭把我帶到了侯爺家門口。

  “咚,咚咚”我輕聲敲響了侯爺家門。

  “吱呀”們被侯爺打開,侯爺手裡拿著菜刀在切白菜。“笙啊來這麽早,餓了啊,飯還沒有做好呢,你等會兒,先進來坐坐喝點茶。”

  我聞言便進了屋,我裹了裹衣服問道:“侯爺這隻貓你認識麽,昨天晚上我在家門口的一個木盒子撿到的,今天早上它把我叫醒,然後就帶你這裡來了。”

  “嗷,你說這隻貓啊,是趙村長送給你的,今天是你來村子的第二年,算是你的好日子,就當禮物送給你吧,怎樣啊看著可愛不,喜不喜歡。”說到這侯爺停住了話,張著嘴沒發出聲音。

  過了會兒說到:“笙啊我不是故意的,哎我忘了,哎你看我這老糊塗。”侯爺嘴裡說著手上的刀也漸漸加快,不一會兒就做了兩個菜兩碗面。小貓一直在我手裡趴著,仿佛很享受手心的溫暖,我怔怔的看著小貓,思考著侯爺口中的可愛是啥感覺。

  侯爺見我發呆輕聲道:“笙啊去打點水洗洗手,吃飯了。”我應答了一聲往屋外走去,打了一瓢水洗淨準備吃飯。小貓在水井旁上躥下跳,精力旺盛,似乎知道了有果腹的食物了。

  回到了屋子,我拉了一張凳子坐下,小貓一蹦蹦到了桌子上,趴在一角,小小的眼鏡注視著桌上的一盤白菜。

侯爺給他找了個小瓦片,放在桌子一角,筷子加了幾葉白菜就入了座。  吃飯正吃著呢侯爺喝了口茶水輕聲道:“笙啊太陽沒落山的時候帶著這隻貓去找奧迪和雨諶玩去吧,他們去上學了,學校就在村長家附近。”我沒有理會侯爺,只是看著小貓,它吃飯的樣子有些麻煩,輕輕的用爪子轉悠著瓦片,趴在桌子上一點一點往嘴裡送,可能是有些燙。侯爺見我看著小貓看得出神,也沒有問我太多話。

  喝完了侯爺親手泡的茶後,這飯就算結束了,侯爺慢悠悠的深呼一口氣後就去收拾碗筷了。小貓歪著頭看著我喝茶,我拿起杯子把杯子裡所剩不多的茶往瓦片上倒了一些。它用舌頭慢慢試探的茶水的溫度,一點一點的舔著,也沒多久它好像也吃飽喝足一樣輕輕眯著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吃完飯我跟侯爺道了別,向著侯爺的茶田走去。離了很遠,四季笙的花香遍順著風飄了過來。小貓三步兩步走到了我前面,蹲下了身。我見它不走了,也蹲下來看著它。剛蹲下它一就站了起來,一躥蹦到了我手上,我也明白了它這是懶,想讓我帶著它。看著小貓歪著頭的樣子我眨了眨眼注視了很久。一人一貓就這樣對視著,秋風帶來的絲絲涼意讓小貓的身子蜷縮了起來,我站起了身,往茶田深處的藤椅走去。

  我在藤椅上躺著,盡可能的理解侯爺所說的可愛是什麽意思,想著想著伴隨著秋風就睡了過去。在這一次熟睡中我有了自己一生中第一個夢......

  在一片湖水上,我佇立於水面之上,眼前的一片村莊正是百姓村的模樣。古老的參天大樹,幽靜的石路小道,熟悉的青磚古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實。奇怪的是湖水下的倒影截然不同, 水面呈現著不一樣的建築物,古樹被連根拔起改成了一座燈塔,石道被拆除變作一片片地磚石瓦,青磚古屋破拜不堪,屋前燃燒的幽幽得紫色火焰。水面上的我注視著眼前的景象,我緩緩蹲下身,準備把手伸進水裡,正當我快要觸摸到水面的時候,一陣強烈的痛感製止了我的行動。

  “啊!”我大聲喊道。

  “喵嗚嗚”小貓咬著我的手指,嘴角帶著血跡,手指傳來陣陣疼痛,小貓不解的看著我,我怔怔地注釋著它。奇怪的燈塔,陌生的地磚,以及侯爺那座被燒毀的房屋,幽幽得紫色火焰,一遍遍的在我腦海裡閃過,我不清楚該用如何心情表達,卻又覺得不同尋常。

  怔眼望向天空,落日的黃昏已經悄然將至,我想起飯桌上侯爺說的話,帶著這隻小家夥一同去尋找雨諶和奧迪。小貓在我手中蜷縮著,嘴角的血跡已被我擦乾,小貓來回扭著身子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姿勢享受手中的溫暖。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了正在曬衣服的村長,詢問了村長學堂的方向就與他道了別。走了幾十步來到了學堂門口。太陽還沒有下山,學生們也還在上著課,學堂裡傳出學生們悠長得朗誦聲。

  學校並不是很大,但這裡容納了三百多名學生七位老師,古樸的建築靜靜地安坐在這個祥和的村子裡,學校名為“學堂”是村長親自提的。巨大的古樹旁筆直的挺立了一塊兒石頭,用紅墨寫的兩個大字,透漏出古樸的氣息。咚~咚~咚~是山頭古鍾的聲響,坐了良久的我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處張望著從學堂裡走出來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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