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3年,4月22日。
工作日的第一天,迷霧海上一艘不起眼的拜亞軍艦,從羅格裡島動身開往聖地亞戈,一支滿編三百人編織皇家海軍整裝待發。
這次出海的保密等級極高,不是軍事演習,也不是特種任務,僅是將一位神秘人帶往聖地亞戈,
而那人的身份全艦也僅有王國駐桑塔大使知曉。
拿到通行證次日,凃夫便馬不停蹄催促大使麥琪盡快動身,他沒有向任何人闡述理由,上船後便在貴賓艙室閉目靜候,獨自享受著一路風平浪靜的旅程。
除了他的“聖瑪利亞號”外,就屬皇家海軍的船隻航行時最穩妥。
一路通行無阻,凡是擋路的無論海盜或是其他水下智慧種族,光是見到旗幟便跑得遠遠。
將視線投往船窗外,可見之處也只有大片的白色海浪在艦身兩側翻湧,實在無聊了些。
幸好兩地都靠近南大陸距離不過百來海裡,加之軍艦的高性能,一行人不過才耗費了半天的時間便已經到達。
冬冬冬……
不多時,休息艙的門被敲響。
“卡佩先生,我們到了。”
聽嗓音是大使麥琪,她為了此行換上了一套靚麗的武官製服,開門便拋了個媚眼。
這個年歲的女人經歷許多後最懂男人心,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知性魅力。
“知道了。”
凃夫問聲而動,他沒有走出去,轉身看向化妝台的鏡子,伸手一點點摘除了臉上的變臉面具。
這件禁忌物在臉上待得久了,竟像膠水一樣與皮膚生長在一塊。
上下扯了幾下堪比將臉頰撕下來的痛楚,連腦部神經都開始被一並撕扯。
“唰——”
好在凃夫全然不顧忌地下了狠手,頓時臉上像被硫酸一般感到痛楚,強行扯下了變臉面具,也總算還原出本來略顯青澀的俊逸面龐。
任誰也猜不到這樣的少年竟是一方大海的海盜領主。
“換臉當傑克·斯帕羅久了,竟會慢慢忘了本來的身份。”
凃夫看著鏡子裡那個已經陌生的面龐,突然想到了海盜大會上幽靈船長似乎說過,禁忌物存在副作用,
他起初還不信,現在看來是應驗了。
想必變臉面具的副作用是偽裝過度後,極有可能忘掉原來的身份徹底變成其他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緊接著,凃夫又換上一套黑亮的西服正裝,在胸口系上領結,戴的禮帽將臉部大半遮蔽,低調從艙室內走出去。
軍艦已經被準許進島,在水流入口處的閘門開啟,船便慢悠悠地順流而入。
“哇哦,卡佩先生比報上刊登的照片更有味道,我得糾正之前說的話,事實上,我也喜歡你現在的模樣。”
麥琪這女人頓時眼前一亮,又有誰能拒絕一個年輕的完美男人,
要不是顧忌他的身份大概已經上手了。
“相比起女士你對各年齡段男士的博愛,我則正好相反。”凃夫輕笑了一聲,“我更鍾情於剛過完成人禮的姑娘。”
麥琪女士不滿地都囔道,“喂,用年齡來攻擊一位女士,可不是紳士的做法。”
“找紳士該去北大陸才是,據我所知珊瑚海以南的地方的蠻荒之地,王土以外的地方可沒有紳士。”
凃夫輕笑的反駁道,沒有跟她無休無止的糾纏下去。
從艙室出來後,便眺望了這座島嶼的狀況。
不久前人魚一族的襲擊痕跡歷歷在目,城牆修復工作至今還未完成,大批士兵駐扎在島嶼的裡裡外外,城牆上還配備有高速機槍和炮台等重武器,
說是軍事基地的配置都沒問題。
不過從入水口一直到城堡兩側,一路上都站滿了迎客的豪華隊伍,很是歡迎王國特使的到來。
諷刺的是,上次他用原先的身份乘坐普通船隻,經過時隻遠遠看了一眼便被開炮警告,現在換回原先的身份,便是對待貴客的儀式。
“下船。”
軍艦靠岸時有人將踏板放下,凃夫一馬當先站在最前面,腳踩大片豐饒土地。
島上四處種植著奇花異果,都是些相當值錢的東西,甚至不乏許多超凡材料。
說一句寸土寸金絲毫不為過,再往前則是一座大城堡,連接著四處的好幾個小城堡,組成了聖地亞戈的主要區域。
凃夫下意識吐了口氣,費了這麽大勁,總算踏上了這片連外族半神也無法輕易入內的土地。
遠遠瞄準了原處一座黑塔,那裡是關押著所有非人類種族奴隸的區域,艾薇兒大概也被關押在裡面。
凃夫下意識便想往那邊走,只聽麥琪女士低著頭輕聲道:“卡佩先生,霍亨索倫家的幾位先生知道我們來了,想要見我們一面,畢竟是皇室的大人物,您看……”
“見一見吧。”
盡管凃夫絲毫沒興趣,這個面子卻必須要給,來到人家的領土就必須照人家的規則辦事,可不能由著性子來。
通往城堡的只有他和麥琪兩個人,軍艦上的軍士只能在原地待命。
靠近城堡的區域地上都鋪著松軟的地毯,價值不菲,從花裡胡哨的款式和風格來看,想必是從南大陸原住民的物件,
踩在毯子上便像踏在草坪上。
越往裡面走越是開了眼界,大量的奴仆戴著手鏈或是項圈一類的物件,不止是人類奴仆,還有魚人、半身人、精靈。
這些非人類智慧種族端著果盤和料理,或站或跪,勤勤懇懇的工作。
它們身上處處都是傷痕,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對主人家而言即便做錯事被打死也就死了,再換一個奴仆便是,被送進來聖地亞戈的奴隸,除了自殺也隻得極盡卑微地活在這個永無天日的地獄。
接待客人的城堡主殿,則是坐著幾位極盡奢華的拜亞貴族,有男有女,驕傲的看著那位將拜亞攪得天翻地覆的凃夫·卡佩。
他進入城堡後便見到了霍亨索倫家族分支的貴族,那幾人漫不經心的瞧著他。
一位與他同齡的男人打量了幾眼,“你就是凃夫,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嘛。”
“似乎是什麽科學家,這個年紀大概是沽名釣譽的家夥,我見得多了。”
“這樣無聊的人物有什麽值得見的。”
幾位年輕的貴族男女對他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對他們而言連異族都見得多了,只是來個男人也實在提不起興趣。
麥琪女士瞧瞧看了凃夫一眼,她也好奇這號天不怕地不怕的“貴公子”,會用怎樣話語去反駁。
“正是這樣,我也一向認為自己沒什麽特別,即便有幸做出點成就也沒什麽不值一提,跟先生們尊貴的身份比較實在差得遠了”
凃夫笑呵呵的,倒也不在意他們輕蔑的言語。
他進來後一直表現得相當謙虛,以他在網絡杠精多年敲鍵盤的經驗。
這種場合應對刻意挑刺的人,只需要“啊對對對”就是了。
即便有人想找茬也沒角度。
在他說完話後,在場一位年邁的老者不禁地眯起眼睛,“凃夫,聽說弗雷德裡希王子便是因為你陷害而被流放的。
敢對一位王族下手,你膽子可不小。”
那老頭是跟威廉一世一代的人物,大概是為了怕這人沾染王座,威廉大帝在臨終前特意將人給貶到了南大陸,終生不得回去。
說是南大陸貴族,實際上只是一群遠離風暴中心的被放逐之人,也就只能在這地方欺負奴隸呈呈威風。
“您實在高看我了,我這樣的小人物哪裡有資格插手王位爭奪的事,這全是陛下的意思,他一向不喜歡有人摻和這種事。”
凃夫這話一開口那老家夥便不敢再追究,再深究下去便是對國王決定的質疑。
至於凃夫,說話時將手掌放在胸口處微笑,示弱的同時將威廉二世給搬出來,並用王位爭奪的關鍵詞來提醒對方,這種事可不該隨便摻和。
面對南大陸貴族時,他無論說話還是做事,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不管這群人如何出言挑釁還是話語裡藏置陷阱想惹怒他,都被凃夫的高情商一一化解,搞得起初想找茬的貴族們也逐漸失去興趣。
“算了,看來只是個徒有虛名的家夥,別在這浪費我們的時間。”
“王國這幾年是怎麽了,這樣的慫貨竟是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我看是實在沒人了吧。”
“你沒事便趕快走吧,聖地亞戈不歡迎你。”
起初問話的老者試探了幾次後也漸漸對他失去了興趣,
“所以,凃夫,你這次所來是為何?”
“來看這南大陸的風貌,主要是過來拜訪各位的先生們,再瞧瞧這裡的被關押的有哪些奴隸,開開眼界而已。”
凃夫從始到終都維持著禮貌微笑。
“最好是這樣,不妨告訴你,因為不久前那件糟糕的事。
現在的聖地亞戈是全世界最堅固的堡壘,十艘軍艦停在在島嶼各處,還有一位騎士途徑的半神在此護衛,你該知道我跟你說這些話的分量。
如果你敢在這做些什麽事,必然會後悔。”
霍亨索倫家的老者的話說得足夠明白,不管他想做什麽,都最好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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