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
在激烈的號角聲中,儀仗隊與護衛隊將陪同威廉二世的馬車一同出發。
還有一路緊隨的貴賓團成員緊隨,加在一起足有上千號人。
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衛兵將道路給驅散開,此地一旦遇襲擊,拜亞王國的高層至少要消減一大半。
隨著無數禮花的炮響,威廉二世主動站起身來,從皇家車廂走下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國王靠近了那台巨無霸堡壘。
形態變換之下,堡壘頂上正好呈現出一處看台,站在那裡能眺望到所有臣民,
最高的位置,也是最風光的地方。
“停車,我要親自登上去。”
剛出中心城不久,威廉二世便改換了主意。
在馬車車廂中固然威風,但民眾很難看見他的臉,享受不到萬眾歡呼,於是便主動提出了這樣的想法。
“陛下,從安全方面考慮是否有些不妥。”
宮務總管憂心忡忡,如果站在移動堡壘的瞭望台上,便到了最顯眼的地方。
如果有人生出不軌之心,可是件麻煩事。
一直近身的半神騎士烏爾提,語氣冷澹的開口,“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便這樣吧!盡可放心,不會有人能威脅到您的安全。”
他首席騎士這波表忠心的態度,極大的獲得了威廉二世的好感。
讚揚了他一句之後,國王當即便直接走了上去。
登著階梯,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處的瞭望台,他頭戴著紅寶石皇冠,身上是一件閃耀的軍製王宮禮服,腰間別著一柄長劍。
一切都在強調拜亞是武立國,每一代人都要時刻牢記著來之不易的勝利。
這位北大陸強國之一的領袖向上攀登時盡顯王者風范,握著護欄木柄時頭顱高高抬起,聆聽者體驗著人們的歡呼。
巡遊隊伍每到一處地方時人們都會半膝跪地,以此來作為迎接他的禮儀。
或許,只有站在這個位置的人才懂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陛下來了,那就是我們拜亞偉大的國王。”
“天主在上,原來這就是永動機,它是如此巨大,以至於靠近它時讓我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還有騎兵隊,他們可真是威武,還有那台機器,陛下站在上面看起來真是神武。”
“那機器可真了不起,聽說它能製造永遠也吃不完的糧食,以後不會再有人挨餓。”
“不止是這樣,它還能隨時切換好幾種形態,能隨時在陸海兩面作戰,相當了不起,從今往後不會北大陸的沒有國家敢再輕視我們。”
“拜亞王國萬歲!我們偉大的國王萬歲!”
大街小巷上人頭攢動,甚至是窗戶邊上都擠滿了人,隻為一睹威風凜凜的國王陛下與他的無敵永動機。
所有人都稱讚著這台威武的機器,用盡了畢生詞匯去讚美它。
那些響亮的聲音在這一刻是如此和諧,在一聲聲呐喊中逐漸趨於一致。
人們並不關心它的工作原理,解釋中許多陌生的專有名詞也沒人能理解,他們不是科學家,也不是工程師。
但這並不妨礙哥廷哈根的市民在為一件偉大事件而呐喊。
這是歷史性的時刻。
他們必須為之慶祝,因為旁邊所有人都是這麽做,如果你不學著他們的動作去慶祝,那麽人們一定會以為你不愛國。
然後本能的將你排斥出這個群體。
歡呼、呐喊成了市民海洋中的主旋律,也是這片歡樂海洋的唯一聲音。
相比坐在孤獨王位上,聽著國民們的歡呼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有這麽一時半會,威廉二世覺得自己厲害極了。
他徹底解決了這個國家種種疾病,為人們帶來了永久的幸福安康。
這塊領土不會再有比他更偉大的君王。
“報告,前面的路段有動靜。”當國王沉浸在這樣山呼海嘯的讚美時,一位騎士隊長趕回來稟報,消息直接傳到了宮務總管耳中。
“先生,有人擋住了前方搗亂,像是衝我們來的。”匯報消息的騎士隊長低著頭。
宮務總管聽到後頓時怒火中燒,
“你們是怎麽做的事,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了?”
“因為他並沒有在我們巡遊路線,只是在哥大附近的真理廣場開展講話。
並沒有阻攔我們的去路,即便是護衛隊也不能趕人,也沒有理由趕人,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在圍觀了。”騎士隊長辯解。
哥大門口的真理廣場,也是這次巡遊的重點地區之一。
那裡聚集了這個城市最聰明的一群人,即便是放假期間,也還有許多哥大學子在那一帶活動。
是威廉二世的重點發表演講的地區。
現在有人在那邊先一步展開活動,恐怕就是針對他們來的。
聽到騎士隊長的解釋,老練的宮務總管立刻想到一件事,“等等,我記得一般人可沒有展開講座的權力,那便以擾亂公共治安的罪名把他抓走。”
在這下達這則命令後不久,國王巡遊隊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理廣場,
令人頭疼的是,那件事卻壓根沒有結束。
“先生,那個開展講座的人是密大的學生凃夫·卡佩,他已經密大的講師,我們無權逮捕他。”騎士隊長再一次帶來新的消息。
“天哪,他在那做什麽?聽著,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立刻驅散他們,陛下的大典絕不容有失。”宮務總管發出崩潰的叫聲。
“絕不能這樣做。”
剛剛發表演講的工黨領從前方走來。
他袖沉著臉,語氣冰冷,“總管,現在恐怕不能這樣魯莽,我打聽過了,七校聯盟許多教授都在那邊,專程來參加他的講座。
包括巴尼亞的丹吉爾爵士,你該知道動了這些人的後果是什麽。”
在慶典日上驅趕走學術界知名人物,這個新聞要是傳出去王國的臉上可不好看,也不是威廉二世想見到的場面。
一旦出了問題他們必須擔全責。
經過許多大臣商議後,他們最終做出了一個慎重的決定。
將這個消息告訴國王陛下,
讓他座最終裁定。
……
“凃夫·卡佩?露天講座?七校聯盟?”
前線的消息傳到了威廉二世耳中時,他顯然呆滯了好幾秒。
這幾個關鍵詞的信息量讓他沒能理解過來,那個不聽話的天才怎麽跑到前面去了,又在搞什麽亂七八糟的講座。
還正好堵在了巡遊隊伍的必經之道上, 更令人意外的是,七校聯盟的教授們全部堆集在一塊。
那些學術界名人們顯然是被他邀請而來,拜亞王國唯一有面子請得動學術領域名人的竟然只是個密大的學生,一個不到20歲的孩子。
令人憤怒的是,
他們寧願參加一個孩子的無聊講座也不願意來參加他的大典。
一時間,一股不快的心思讓威廉二世心頭升起。
“陛下,如果有需要請您下令讓侍衛隊驅散他們的聚眾行為。”
宮內總管如是說。
本能想要這樣做的威廉二世,很快也覺得不妥。
驅散知名學者聚會這件事,只要他親自下令性質就變了,只要被傳出去他的形象便成了一個無法容人、沒有氣度的昏庸君王。
考慮到事情嚴重性後,威廉二世這才冷靜下來,製止了那個荒謬的想法,沉聲道:“派人上去打探,查查他做了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眼見著國王的巡遊車隊即將抵達真理廣場,“移動堡壘”看台上的國王已經見到了被無數人團團圍住的凃夫·卡佩。
正巧,打探者才奉上打聽到的消息,他今天一早便已經來到了哥大門口的真理廣場,然後當著無數學者們的面做了幾個小實驗,
然後得到了一條微不足道的定律。
威廉二世松了口氣,看來也不算什麽大事。
在凃夫的學術生涯中,曾經做過許多物理實驗,做這樣的事一點也不值得驚奇。
只是那個定律的名字聽著很奇怪。
它叫……
熱力學第二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