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看見秦襄王這副仿佛把肺都要咳出來的樣子,秦芷沐連忙上前,輕拍他的背部。
“父皇你快躺下歇息,莫要再動身傷神了。”
“這種程度……沒事,沒事的。”
秦襄王無力地擺了擺手,抬起渾濁無比的目光,看向林淵。
“沐兒,這個少年,咳咳、咳……就是你說的林淵,對嗎?”
沒等秦芷沐回答,林淵先上前一步,躬身拱手。
“清門弟子,林淵,拜見皇上。”
林淵在自己名字前加上了清門弟子的前綴。
他已經在心底,把自己當成了大秦皇朝的修士。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秦襄王面露驚歎,微笑道。
“前些日子,朕聽聞沐兒講到你,便心有所往,今日一見,當真是知道她所言非虛。”
“小小年紀,就以四級境界的差距,完勝清門的內門弟子,還能獨戰三階妖獸。”
秦襄王聲音無比沙啞,大喘幾口氣後,繼續道:
“自我在位以來,都沒有遇見過像你這般驚才豔豔的年輕修士。”
“你,足以稱得上我大秦皇室未來的頂梁柱。”
“父皇說得沒錯。”
聽到林淵得到自己父皇的認可,秦芷沐心中也無比高興。
“我相信只要再給林公子充足的時間,他一定能讓秦朝在太玄聖域內揚名!”
說完,她轉頭看向秦襄王。
“其實林公子不止在修行方面上天賦高超,在醫術上,也同樣很有造詣。”
秦芷沐話音剛落,秦襄王臉上便閃過幾分好似措手不及般的驚訝。
那兩道掃視著林淵的渾濁目光,看上去也瞬間變得有神了不少,然後又在驚訝中快速退下。
這種突然的反常變化,被林淵敏銳捕捉到,微微擰起了眉頭。
“林公子曾經數次和我提起過,要幫父皇看病。”
秦芷沐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父皇的異常表現,繼續向秦襄王詢問道:
“恰巧今日他入宮來拜見父皇,不如就借這個機會,讓他試一試吧?”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還在醫術上有所鑽研?”
秦襄王打量著林淵,臉上的驚歎更甚。
“朕一直都相信沐兒的眼光,既然你是他看重的人,那朕自然也一樣信得過你。”
在秦芷沐的攙扶下,秦襄王重新躺在龍榻上。
“你隻管放開手腳,朕會全力配合。”
“只不過朕先要告訴你,就連宮中所有禦醫都找不出朕的病因,更沒有辦法救治。”
秦襄王唉歎一聲,繼續道:
“朕自知已病入膏肓,時日不多,如果你也一樣束手無策,朕不會怪罪於你。”
“父皇……”聽到秦襄王嗟歎自己時日無多,秦芷沐心中一痛。
“沐兒,生死有命,可莫要為了朕心生哀慟。”
秦襄王無力地閉上眼,嘶啞的聲音中盡帶不甘和惋惜。
“只是苦了你啊,兩年後,就要遠嫁他國,為何……為何你要生在帝王家……”
秦襄王這一言,說得秦芷沐泫然欲泣。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定能轉危為安的。”
林淵一邊說著,一邊上前。
“醫之綱領,乃望聞問切四字。”
他走近龍榻,來到秦襄王身旁。
“方才我觀皇上面色蠟黃,目光無神,氣息萎靡,
定是體內髒腑氣血虧虛所致。” “但沒有體察脈象,具體原因尚不能定論,所以,我需要先診斷一下皇上的脈象。”
“呵呵,還沒診脈,就和朕的禦醫們有著相同的判斷,看來你的醫術造詣確實不凡。”
秦襄王微笑著感歎了一句,然後伸出手,放在龍榻邊緣,方便讓林淵診脈。
“算不得什麽,若是連這個基本功都沒有,我哪裡有膽親自給皇上看病。”
林淵很是謙遜。
說完,他坐在榻邊,伸出右手,按在秦襄王腕部橈骨的寸關尺處,緩緩閉上雙眼。
看到這種場景,秦芷沐下意識捂住嘴巴,屏住呼吸,默默盯著林淵。
她本來對林淵的醫術水平沒什麽信心,畢竟他實在是太過年輕。
可方才聽完他一番極為專業的術語解釋後,她好似有了一種,或許他真能診斷出什麽的錯覺。
整座大殿內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只聽得到咚咚的心跳聲。
秦芷沐一直觀察著林淵的反應,發現他把手指放在秦襄王手腕上的第一刻時,眉頭就高高皺起。
這表明秦襄王的情況非常不樂觀。
短暫的沉默後,林淵收回右手。
“林公子,請問父皇……”秦芷沐有些焦急問道。
但沒等她說完,林淵便立馬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而且臉上表情看上去十分嚴肅。
接著,他讓秦襄王換了另一隻手,繼續診脈。
但這次花的時間並沒有第一次那麽久,林淵便收回了手。
“林公子,情況怎麽樣?”秦芷沐急切詢問道。
“有什麽情況你直說無妨,不必有所顧慮。 ”秦襄王也跟著道。
“脈象時遲時數,時浮時沉,時緊時澀,我從來沒有聽聞過這種形態的脈象。”
林淵臉色極為複雜,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後,繼續道。
“按常理來說,正常人體內不可能會出現此種亂無章法的脈象。”
“或許,這正是宮內禦醫們無法診斷出病因的緣由。”
林淵的回答,讓秦芷沐心中好不容易生出的幾分期待落空。
可這也正常,畢竟那麽多宮廷禦醫,都沒有一個人能診斷出秦襄王的病因。
他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盡力了。
秦襄王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似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他深知自己的情況如何,那麽多禦醫都無功而返,更別說如此年輕的林淵。
“但並不是就這樣結束了。”
林淵的這一句轉折,讓秦芷沐和秦襄王兩人同時向他看去。
“我學過一類獨門秘技,能控制靈力,在他人全身經脈與四肢百骸中遊走探查。”
“通過靈力流轉的反饋,或許能夠找到皇上脈象如此紊亂的原因。”
“哦?這世上竟還有此種精深的醫術秘技?”
聽林淵介紹完,秦襄王臉上多出了幾分興致和驚奇。
“不知是誰教給你的?”他向林淵問道:“這種存在,哪怕稱為醫聖都不為過。”
“是我已經過世的婆婆。”
林淵從榻上站起身,目光如刀,看向秦襄王。
“皇上……”
“接下來,還請你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