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二樓包間內。

　一個黑人男子站在單向透明的玻璃旁，右手夾著一根雪茄，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一樓酒吧。

　聽著富有節奏感的音樂，看著舞池中扭動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一個吸血鬼的世界，一個屬於他的世界。

　作為一個黑人，他能擁有這一切並不容易。

　“砰砰。”

　敲門聲響起，男子收回目光正準備說話‘咯吱……’一聲，門從外面推開了。

　黑人男子用夾著雪茄的手指罵道，“fuck，讓你進來了嗎?懂不懂規矩?”

　黑人保鏢有些窘迫的站在門口，正準備說話時被大衛直接推開，“lapd，你是羅賓.道格斯?”

　黑人男子的右手愣在空中，有些尷尬的縮了回來，色厲內茬道，“是我，你們有事嗎?

　就算是lapd也不能硬闖我的酒吧。

　你們尊重我，我也尊重你們。”

　大衛亮出了逮捕證，“你認識這個嗎?嗯哼。

　有了這個東西，你的面子就是狗屁，明白嗎?”

　酒吧老板羅賓揮揮手，示意保安出去，“你們想做什麽?”

　“你殺了那個女人，我們要帶你回去坐牢，我說的夠明白嗎?看看你那群吸血鬼小弟敢不敢跟lapd乾?我還沒有槍擊過吸血鬼，還真有點期待。”

　羅賓攤攤手，“我沒有得罪過lapd，我也是納稅人，你們不應該對我這個態度。”

　盧克拍了拍大衛的肩膀，“羅賓，我的同事不是針對你，他只是對蝙蝠過敏，我們談談怎麽樣?”

　羅賓反問，“我有的選嗎?”

　“當然。”盧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一旁的大衛，“我或者他?”

　“這不就是個單項選擇題嗎?”

　“所以，你選擇他。”

　“No，我選擇你。我可不想跟一個有躁鬱症的警察溝通。”

　“謝謝你對我的認可。”盧克笑笑，坐到沙發上，“所以說，你為什麽咬死那個女人?”

　“嘿，這裡面可能有什麽誤會，我從來沒有殺死過任何人?”

　盧克拿出照片，放到茶幾上，“那她呢?”

　羅賓看了照片，沉默不語。

　盧克勸道，“你是個聰明人，把酒吧經營的不錯。

　我們既然來了，就說明我們掌握了足夠多的情況，撒謊沒有任何用處，只能增加警方對你的懷疑。”

　羅賓反問，“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盧克沒有說出鄧普斯的名字，而是說了和鄧普斯一起拋屍的保安，“阿奇柏.道格斯。”

　這樣可以在詢問中佔據主動。

　羅賓緊握著拳頭，“他都說什麽了?”

　“你殺了那個女人，讓他處理到屍體，他願意出庭指認你。”

　羅賓否認，“bullshit，他在撒謊，屍體明明是他發現的，是他勸我將屍體扔掉，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屍體，他完全是在撒謊。”

　盧克道，“有意思了，你們兩個的口供對不上，我們該聽誰的?”

　羅賓道，“當然是聽我的，他完全是在撒謊。”

　盧克順勢問道，“他為什麽要撒謊?”

　“拋屍後，我問他想要什麽獎勵。

　他說想做保安經理，這完全就是勒索。

　我今天答應他做保安經理，他明天就想當老板。

　不過，我還是給了他應有的獎勵。

　給他發了獎金，還把他從停車場調到了清閑的監控室，本以為他應該會滿意了。

　誰知道這個忘恩負義家夥居然還誣陷我。

　該死的混蛋。

　我當時就不該聽他的。

　我說的才是真的，千萬不要相信他。”

　盧克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既然兩人之間有利益衝突，那麽就更好辦了。

　“OK，那你描述一下案情。”

　羅賓輕歎一聲，要說一點都不懷疑盧克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但懷疑又能怎樣?

　lapd拿著逮捕證上門，萬一阿奇柏真的出賣自己，給自己扣上殺人的罪名，再想翻供就難了。

　他只能選擇和警方合作。

　“昨晚，大概十二點左右，阿奇柏急匆匆的進了包間，說他在巷子裡看到一具屍體。

　我一開始不相信，他還給我看了屍體照片。

　我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所以，我就詢問了阿奇柏的意見，他說讓我將屍體扔遠一點，這樣警方就不會查到酒吧，也就不會影響到酒吧的生意。

　我不想惹麻煩就同意了。

　但我也不是很相信阿奇柏，就又找了另外一個人跟他一起拋屍。

　我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包間，我現在很慶幸這個決定。

　我的包間外面有監控，你們可以查看，這足以證明我的清白。”說到這，羅賓的臉色有些難看，“fuck，阿奇柏被調到了監控室工作。這個混蛋很可能在監控上做手腳。

　探長，我說的都是真的。”

　盧克指著照片繼續問，“那這個女人是怎麽死的?”

　“我真不知道，你們應該去問阿奇柏，沒準就是他殺的人，然後用這種方式來要挾我達到升職加薪的目的。

　我才是最冤枉的那個人。”

　大衛罵道，“bullshit，你把一個年輕女人的屍體扔進大海裡喂魚，還好意思說自己冤枉，真是個無恥的混蛋。”

　珍妮拿著手銬走過來，拷住了羅賓的雙手，“知道嗎?我很少認同他的話，但這一次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你的確是個混蛋。”

　盧克提醒，“抓人的時候注意點，凶手很可能還在酒吧裡，最好別讓他察覺到警方的行動。”

　雷蒙從沙發上拿起一件襯衫蓋在了羅賓的手腕上，“這就行了。”

　雷蒙和珍妮押著羅賓離開。

　盧克出了包間，站在二樓目送他們離去，防止有不開眼的人搗亂。

　隨後，目光掃視酒吧裡的牛鬼蛇神，尋找小黑和記者帕麗.瓊斯的身影，不找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小黑帶著一個銀色面具正在和帕麗.瓊斯坐在棺材吧台旁喝酒，兩人聊得似乎還挺開心。

　盧克有些無語，這個不靠譜的家夥，讓你去盯著她，沒讓你泡她。

　“怎麽了?”大衛問道。

　“沒事，我們去找阿奇柏吧。”

　“馬庫斯呢?”

　“不用管他。”反正也是一招閑棋，盧克也沒太在意。

　……

　酒吧，監控室外。

　“咚咚。”盧克敲了敲門沒有反應。

　擰了一下把手，門沒鎖。

　只見，監控室內一個穿著保安服的黑人戴著耳機在跳舞，一邊打著節拍，一邊扭屁股，很會自娛自樂。

　黑人保安看到了盧克兩人，摘下耳機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麽闖入監控室?”

　盧克亮出警徽，“lapd，你是阿奇柏.道格斯?”

　黑人保安愣了，吞吞吐吐道，“有什麽事嗎?”

　“正面回答我。”

　“沒錯……我是。”

　盧克打量著阿奇柏.道格斯，他是目前已知的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害死死者的。

　盧克亮出了死者照片，“你認識她嗎?”

　“哇喔……她是死人嗎?”阿奇柏聲音有些發顫，只是掃了一眼照片就趕忙移開視線。

　“阿奇柏，是你殺了她嗎?”

　“No，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但據我們所知，你和她的死有很大的關系。”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阿奇柏後退兩步，坐在椅子上。

　看到他有些慌了，盧克趁熱打鐵，“昨晚，你裝扮成僵屍想要撕咬女受害人，可能是想殺她，也可能是想嚇唬她，結果沒想到她膽子太小，直接被你嚇死了。

　之後，你為了推脫責任聯系酒吧老板羅賓，說你在酒吧外發現了一具屍體。

　建議老板趕緊將屍體處理掉。

　羅賓又找了一個叫鄧普斯的人，讓你們一起將屍體丟盡了大海。

　你還用這件事勒索羅賓，從停車場的保安調到了監控室，我說的對嗎?”

　盧克的推測是加入了酒吧老板羅賓和鄧普斯的供詞，可以說是有真有假，越是這樣越能唬人。

　阿奇柏嚇了一大跳，趕忙反駁，“nonono，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沒有殺任何人，我真的只是發現了她的屍體，我對上帝發誓。”

　“如果你只是發現了她的屍體，為什麽不報警?”

　“我是酒吧的保安，老板給我發工資，人就死在酒吧附近，我當然是告訴老板了。

　洛杉磯警局又不會給我發工資。”阿奇柏露出驚慌的神色，補充道，“而且，如果真是我殺的人，我躲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去找老板。”

　盧克追問，“你在哪發現死者屍體的?”

　“酒吧後門，那邊沒有監控，我偶爾會去那邊抽煙。那天剛好就看到了，當時我也很害怕，但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我承認我是想要點好處，僅此而已。”

　“咯吱……”

　就在此時，監控室的門開了，小黑從外面走進來，臉上依舊帶著銀色面具，用興奮的語氣說道，

　“嗨，夥計們，這個酒吧比想象中的有意思。”

　大衛望著馬庫斯，詫異道，“你這個家夥去哪了?從哪搞的這個面具?”

　“啊，說起來話有點長。”馬庫斯張開嘴，上面露出兩顆獠牙。

　大衛“……”

　“那就別說了。

　馬庫斯，你留在監控室查看昨晚的監控，看看能否發現受害人的身影。我和大衛帶嫌犯去查看現場，有問題嗎?”盧克擔心帶著小黑出去可能會被女記者看到。

　“No，你們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小黑拍著胸脯保證。

　隨後，盧克和大衛帶著阿奇柏離開監控室，從酒吧後門出去。

　酒吧後門是個小巷子，光線有些昏暗，地上有不少汙水，不遠處停放著幾輛車，不遠處有個垃圾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盧克目光掃視周圍，“你在哪發現的屍體?”

　阿奇柏想了想，指著前方，“就在那，大概就距離後門有四五米遠。

　她就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頸部左側有兩個血洞，血還流在地上，當時的情況很嚇人。

　我一開始還真以為她被吸血鬼咬了。”

　盧克仔細觀察現場，幾乎看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血跡在哪?”

　“已經被清理掉了。”

　“誰清理掉的?”

　“我做的，不過是老板羅賓的吩咐，都是他指示的。”

　“但據羅賓說，你建議他將屍體扔到大海裡的，現場也是你主動清理的。”

　“No，我只是告訴他在酒吧後門發現一具屍體，我自己都已經嚇傻了，也沒有類似的經驗，怎麽可能告訴他將屍體扔進大海。”阿奇柏急忙否認。

　不管是老板羅賓指示，還是阿奇柏建議，兩人都涉嫌參與了破壞現場和毀壞屍體，都要受到法律的製裁，至於誰才是主謀，就交給副隊慢慢審訊了。

　總得給老頭找點活乾。

　“你發現屍體時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沒有。”

　“你發現屍體時周圍有其他物品嗎?”

　“我沒看到。”

　“仔細想想，包、手機、其他能證明身份的物品?”

　阿奇柏舉起右手，“沒有，我對上帝發誓，我真的沒有見過。”

　盧克輕歎一聲，臉色有些難看。

　說實話，面對酒吧老板羅賓和阿奇柏兩人，警方很難有什麽好臉色。

　這也是大衛有些暴躁的原因。

　查案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犯罪現場調查和取證是最關鍵的，直接關系到能否破案。

　現在案發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了，即便原本凶手留下了線索也肯定遭到了破壞。

　即便現場還保留了一些證據，也很難在法庭上生效。

　這兩人為了一己私利做出這種令人氣憤的事，從某個角度來說比凶手更可惡。

　“叮鈴鈴……”

　盧克的手機響了，是小黑的號碼。

　“盧克，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線索。”

　“什麽線索?”

　“我查看酒吧昨天的監控，發現了受害人的身影，當時，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咱們還認識。”

　“誰?”

　“勞拉.頗爾。”

　這是‘移民案’的一個受害人家屬。

　她丈夫巴德曼.頗爾是女議員萊麗.哈瑞的司機， 她丈夫和女議員打撲克被凶手拍視頻勒索。

　在交付贖金的時候，她丈夫扣留了一部分贖金，導致被凶手殺害。

　勞拉.頗爾也變成了寡婦，現在和兒子賈登相依為命。

　小黑一直很照顧他們母子。

　盧克有些意外，“你能確定嗎?”

　小黑語氣篤定，“當然，我和她兒子賈登一直有聯系，我偶爾也會見到她，絕對錯不了！”

　盧克也見過幾次勞拉.頗爾。

　他的印象裡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現在算是單親媽媽。

　為什麽會和這起案子有聯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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