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珊珊出口求情,褚連勝罷了手,道:“我本就沒想取他性命。”
花豐二人見了這般高手,竟拘束起來。
劉水挪來一把竹椅,請褚連生落座。褚連勝還是不搭理他,自顧坐在木凳上。
劉水自然不惱,陪笑著站在一旁。
楊珊珊見兩邊落了座,對花豐二人道:”你們口中這位褚先生,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救命恩人。說罷卻皺了皺眉頭,似有些難言之隱。
豐子笑疑惑,既然是恩人,又有什麽不能說的。可他當著褚連生的面當然不敢說出口。
褚連生道:“昨晚聽說你們要去清風山?”
花忘柳一聽便明白了,昨晚是這老魔頭在窗外偷聽,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豐子笑點了點頭,道:“我們是要去清風山參加那小俠會。”
“哼,狗屁小俠會。看你們的語氣,也不像是去喝酒交朋友的。”
“我們是去找朋友的。”
“清風山的人自然不會是你們的朋友。”
“自然。”
“死人是沒辦法找朋友的。”
“我們還不是死人。”
“那是你們還沒上清風山。”
“我們上了清風山,就必死無疑?”
“我知道清風山的實力。”
“那前輩為什麽如此好意提醒?”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
聽到此處,花豐二人心中都有些激動。那可不是?這老魔頭自己一人坐鎮鄢陵就能讓清風山不敢妄動。
花忘柳道:“前輩為什麽幫我們?”
“幫你們?我可沒想幫你們。”
“那?”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你們得幫我打聽打聽雲雷的消息。”
“雲雷?澗心門的雲老大?”
“我找那小子有些事情,可這段時間沒有他的消息。”
“你料定他可能會去小俠會?”
“大概會去。”
豐子笑忽然想到什麽,道:”對了,雲霆少宗主還被清風山捉去了。”
花忘柳轉頭道:”你和他還有交情?”
“有一點。”
褚連生道:”雲家小子我不認識,我只找雲雷。”
“既然如此,此行還得多仰仗前輩。”
“屁話少說。”
豐子笑拱手笑了笑,有個大幫手那自然是好的。
“這女娃傷勢還沒好。再過兩天吧。“說罷,便起身往外走。
楊姍姍搶上前去道:“恩人就請留下住上兩日吧。”
褚連生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劉水也說:“對啊,恩人留幾日吧。”
褚連生一看到劉水,便臉色一黑,道:“不必了!我就在附近。”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水苦笑,道:“恩人怎麽好像不太待見我。”
楊姍姍也不太清楚,隻好拍了拍丈夫,道:”恩人本就不是普通人,想法,那,自然不普通。”
顯然這理由過於牽強,楊姍姍自己都不太相信。
花忘柳問道:“不知前輩對姐姐有什麽大恩?”
“說來讓妹妹見笑了。”楊姍姍似有些不願意提起。
劉水道:“沒什麽不好說的。就是姍姍他被人擄走了,多虧恩人給救了回來。”
“這?我聽說那褚前輩出了名的怪脾氣,這麽看來,當真挺怪的。”
“當時我被一群歹人迷暈了去,在麻袋裡不知道顛簸了多久。
”楊姍姍想到當時境況,還是會忍不住倒吸涼氣。 “我自田裡回來,看到家裡一片狼藉,便就要嚇死了!還是村口的莊小妹和我說的。”
楊姍姍歎了口氣道:“過去的事便不要提了,要不是恩人,今生不知還能不能和你相見。”
花豐二人見這對又要纏綿一塊,便不再作聲,借口出去曬曬太陽。
……
花豐二人還是回到了側房,畢竟沒什麽想去的地方,畢竟這是個說悄悄話的地方。
“褚連生一個月前救了楊姐姐,那不正是褚連生從鄢陵消失的日子。”
“褚前輩真是俠義心腸。”
花忘柳白了豐子笑一眼,道:“俠個屁,明顯有些巧的過分了。”
“高人做事,自有道理,你便別管了。”
花忘柳聽罷,踢了豐子笑一腳。
“你怎麽也喜歡踢人?”
“我也?”
“李月也老是踢我,比你踢得還要狠。”
“我確實不如她踢得狠。”花忘柳看向窗外,“你怎麽越來不練刀了?”
“心中有刀,便是有刀。”豐子笑故作高深地說到。
“哎呦!怎麽又踢我。”
花忘柳笑了笑,道:“總要比李妹妹踢得狠些!”
……
花忘柳是很少笑的,因為她母親說過,笑是會給女人帶來不幸。
花忘柳是很少朋友的,因為母親也說過,不能隨意結交陌生人。
花忘柳也是很少有感情的,因為母親還說過,天底下最無用處的便是感情。
可如今,她不僅交了朋友,還時常露出笑顏,更是動了感情。
母親說的是錯的嗎?
母親是不可能錯的。
那我總是要遭報應的。
沒人知道她的心事。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
天朗氣清,陽光普照。
遠處晴天翻雲,青者更青,白者更白。
正是適合出行的日子。
豐子笑深深吸了一口氣,如今精神放松,身體竟又疲憊起來。
禇連生已經在院子裡等候多時。
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麽,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過他的臉上似乎掛著一抹笑容。
是什麽能讓一個老魔頭露出笑容呢?
想來決計不是什麽美好的東西。
劉水夫婦給三人準備了些乾糧,這便是唯一能給他們做的了。
花忘柳換了一身箭衣綁腿,黑布包起了頭髮,看起來倒像是個少年。只是眼睛更大,更好看,猶如秋水橫波。
一個青年文士樣貌的人走了進來,斜挎一對子母金剛圈,恭敬地送到禇連生面前。
禇連生起身接過,對著文士擺了擺手,又耳邊交代了幾句,才遣走了他。
豐子笑讚道:“好威風的武器!”
禇連生冷哼:“到了我這般,什麽武器都一個樣兒,只是這玩意長的唬人罷了!”
豐子笑喃喃:“難道武功高了,所有武器果然都是殊途同歸?”
“哼!可有些人只看武器,不看人!所以我才帶把武器。很多時候,有這玩意兒,事情會簡單很多!”
豐子笑不懂,花忘柳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