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皇宮還有一條街的地方,賈芸從馬車上下來。
他跟錦衣衛借了匹馬,獨自回家。
今兒因是皇上私下召見,所以他也沒帶親衛。
由此也可以見出,皇上不想讓六皇子中毒之事,鬧出太大的風波。
說白了,眼下他自己都還不能控制朝局,並不太希望那些皇子們出來添亂。
至於賈芸,自然也會跟那些皇子的距離,保持的遠遠的。
權利是個好東西,六皇子中毒,窺全豹而見一斑,雖然少不了其他皇子的參與,但主力絕對是老勳貴們。
要知道那種苗疆蠱毒,賈芸雖說遇到了兩回,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隨便買到的。
當下連皇帝的勢力都被多方壓製,更何況那些皇子私下組建的勢力。
能在南北直隸辦點事,就算不錯了,出不了太遠的地方。
而老勳貴們之所以拾掇皇子們內鬥,除了長遠考慮外,估計跟近日丟了京營有關。
雖說那是北靜郡王跟皇帝做的交易,但不甘心是肯定的,所以他們想從別的地方找回場子來。
讓皇子們鬥起來,老勳貴們躲在背後,離得遠遠的,坐山觀虎鬥。
皇子們鬥的越凶,皇帝越焦頭爛額,對老勳貴們來說越有利,更有益於他們亂中取利,在朝廷中滲透。
但是顯然,皇帝不會上當。
在事發之初,就將吳王府控制住了,沒讓消息傳出來。
就算有人知道吳王出了事,也隻以為他生了病。
就連那些勳貴估計也不會想到,是吳王對慢些毒藥過敏,才壞了他們的好事。
“難怪那些禦醫全都惶惶不可終日,這是在害怕呀!”賈芸心忖道。
皇帝肯定在最初,就對知情人氏下了封口令。
今天的事兒,但凡泄露隻言片語,那些禦醫一個都跑不掉,全都要被砍頭。
能去當禦醫的,自然不是街上這些半罐子太醫可以相比的,醫術都比較精湛。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被殺頭的。
禦醫培養不易,畢竟就算是皇室,也不會動不動就砍禦醫的頭。
那樣禦醫再多,也是不夠砍的。
話說回來,哪個禦醫對皇家密事不知道幾件的?
真要三天兩頭砍禦醫的頭,將人都砍差不多了,皇室有人生病了誰給診治?
不過像今天遇到的這種事兒,事涉諸皇子奪嫡,歷來都是極為敏感的事。
要是有人不遵守封口令,那麽被殺一大片,對皇室來說,也是在所不惜的。
而賈芸雖然沒接到封口令,就不等於他可以亂說。
相反,皇帝是默認他具備應有的政治素養,希望賈芸自己能夠領悟到其中的意思。
要不然就是不合格,今後有什麽機密的事,就基本與他無緣了。
回去的路上,賈芸琢磨了許多,也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鬥爭的殘酷。
“明面上做事,一定要站在道德製高點,暗地裡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這就是賈芸對多方勢力互相攻擊的本質看法。
“我還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賈芸心歎道。
他前世到底沒有真正步入過官場當中,去熏陶和了解其中的文化。
就算能從史書中窺見一二事件,卻也都感受不深,隻當故事看了。
如今真正接觸到這些,賈芸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嫩了。
“以後慢慢學,慢慢看吧!”
快到家時,賈芸收斂心思,不把外邊的情緒帶到家裡。
至於宗祠和義學那邊,他先前離開時,就跟賈代令打過招呼,不再過去了。
……
賈府。
賈政垂頭喪氣的回到府裡,跟賈母匯報了今天去參加三房祭祖之事的經過。
期間聊到請賈芸過來鎮壓氣運的事。
賈政搖頭道:“還沒說,一直沒機會,孩兒本想用了餐就尋機跟芸哥兒說的,但是衙門有急事,他被人叫走了。”
“孩兒在三房義學那邊,等了一個時辰他都沒回來。”
賈母沉吟道:“能請他來,自然最好,高低他有舉人功名,如今又當了言官,文氣肯定是有的。”
“不過依我說,這事兒卻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實在不行,就讓蘭哥兒上了。”
賈政想了想,歎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鳳姐院兒。
王熙鳳看著咕嚕咕嚕大口喝茶解渴的賈璉,鄙視道:
“你也是個男人,就不能學學人家賈芸,什麽時候也風光一回?”
賈璉也不生氣,嘿嘿笑了聲,搖頭直說道:
“我比不了他,戰場立功,那是真正光宗耀祖的大事兒,我可不想丟了這榮華富貴,拿命去搏!”
王熙鳳道:“沒出息的東西,看著就生厭,人賈芸就算不在戰場上立功,隻做一個普通文官,也比你風光。”
“不說別的,你看五嫂子和薛家表妹,不都被封了誥命嗎?你什麽時候能給我也掙一個過來,我讓長長臉?”
賈璉遠遠瞧了花枝招展的王熙鳳一眼,暗暗咽了下口水,沒好氣道:
“等我爹死了,自有你誥命加身的時候!”
這話讓外人聽了去,肯定會被視為不孝,不過這會兒只是在臥房裡,賈璉倒也不怕說出口。
至於他對賈赦的孝心,早被這些年三天兩頭挨打給打沒了。
王熙鳳斜了賈璉一眼,失望的搖搖頭,起身躺床上生悶氣去了。
作為女人,要說她對誥命不在乎,肯定是假的。
她本就是個愛出風頭的人。
也就是跟了賈芸後,這一年來,才慢慢壓住性子,低調行事。
可她骨子裡對於出風頭的追求依舊沒變,不管是虛榮也好,其他也罷,她不太想就這樣在賈府默默無聞下去。
這時,平兒滿頭大汗,抱了個箱子走了進來。
看賈璉也在,平兒抿了抿嘴,將那箱子當一件普普通通的東西,隨隨便便的塞在了一個博古架上。
賈璉看了一眼,也沒多想,見王熙鳳生氣不說話,也沒心思哄勸,又喝了杯水後,就走了出去。
如今兩人分居已久,要不是還饞王熙鳳的身子,以及怕得罪王家,他早就一紙休書將她休了,自己過高樂日子。
待賈璉走後,平兒走到床邊,小聲提醒道:“別裝了,人都走了。”
王熙鳳刷地坐了起來,神色激動道:“快跟我說說,自從咱們開了香料店後,一共賺了多少銀子!”
平兒看了門外一眼,湊近些,小聲道:“三萬八千兩純利!”
“嘶……”
王熙鳳倒吸了氣,眼睛睜的老大,心裡發顫,興奮的想要高聲歌唱。
“一個……月……就,賺了三萬八千多兩?”
王熙鳳的鼻孔噴著粗氣,直直的望著平兒,呼吸有些困難確認道。
平兒咬著嘴唇,笑著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麽多的銀子,奴婢帶了些銀票和現銀回來,這就拿給奶奶看!”
“要看,是要看!”王熙鳳激動的哆哆嗦嗦道。
她不是沒見過銀子,但從來沒一次性賺那麽多的銀子,實在是激動壞了。
很快,平兒去將箱子拿了過來,打開給王熙鳳看。
王熙鳳雙眼放光,將裡面的銀票取出來,百兩一張的銀票,共三百八十張,余下的零頭,都是銀錠。
“賺大發了啊!”王熙鳳拿著銀票,有些不真實道。
平兒在邊上站著,看著她嘴裡自言自語,沒有打擾。
先前她在鋪子裡結算的時候,不比王熙鳳這會兒好多少,心跳都快停止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所以,平兒十分理解王熙鳳此時此刻的心情。
過了會兒後,王熙鳳回過來神,按下情緒後,將銀票放回箱子鎖上,抱在壞裡,自語道:“我想見他,我想要他,今天就去!”
平兒雙眼一亮,附和道:“這個好,奴婢也想,這些天都快饞壞了。”
“呵呵……”
王熙鳳展顏一笑,如今掙了那麽多的銀子,這種悶聲發大財的感覺著實不錯,先前在賈璉那兒得來的鬱悶瞬間被一掃而光。
“好,都去!咱們這就沐浴更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上門去!”王熙鳳眉開眼笑道。
賈芸家。
從外邊兒回來,沐浴更衣之後,賈芸正要去跟薛寶釵和林黛玉說會兒話。
這時襲人突然來報,說鴛鴦過來了,找他有事要說。
“將她帶到書房吧,我等下就過去。”賈芸沉吟道。
襲人轉身離開,去安排鴛鴦。
賈芸則將賈文琳喚來,問他安排人去控制馬道婆的事兒,辦得怎麽樣了。
“今兒馬道婆去鄰縣了,說有一個大戶人家請她做法事,估計最快也要晚上才會回來。”賈文琳回復道。
賈芸點了點頭,揮手讓賈文琳退下,邁步往書房走去。
書房中。
襲人將鴛鴦帶進來後,讓小丫鬟拿了些點心過來,她親自泡子壺茶,才退了出去。
茶桌前, 鴛鴦第一次來賈芸家,有些緊張。
她雙手握杯,低著頭,臉蛋兒羞紅,不時抿一抿嘴唇,作深呼吸,調節情緒。
突然,一雙堅實的臂膀從她背後抱住她。
鴛鴦嚇了一跳,差點將茶弄濺了,還好反應快,聞到那股熟悉的男人味兒,她的心,瞬間就燥熱起來。
“嗯……”
鴛鴦輕哼一聲,閉著雙眼,全身放松,輕輕的靠在賈芸懷裡,不帶丁點兒反抗的,任由賈芸開始把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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