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氣陰沉,雪越下越大。
密密麻麻的雪花灑下,帶著蒙蒙氣霧,天氣一片昏暗。
賈芸剛回到家,賈文琳就找來了,說城外的路都成了雪泥路,不好走。
“不好走就算了吧,以後再抽時間過去。”賈芸哈了口熱氣,說道。
賈文琳告退。
賈芸來到房間,將全身被雪打濕了的外衣換下,邁步來到薛寶釵院兒裡。
今兒院子裡倒是挺安靜的。
房間中,薛寶釵和王熙鳳兩人烤著火,滴滴咕咕說著什麽。
見賈芸進來,兩人都起身迎接。
“聽說你派人去城外探路了?人回來沒?”王熙鳳好奇道。
賈芸微笑道:“人回來了,說城外的路不好走,你們要去寺廟,還是等過些日子,雪停了再說吧!”
王熙鳳歎了口氣,道:“也罷,本想出城透透氣,偏天氣不湊巧。”
“哈哈,這麽冷的天,你出去透什麽氣,真是作怪!”賈芸大笑。
薛寶釵問道:“夫君,義學那邊還好吧?”
“挺好的,倒是族裡有幾家人的房子塌了,日子有些不好過。”賈芸拉著兩人坐下,將手伸到火盆上烤了烤。
然後他問王熙鳳:“平兒呢?今兒沒過來?”
“一大早,就去鋪子裡盤帳目了,順便將這個月賣的銀子取回來。”王熙鳳回道。
說起這個,王熙鳳就來了精神。
如今她開的幾家香料鋪,利潤逐漸穩定下來。
她先前跟賈芸說的要存十萬兩壓箱底銀子的事,也早完成了。
“這香料生意真是暴利,比搶錢都來的快。”王熙鳳激動道。
“我存的銀子,都拿到這邊藏著了,以後香料鋪賺的銀子,都交給你,我不多要一錢。”
賈芸頷首笑道:“難得你這麽懂事,也好,等會兒我跟可卿說一聲,讓她和平兒對接一下帳目。”
家裡現在的進帳不少。
田莊上每年有十萬兩銀子的收入。
今年第一年,估計田莊上押送銀子和年貨的人已經啟程了。
薛家商路那邊,雖然才和內務府合作一兩年,可規模甚大。
又是經營的壟斷行業,已經在漸漸發力,今年預估能分到二十來萬兩銀子。
十八坊等全國各地的作坊,單獨運營,前期投入較多,下半年也在產生利潤。
聽倪二說今年各地作坊,總的有幾萬兩銀子的利潤,以後將會更多。
另外賈?經營的鹵煮火燒鋪子,所賺的銀子,基本能滿足家裡的日常開銷,卻也不差。
王熙鳳商鋪賺的銀子,包含本錢和利潤兩部分。
香料是空間產的,本錢卻是按照行情收的。
這部分銀子,賈芸明裡說是要給別人,實際上是自己收下了。
利潤部分,先前賈芸和王熙鳳各分一半,迄今為止,也賺了十萬兩出頭。
接下來王熙鳳不要利潤,賈芸賺的更多。
以後每年至少可以賺三十萬兩,甚至更多,妥妥的暴利。
綜合下來,賈芸家每年可賺六七十萬兩銀子。
這還是創業初期,往後翻個番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比不上那些鹽商,大商幫,卻也超過了許多勳貴大戶家的收入。
尤其是還不顯山露水,可持續發展。
另外,賈芸還有許多賺錢的生意沒做。
比如給女人用的雪蛤油、香水、花露水、胭脂、口紅等,炒菜做飯用的各種調料,這些都是暴利行業。
今後賈芸自己的兩條商路創建後,國內國外全面開花,統籌兼顧,更將產生無法想象的財富。
“夫君,奴家也將嫁妝財產並到家裡經營如何?”薛寶釵道。
見賈芸想要拒絕,薛寶釵解釋道:“奴家那些財產,也沒精力打理,這兩年還好,要是繼續下去,怕是一年不如一年,倒不如借家裡的便利,好好經營。”
“夫君若是怕人戳脊梁骨,大可不必,只要單獨立帳即可!”
薛寶釵都這樣說了,賈芸自不會反對,點頭答應了。
賈芸握了握王熙鳳的手,商量道:“要不今後內宅女卷經營的鋪子和田莊等,就讓你來打理如何?也算給你找些事做。”
“呵呵,你不怕我拐了銀子跑路?”王熙鳳開玩笑道,心裡卻極高興。
她現在已經實現財富自由,要她去單獨創業可能不行,可如果充當管事,那妥妥的人盡其才。
賈芸湊上前啄了她一口,笑著說:“只要你舍得跑路,我追都不追你,放你自由。”
“真是個沒良心的,你稍稍做做樣子,我也高興點。”
王熙鳳剜了他一眼,卻並沒生氣,知道賈芸是在跟她開玩笑。
正說著話,就聽外邊兒鶯兒笑嘻嘻道:“寶琴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薛寶琴頂著滿身寒氣,掀了簾子進來,小臉兒凍的紅撲撲的。
後邊的小螺跟了進來,將薛寶琴的披風揭了下來,向賈芸等人欠身一禮,又退了出去。
“拜見姐夫、堂姐、鳳表姐。”薛寶琴款款上前,一一行禮道。
她身著粉色棉襖,身材曼妙,嘴角噙著笑,看來心情不錯。
賈芸抬手虛扶,微笑道:“不必多禮,你這是從薛家那邊過來的?”
“是呢!今兒下雪,那邊兒太冷清了,所以就忍不住過來找堂姐頑。”薛寶琴點頭回道。
薛寶釵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含笑道:“別站了,坐下說話吧!”
薛寶琴誒了聲,小步上前坐下。
王熙鳳上下打量她幾眼,好奇道:“寶琴丫頭,你跟梅家的親事兒,現在是什麽情況?”
薛寶琴聞言此事,笑容消失不見,歎了口氣道:“我和哥哥來京之前,就跟梅家通過信,來京後,才知道他們全家都去了外地,沒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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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上個月又給他們寫了信,一直沒有回信,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到。”
王熙鳳眼珠子轉了幾下,遲疑道:“丫頭,你可否想過,梅翰林家,根本就沒有去外地?”
薛寶琴雙目一瞪,驚慌道:“怎麽可能?我哥派人去他們家打聽過,那看門的老仆說了,年中梅家的人就都去了外地……”
說著說著,她便沒了底氣,雙眼不爭氣的布滿薄霧。
如果王熙鳳的假設是真的,那麽就有可能是梅家想悔婚,這對薛寶琴來說,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她哽咽幾聲,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轉頭問薛寶釵道:“堂姐……這事兒……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倒是有這種可能。”薛寶釵搖搖頭,轉身問賈芸道:“夫君可知梅家的人具體情況?”
賈芸遲疑片刻,點頭道:“前幾天,我去六科廊應卯,就和梅翰林打了個照面,他倒是跟我說,他的兒子,好似得了重病,正四處尋醫問藥呢!”
“所以,先前你們聽聞梅家全家出京的事兒,應該是真的,估計是一家人帶梅公子去找大夫了。”
“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他們的說辭,可不管真假,我們也沒有尋根問底的道理,假若梅公子真有病呢?”
王熙鳳接話道:“前幾天寶玉、賈環、賈蘭跟著姑丈(賈政)出去應酬時,梅翰林還特意給了寶玉一個禮物,正因為如此,我才懷疑梅家還在京城的。”
薛寶琴聽了後,刷地忍不住哭了,淚流滿面道:
“嗚嗚,他們怎麽能這樣?就算梅公子有病,也要給我們一個回信兒啊,怎麽忍心讓我和哥哥眼巴巴的等著?”
“再說了,他們若是想悔婚,直說就是,我還能纏著他們不成?嗚嗚……”
“我薛寶琴模樣本事都不差,又不是非要嫁給梅家,為什麽對我們不理不睬……嗚嗚……”
偏偏是這種不理不睬,最是氣人,有些蔑視的味道,比起不重視,還要讓人心寒。
“我知道,我們薛家是商戶,嫁給他們梅家是高攀了,可也不能無視我們到這種地步啊!”
“嗚嗚,半年,整整大半年了,梅家不管是好是壞,都不理我們,我跟哥哥就像跳梁小醜一樣,到處蹦躂,嗚嗚……”
想她薛寶琴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
要長相有長相,要學問也有學問,不管去哪兒,都能吸引好些人誇讚她。
然而梅家的舉動,確實讓薛寶琴破防了,這種無視的態度,最是讓人羞愧和無地自容了。
賈芸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平時開朗大方的薛寶琴,崩潰的這麽快。
薛寶釵歎了口氣,提了提凳子,坐到薛寶琴面前,將她摟在懷裡,安慰道:
“哭吧,哭過一陣就好了,既然梅家那邊態度不明,你和梅公子的婚事就先緩一緩,好事不在慌忙上嘛!”
薛寶琴搖搖頭,嗚嗚幾聲,抹了幾把眼淚,哽咽道:
“堂姐,怕是不能等太久的,母親得了痰症,我跟哥哥就是借著衝喜的名頭出來的,想要在母親去之前,將婚事辦了,免得還要再等幾年。”
再等幾年,她就是老姑娘了,中間的變數太多,由不得他們不著急。
薛寶釵拍拍她的背,歎了口氣,道:“那能怎麽辦?事已至此,你們只能想開些,總不能死乞白賴去求梅家吧?”
薛寶琴撲在她懷裡,嗚咽著說不出話來,越哭越傷心。
薛寶琴哭的梨花帶雨,王熙鳳看了難受,下意識的身子一歪靠在賈芸身上,歎聲道:
“真是個可憐的人兒,這梅家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好歹也要有個回應啊,哪能不理不睬啊!”
“嗚嗚嗚……嗯???嗚……”
薛寶琴側頭見王熙鳳靠在賈芸身上,頓時愣住了,也不管滿臉的淚珠滾落。
“鳳表姐……”薛寶琴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王熙鳳反應過來,刷地坐正,乾笑道:“剛看你傷心,有些情不自禁,所以就借芸哥兒靠靠,你別多想。”
薛寶琴卻不傻,見王熙鳳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似乎跟賈芸特別的熟絡。
而一旁的薛寶釵沒任何反應,更加深了薛寶琴的猜測。
她咬了咬牙,強忍著好奇,沒有多問,心裡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賈芸和王熙鳳有染,這種事傳出去,將會引起軒然大波,搞不好賈府和賈芸刀兵相見也不無可能。
薛寶琴深吸幾口氣,用手絹擦掉眼淚,也不哭了,低頭默不作聲,裝傻充愣。
賈芸、薛寶釵、王熙鳳三人相視幾眼,覺得這事兒有些棘手。
雖然剛才王熙鳳只是靠了靠賈芸,可這種事要傳出去,那就不妙了。
賈芸沒想到自己這麽謹慎,反倒是在自家出了茬子。
心裡想要不要將薛寶琴弄啞,最好手腳也弄出問題,讓她寫不了字,傳遞不了謠言。
房裡靜悄悄的,薛寶琴也知道自己見到了極為敏感的事。
見屋子裡的人都不說話,她微微抬頭,瞄了賈芸一眼,正好對上賈芸那雙冰冷深邃的眸子。
只看一眼,薛寶琴就寒澈心扉,連思緒都僵硬了,張了張嘴,硬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薛寶琴被嚇傻了,臉色煞白,心裡極度恐懼,一股寒氣從腳底生起,彷佛下一刻,就要跌入萬丈深淵。
“不!……”薛寶琴大叫一聲,刷地跪了下來,往前爬了幾步,搗蔥搬磕頭道:“姐夫,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透露隻言片語……”
薛寶釵皺了皺眉,不知道薛寶琴在發什麽瘋,正要上前去拉她起來,卻被王熙鳳一把攔住了。
“別慌,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麽過去。”
王熙鳳說了句話後,深吸口氣,款款起身,走到薛寶琴面前,小聲道:
“丫頭,事關我的名聲和芸哥兒的前程,憑你幾句話是無法搪塞過去的。”
王熙鳳本就心狠手辣,她在賈芸面前,很少表露過,卻並不代表她的性子變了,相反,如今她不缺銀子,對名聲反倒更注重了。
薛寶琴暗道倒霉,卻也沒辦法,她和薛蝌太過弱小,任何人都敢欺負他們,他們卻沒辦法反抗。
這會子她又撞見了賈芸和王熙鳳的齷齪事,光憑裝傻充愣,如何能讓人相信她不會外傳?
想到剛才賈芸那毫無生機的眼視,薛寶琴就格外害怕,心思百轉後,她終於想到一條求活之路,那就是同流合汙。
她渾身發抖,想到梅家不要她,這會子又遇到這種倒霉事,肝腸寸斷。
她默默流著淚,站起身來,當著三人的面,將衣服系著的帶子,一根根解開,露出裡面凹凸有致、潔潤如玉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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