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脆響,賈珍被夏金桂一巴掌打得倒在了地上,眼冒金星,頭暈眼花。
“你個老不死的!色迷心竅了是吧?連我夏金桂的主意也敢打?”
夏金桂破口大罵,覺得還不過癮,順手就扯過一根路邊的實木格柵木條,雙手握著一端,就直往賈珍身上招呼。
“啪!啪!啪!”
這木條打在人的身上,不比巴掌輕多少,把賈珍打得嗷嗷直叫。
“哎喲!你個臭娘們兒!哎喲!”
“還打,哎呀!快停手,要打死人了!”
“停停停!兒媳婦兒我錯了,別打了……”
“……”
這會正大中午,會芳園又只是花園,偏只有賈珍、夏金桂,外加寶蟾、小舍兒兩個丫鬟在。
任憑夏金桂死力劈打賈珍,寶蟾、小舍兒也是不敢上前勸阻的。
賈珍雖然學過騎射和一些武術。
可他這些年養尊處優,又每日每夜的和丫鬟廝混,身子骨早跨了,哪會是夏金桂這個年紀姑娘的對手,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啪!”
“我讓你這狗東西打兒媳婦兒的主意!”
“啪!啪!”
“我讓你為老不尊,鬼迷心竅!”
“啪!”
“我讓你平白惹我生氣!”
“啪!啪!啪!……”
沒幾下功夫,賈珍被打得在地上打滾兒,頭髮散了,衣服上全是灰,蓬頭垢面,全身是傷,好不淒慘。
“嗷!快來人啊!要死人了!”
賈珍被打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嗷嗷大喊。
可喊了半天,也沒個人進會芳園來幫忙。
這會是中午,正是人困馬頓的時候。
寧國府的仆人管理本就松懈,早早的就都躲起來眯覺了。
加上會芳園又隔著圍牆、樹木和好些個院子,外邊兒的仆人哪能聽得見?
茶盞功夫過去,夏金桂打累了,心裡也消了氣兒,便將木條扔到一邊兒,拍拍手。
看著地上有氣兒進,沒氣兒出的賈珍,夏金桂心裡厭惡之極,又上前抬腳踩了賈珍幾下,留下幾個腳印。
至於賈珍會不會出事兒,夏金桂一點兒都不在乎,她還巴不得這老東西早早的死了才好!
“回去吧,這地兒也沒什麽好看的!”
本想過來布置一番的,這會子夏金桂也沒了興致,轉身就帶著兩丫鬟走了。
賈珍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心裡松了口氣。
“哎喲!真疼啊!”賈珍從地上用力爬起來,渾身疼痛難耐,火辣辣的疼。
他深吸幾口氣,跌跌撞撞往會芳園外走,心裡卻在想:
“這妮子果然夠潑辣,渾身是刺,一碰就炸,真是過癮!”
要不說這人都是賤骨頭呢,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賈珍原本只是對夏金桂有一點兒壞心思,最多口花花幾句,但經過今天的事兒後,他發現這夏金桂越是迷人和富有魅力了。
這種女人,把玩起來才真的刺激和過癮。
“兒媳婦兒就兒媳婦兒吧,我就勉強受著了!”賈珍扶著腰邊走邊想。
回頭又想:“府裡的這些仆人是要管管了,今兒我喊了這麽久,都沒個人進來,看來是給他們好日子過久了,全成了廢物。”
今兒平白挨了頓打,他自是不會去找夏金桂出氣的,但受的氣也要人承受,所以這些仆人就是很好的撒氣對象了。
“哎喲,真疼,還好我護著臉,要不然就沒法見人了!”
“這死女人動起手來,真正狠心,不知輕重,我以後可要仔細些。”
“哎!為什麽這出挑的女人,我都給了蓉兒這小子,真是便宜了他。
”“……”
賈珍躡手躡腳回了房間後,立刻讓人準備熱鬧沐浴。
平時沐浴時,他都讓好些個丫鬟從旁伺候。
今兒他渾身是傷,又不好丟了臉面,於是連丫鬟也都攆走了,自個洗澡,自個拿了藥膏治傷。
最後背上的傷抹不到藥,賈珍無奈,隻得叫了小妾佩鳳和偕鴛進來伺候。
在寧國府,佩鳳和偕鴛猶如雜草一般,沒什麽地位可言。
可不管什麽事,賈珍卻又不避諱她們,因為這兩個小妾,最是本分了。
佩鳳和偕鴛進屋後,見賈珍渾身是傷,自是直掉眼淚,哽咽著給賈珍抹藥。
賈珍被她們哭的有些不耐煩,吼了幾句,二人才壓著嗓子,噙著淚,不敢作聲。
抹完藥後,賈珍疲憊不堪,回房歇息。
一覺醒來,發現快到傍晚了。
賈珍想起中午會芳園的事,羞臊萬分,對府裡的下人百般埋怨,於是忍著傷痛,來到前院兒,喚來賴二,讓他召集府裡所有的下人過來。
“夫君,召集府裡所有下人,有何要事?”尤氏帶著丫鬟過來問道。
賈珍正不耐煩,這時賈蓉和夏金桂帶著丫鬟婆子到了。
賈珍瞄了一眼夏金桂,只見她小臉兒紅撲撲的,睡眼朦朧,一看就是剛起床,心裡不由的燥熱幾分。
“在邊上待著,都別多問!”賈珍收回目光,面無表情道。
……
“老爺,薛大爺派了丫鬟前來通報,說時候不早,可以出發了。”
香菱輕手輕腳的來到房裡,在榻邊小聲提醒道。
今兒睡得舒服,薛寶釵在賈芸懷裡,很久沒有這麽放松過,或許是在娘家的緣故,所以心情寬松,睡得自然就香。
賈芸其實早就醒了,不過他見薛寶釵睡的香甜,也沒急著起來。
“夫君要去哪兒?”薛寶釵疑惑道,將鶯兒遞來的毛巾拿來,為賈芸擦臉。
“我自己來。”賈芸接過毛巾,擦拭幾下後,說:“上午我們剛到這邊,就收到了賈蓉的請柬,說晚上在寧國府請我們吃酒。”
薛寶釵點了點頭,說:“也好,奴家邀了母親晚上去家裡用飯,賞月,正好夫君可以先送我們回去。”
“我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要不然早走了。”賈芸微笑道。
二人梳洗穿戴妥當,攜手出了房間。
院兒裡林黛玉、襲人等女卷早就等候多時,一群人又出了院落,前往中院兒和卜氏、薛王氏匯合。
轎子已經依次放好,卜氏等人一一上轎,又被粗使婆子抬了出去。
待眾人上轎後,賈芸邁步走出薛府,來到街上。
薛蟠和薛蝌都牽著馬在門外候著。
賈芸接過賈文琳遞來馬繩,翻身而上,拉著韁繩帶著馬轉了個圈兒後,停了下來。
很快,轎子全部抬了出來,粗使婆子歇轎讓位,讓力士接手。
“啟程回府。”賈芸揮動馬鞭,吩咐道。
薛府和賈芸家,就隔幾條街,沒會兒功夫就到了。
待卜氏等人的轎子被抬進院兒裡後,賈芸和薛蟠、薛蝌在親衛的簇擁下,步行著前往寧國府。
時近傍晚,大地上熱氣騰騰,天邊的晚霞照耀著整個天空,一片金黃。
寧榮街,寧國府外。
賈芸他們到了後,見賈寶玉、賈環等人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百般躊躇。
“怎麽都不進去,站在門口幹嘛?不熱麽?”賈芸上前問道。
賈寶玉歎了口氣道:“這會子府裡正執行家法,我們卻不好進去。”
“出了什麽事兒?好端端竟要執行家法?”賈芸好奇道。
賈寶玉搖頭表示不知,隻道:“剛問了下,聽說整個寧國府的下人都吃了掛落,丫鬟婆子小廝一個都沒逃過,連賴二都被賞了二十板子!”
“好家夥,那就不是小事了!”賈芸驚訝道。
賈府管理仆人是個什麽德行,賈芸還是知道的,他們很少這麽大規模的處罰仆人,看來今天一定有什麽大事兒發生。
薛蟠湊到賈寶玉跟著,滴咕道:“寶玉你派小廝進去打聽一下,到底出了何事,蓉哥兒邀我們過來吃酒,卻也不能總在門口等著吧?”
“這……”賈寶玉遲疑一下,點頭道:“也好,我這就讓茗煙進去瞧瞧。”
說著,他就向茗煙招了招手,耳語幾句後,茗煙就往寧國府裡跑去。
很快。
賈蓉就帶著賴二從角門出來迎接。
賴二挨了二十板子,走路撅著屁股,不時扯動嘴角,倒吸著氣,就差叫喚了。
要說這賴二,如果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主子。
穿著綾羅綢緞,腆著肚子,養尊處優的樣子,比起賈蓉還要氣派。
賈蓉可能是被賈珍管得太狠了,缺乏自信,氣勢倒是被賴二比下去了,要不是站在前面,反倒像個跟班。
眾人寒暄幾句後,就被賈蓉帶進了寧國府。
院子裡,還有一股澹澹的血腥氣。
看來今天寧國府的仆人都受了大罪。
府裡所有的仆人,雖然都忙東忙西,卻也都強忍著不適,大都臉色蒼白,直冒冷汗,也沒個時間去治療傷勢。
下人,到底只是下人。
賈芸和賈蓉、賈寶玉三人並排著往會芳園走,後邊兒跟著薛蟠、薛蟠、賈環、賈薔、賈琮等人。
“你嫂子聽說你不愛看戲,所以花了重金,去明月閣請了舞姬過來,芸哥兒你到時候可要好好瞧瞧。”賈蓉笑容滿面道。
賈芸點頭微笑道:“明月閣的舞姬,在京城家喻戶曉,小弟早就想領略一番,今天算是來對了。”
“哈哈!芸哥兒喜歡就好,你嫂嫂親自帶人,將天香樓打掃乾淨了,晚上芸哥兒要是看上哪位姑娘,可以直言,帶去天香樓享用即可。”賈蓉擠眉弄眼道。
賈芸哈哈大笑,直說有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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