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大喜,說道:“果然是我契丹的血性男兒,不過你沒打過仗,還是觀戰鼓舞士氣吧!”
玉成回到帳中,想起身上的上半部天下兵機總要,登時來了精神,他急於求成,來回翻看,只見一頁上寫著,敵諸路聯合,雖兵多將廣,不足畏也,尖兵潰其一路,其余自敗!
玉成心中尋思:“這話確實有理,既然是多路聯合,那肯定互相攀比,打勝了就攀比誰繳獲多,打敗了便攀比誰的損失小,那桑賈爾既是聯軍,這一條正好用來對付他們!”
第二日大軍開拔前,玉成到大帳中請纓,懇請耶律大石將耶律阿莽等人交給自己指揮!
耶律大石正在升帳,帳中武將聞言都是大笑,耶律大石雖然答應了,可還是對玉成講了耶律阿莽等人的缺點!
原來這些人都是耶律大石收養的孤兒,一共正好一百人,這些人從小練習騎射,個個驍勇異常。
但他們在戰場上向來我行我素,不聽指揮那是家常便飯,根本沒有組織紀律可言,甚至可以說是劣跡斑斑,以至於不管那個將軍,都不肯將他們收到麾下,如此一來,耶律大石也隻好讓他們回到都城,給如花公主充當衛隊!
眾人聽聞玉成指名點姓的要這些刺頭兒當屬下,都是哈哈大笑,均想他非得大大出醜不可!
耶律大石答應他後,便開始排兵布陣,說道:“六院司大王蕭斡裡刺、招討副使耶律松山等領兵二千五百,攻桑賈爾的右翼。
樞密副使蕭查刺阿不,招討使耶律術薛領兵二千五百,攻其左翼。
其余部眾隨我攻打桑賈爾中軍,享國康樂王帶領百人衛隊,給我壓陣!”
號令傳下,三軍開拔,一路向卡特萬城進發!
耶律阿莽從各個隊列中找全自己的百人小隊,跟在玉成身後,都甚是高興!
玉成問他為何開心,耶律阿莽道:“這次有仗打,不用跟班兒,自然開心!”
玉成道:“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這次咱們隻管壓陣!”
百人衛隊齊聲大笑,說道:“只要到了戰場,還有誰能管得了咱,咱們這戰馬都是從各個隊伍中搶來最好的,只要咱們衝上去,不管是誰也追不到!”
玉成聞言一愣,心想他果然是個抗命的行家,連戰馬都是從自己人手中搶的,怪不得人家都不喜歡他們!
說道:“你們這次要聽我的指揮,我保證你們能打個大勝仗,還不會受大王責罰!”
耶律阿莽道:“你別騙人,我們每次打完仗都是要受責罰的,估計這次也不例外!”
玉成正色道:“你們個個驍勇善戰,只要能聽我指揮,我用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受責罰!”
眾人見他態度堅決,都是好奇,問他為何有此把握,玉成道:“到了戰場自會知道!”
忽見兩匹馬追了上來,馬上之人,一個拿著一個又細又長的喇叭,另一個則背著一大一小的兩面鼓。
玉成一瞧,卻是耶律不阿跟耶律胡蔣兩人。
二人見到玉成,眉開眼笑,說道:“玉成王爺,這次我倆也要跟你一起打仗,我倆保證聽你指揮,你看好不好!”
還不待玉成答話,旁邊眾人紛紛高叫:“玉成王爺,萬萬使不得呀,他倆只能搗亂,根本打不了仗!”
二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呼聲,嬉皮笑臉,充耳不聞,說道:“玉成王爺,別聽他們胡說,我倆既能殺敵,又能奏樂,不信我們這就奏給您聽聽!”
身後眾人更是紛紛驚呼:“王爺,
千萬不能讓他們奏樂,否則咱馬上就會被大石林牙趕回都城去!” “對呀,連試都不能試,玉成老爺,千萬不能…”
“不能啊,小心,大家小心。他可要吹喇叭啦……”
玉成見後面眾人語無倫次,心中好奇:“就隻吹個喇叭,為何如此害怕!”
說道:“你們奏樂聽聽,我看有什麽古怪!”
二人喜形於色,耶律不阿吹起喇叭,耶律胡蔣則敲鼓相合,只聽樂曲悠揚,節奏明快,甚是好聽。
就仿如一匹小馬在林間慢跑,歡快自由。
玉成回頭望去,只見眾人都是面色凝重,手握韁繩,心想:“這樂曲好聽得緊,他們為何要這般緊張!”
過了一陣,那樂曲調子逐漸改變,仿佛那馬兒長大了,從林間奔到大草原上,沃野千裡,任意馳聘。
又過一陣,只聽鼓聲漸漸密集,好似許多馬兒匯集到一起,忽然,喇叭聲尖利起來,好似一匹良駒一馬當先,跟著鼓聲急躁,仿佛那匹良駒後面萬馬奔騰,竟相追逐一般!
只聽的玉成心浮氣躁,熱血沸騰!
忽聽耶律阿莽高叫:“大家抓緊韁繩,小心應付!”又對玉成高聲道:“玉成王爺,你快讓他倆停下!”
可是為時已晚,玉成只見胯下白馬鬃毛豎起,仿佛與音樂中的馬兒在一起一般,忽地縱開四蹄,發狂般地疾奔起來!
他趕忙拉緊韁繩,可那馬兒根本不聽他的號令,自顧自的向前飛奔!
只聽那二人樂曲愈發起勁兒,玉成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眾人個個收韁呼喝,卻沒有一匹馬肯停下,都是發瘋般地向前急衝!
耶律不阿與耶律胡蔣二人愈發來勁,玩兒了命的吹打,一眾馬兒卻跑翻了天,本來在隊伍最後的他們,轉眼間便超過所有隊伍,衝到最前面!
玉成讓他倆停止奏樂,卻見二人如癡如醉,充耳不聞!
眼見前面一條大河,這些馬兒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直接衝入河中,水花四濺,淹沒了耶律胡蔣的鼓,遮住了耶律不阿的喇叭,眾人這才勒住韁繩,只見沒過馬腹的水中,人人都如落湯雞一般!
耶律阿莽苦著臉對玉成道:“玉成王爺, 以後就不能讓他倆奏樂,只要喇叭一響,他倆根本停不下來!”
玉成恍然大悟,心道:“這兩個確實有些危險!”
到了夜裡,大軍扎營,玉成與眾人圍著篝火閑談,問耶律不阿跟耶律胡蔣道:“你們這樂曲很有意思,不知是跟誰學的?”
二人道:“這是我倆自己慢慢琢磨的,我倆自小喜愛音律,就開始慢慢練習。
那時候大夥兒都愛聽我倆吹奏,後來我倆來到軍隊,便給軍士們吹奏,發現他們竟都不由自主的跳起舞來!
這給領兵的將軍看見,說我倆蠱惑軍心,就讓我倆去馬廄喂馬。
我倆一閑下來就對著馬兒演奏,起初並沒有什麽,後來發現這馬兒也聽得懂音律。
我倆非常開心,便根據馬兒的表情調整節奏……”
忽聽有人插口道:“你倆休要胡說,那馬兒有什麽表情?”
二人道:“你沒喂過馬,當然不知道,馬兒也是有表情的!”
接著續道:“我倆起初在馬兒吃草的時候演奏,馬兒都很高興,一個勁兒的吃草!
後來當官的見戰馬都大大的肚子,只怕是跑不動了,就讓我倆將戰馬趕到草原上放牧。
我倆便跟在戰馬後面演奏,誰知那些戰馬一聽到旋律,就如發瘋一般,四處亂跑!
當官的跟將軍稟報,說我倆蠱惑馬心,就將我倆在各個軍中來回調動,反正就是誰也不想要我倆!”
玉成聞言大笑,說道:“有句漢語叫對牛彈琴,你們這卻是對馬吹喇叭!”
眾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