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神武大陸的人都知道了趙,周兩國的朝堂染滿了鮮血,至於罪魁禍首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
對此很多人嗤之以鼻,以為是哪個二愣子在不知道誰的嘴裡聽到的這種胡編亂造的故事,然後又以訛傳訛成了這樣。
離國的某一座酒館之中,一群人拍桌子高談闊論著:
“要我說啊,這就是那些人吃飽了撐的出來散步謠言耍猴呢!二十歲?一個人穿過千軍萬馬,越過百千裡地去把趙,周兩國的皇帝給殺了?還把那些大臣也給一起弄死了?我呸!這純屬放屁!”
“二十多歲?二十多歲指不定還在掏鳥窩呢,哪來的這種本事?當那些皇帝供奉著用來保命的大宗師是吃乾飯的?”
“就是!吹牛都不會吹!”
“但是說來也奇怪啊,這趙,周兩國為什麽會撤退呢?這種時候不應該舉兵攻打咱們離國麽?”
“這誰知道,萬一是那些人怕了唄。”
“不打也好,反正打仗還要死人,消停點吧。”
……
跟這些人口中所說不一樣的是,趙,周兩國此時確實人心惶惶。
早先兩國之人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也是當個樂呵聽了一下,但是直到貼出告示之後,他們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那就是兩國的皇帝真的被人摸了脖子,並且還是當著滿朝文武和一眾守衛的面。
在此之後,沒了皇帝和大臣的兩國自然為了自己本國的安穩而退兵,起碼得等到新帝上位之後才能再次對離國動手。
李譜還留了個心眼,那就是沒殺兩國皇帝的那群兒子,但是唯獨把太子給殺了。
這就代表著剩下的那些皇子將會為了皇位而窩裡鬥,從而根本顧不上離國這邊,這樣一來,離國就又有了幾年可以發育的時間。
而那些將軍的親屬也被他丟到了山溝溝裡面,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
把離國的外在敵人給解決了之後,李譜便重新向著離國京城趕回去了。
而此時,他都已經走入京城裡了。
鬼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麽過得,他的人生就好像被按下了加速了一樣,先是蹭蹭蹭跑到趙國,殺這個殺那個,然後又跑到周國,再次重複一邊這些操作。
在這幾天裡,他的鞋子都跑廢了幾雙,就連衣服的某些地方都跑開了線。
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他怕過幾天趙,周兩國巴掌一拍,決定先把離國拿下,如果這樣的話有損他的威嚴。
畢竟自己如今在秦悅依的心中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就連易雪簪都在不知不覺間對自己改觀了。
與其留著一群隨時會跳起來咬人的狗,還不如當場把它的脊椎給打折。
現在所有事情都解決了,那麽他也就可以認真去想怎麽把易雪簪給拿捏了。
……
這幾天,秦悅依是在麻木中度過的。
因為她只要一收到消息,就是趙,周兩國怎麽怎麽了,誰誰誰又死了。
每一條消息代表著的意思都是趙,周兩國現在後院起火了,並且還越少越大,根本沒法顧及離國,那離國自然就多出來了一段喘息之機。
而那個白衣青年具體是誰,秦悅依怕是比誰都清楚,所以此時的她跟李譜想的一樣,那真的就是把李譜當做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她都懷疑是自己的心聲被老天爺聽到了,然後派下來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來拯救自己和離國。
然而這幾天易雪簪卻很難受,因為她越發能感覺到秦悅依的不對勁了,秦悅依現在幹啥都在想著李譜,有時候還會想到出神。
雖然易雪簪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並不熟,而秦悅依也更像是一個小迷妹一般,但是當她想到後世的秦悅依之後,她的心情頓時就不爽了起來。
至於為什麽不爽她也清楚,但她不說,因為這很沒面子。
這次,秦悅依手裡提著食盒站在桌子旁邊,她正把一碗雞湯從裡面端出來,奇怪的是,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許久了。
易雪簪看著她那空洞的眼神歎了口氣,不用想就知道這丫頭現在在想著某人。
“咳咳!”
“啊?哦!”
秦悅依被易雪簪咳嗽的聲音給弄得回過神來,連忙將雞湯端到了師傅的面前,悻悻然道:“師傅請喝。”
然而易雪簪搖了搖頭:“好幾天了,一直都是雞湯,並且連味道都一樣,不能換換麽?”
“可是醫師說……”
“我自己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補充營養什麽的根本就不需要。”
“好吧。”秦悅依拗不過她,隻好自己喝了起來。
但是她喝著喝著就馬上又發起了呆,易雪簪看著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搖了搖頭,打算起身活動一下。
最近這段時日裡,她已經可以下地走動,除了不能有太大動作之外壓根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根本就不需要像李譜說的那樣三五年才能痊愈,畢竟她是個大宗師,身體素質比較強,並且還有著先天真氣,放在平常人身上的傷勢在她這裡可能很快就能好的七七八八。
易雪簪從床上下來,手裡扶著一根拐杖走在地上,她雖然可以行走,但是行走的速度卻非常緩慢,並且走路的姿勢還是一瘸一拐的。
明明只要再躺個十天半月就能痊愈,可易雪簪偏要站起來活動身體加快進度,因為她不想再像個弱女子一樣躺在床上,這不僅不符合她的性格,更會傷到她的自尊。
比如說某個男人的口花花。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
咯吱~
一道身影走了進來,兩女同時看向他,然後看到了他渾身的塵土和眼角的血絲。
易雪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秦悅依已經先人一步迎了上去,對著李譜就是一套噓寒問暖:
“李兄你這幾天去哪了?”
“怎麽看起來這麽疲憊啊?”
“看看你眼角的血絲,是不是幾天都沒有睡覺啊?”
“快趕緊躺一會兒吧。”
她伸出雙手拉著李譜的胳膊就向那原本屬於易雪簪的床走去,李譜沒有拒絕。
躺在床上之後,李譜閉上眼睛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他想說些什麽,可是腦海之中的無窮困意在這一瞬間宛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很快,他就打起了呼嚕,已經七天七夜沒合眼的李譜終於睡著了。
秦悅依見狀很心疼,靜靜盯著李譜的臉龐看了片刻之後就走了出去。
易雪簪在她走後也轉過了身,看著李譜的眼神也很複雜,緩緩走近後,她伸出了一隻手放在了李譜的手腕上,確認只是勞累過度後才放下心來。
她的手移到了李譜的額頭處,想要為他整理一下雜亂的頭髮。
但下一秒她急忙站起身離開了床榻邊緣,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段內,秦悅依又從外面走了進來,只不過這次她手中多了一盆水,盆子裡還放著一條手巾。
秦悅依先是把手巾擰乾,然後開始仔細的為李譜擦拭臉龐。
她的眼神很認真,舉止之間也很平靜,仿佛是一個做過這種動作許多遍的妻子一般。
很快,李譜那清秀的臉重新恢復乾淨,秦悅依把手巾浸濕再擰乾,又開始為李譜擦起來手。
等這些做完之後,她又沒有任何嫌棄的為李譜脫掉了鞋子,並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還貼心的掖好了被角。
站在房間一角的易雪簪看著這一幕,表情很是平靜,但他手中已經出現了裂紋的拐杖卻出賣了此時的她心情並不簡單。
這時秦悅依對著易雪簪低頭說道:“麻煩師傅今晚在別處歇息吧,李兄他太累了。”
易雪簪很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答應此事,但是內心深處的悸動卻讓她無法張得開嘴。
“可以麽師傅?”秦悅依再次問道。
“不行,這是我的床。”
易雪簪剛說完這句話後就有點兒後悔,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句話是在無理取鬧。
“可是李兄都為離國做出了這麽大貢獻了啊,只是睡一下師傅的床又能怎麽樣?”秦悅依嘟了嘟嘴。
易雪簪聽出來了,這會兒的秦悅依很囂張,那是有人給撐腰之後底氣提升的囂張,至於是誰給了她自信那也同樣不用多說。
所以她很不服的懟了回去:“你這麽知道奉獻,怎麽不奉獻你自己的東西?”
她本以為這句話能堵住秦悅依的嘴,卻沒想到秦悅依根本就沒有露出尷尬之色,反而還理直氣壯的說道:“師傅這句話說對了,所以我今天還有一件事要跟師傅說一下。”
易雪簪眯起了眼:“什麽事?”
“女子稱帝,不僅那些大臣們不樂意,就連下面的百姓都不認同,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大事。所以我打算讓離國重新出現男子皇帝。”
“什麽意思?”易雪簪有些聽不懂秦悅依的話。
這也不怪她,因為現在的離國皇室除了秦悅依和幾個邊緣人物之外,其他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除了秦悅依之外還真就再也沒有別的人了,這也是她能當上皇帝的原因所在。
因為秦氏實在是沒人了,如果不讓她繼承大統,那麽離國的幾百年基業就沒了。
可是一個女子稱帝肯定不妥,那麽自然就得重新需要一個擁有皇室血脈的男子來當皇帝,而這個男子只有一種情況可以出現,那就是被秦悅依生出來。
所以秦悅依的婚事又成了重中之重,最近這段日子她的頭都快要被那些大臣給吵炸了,原因無非只有兩個,一是趕緊讓她找個如意郎君嫁了,或者當個面首養起來,這些都沒人在意,只要能生出來孩子就行。
二就是趙,周兩國的大軍壓境。
雖然因為李譜的原因那兩國退兵了,但是這件事對於秦悅依來說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趕緊找個能看的對眼的男人嫁了。
本來她是很抗拒此的,但是在李譜出現之後,她就開始覺得這種事明顯可以商量。
而在現在,她更覺得自己的眼光沒有錯。
秦悅依聽著秦悅依的話,不知為何,現在的她總感覺大事不妙。
“我的意思是。不如找個良辰吉日讓李兄和我成親,然後我再努力生出來一個兒子,這樣一來離國就有男子皇帝了,自然就能堵住那群人的嘴了。”
“!!!”
秦悅依直接捏爆了拐杖,冷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我想和李兄成親,我覺得我對他是有感情的。”秦悅依真的就重複了一遍,只不過她這次明顯更加強硬了一些。
“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我和他年紀比不多,我的姿色也差不多,配他還不至於算高攀吧?”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在問了。”
“有你這麽當師傅的麽!”秦悅依也有些生氣。
“你管我怎麽當師傅?這是我的問題,你們兩個當徒弟的可不能違抗師傅的命令,不然就是欺師滅祖。”
“……”
秦悅依無言以對,只能悶頭坐在床上生悶氣。
秦悅依揚起了嘴角,在心中嘲諷道:“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沒有李譜在場,易雪簪的情緒明顯更活躍了一些,可能是因為她把自己的高冷都留給了李譜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女也不再說話,而是兩個人繼續一人坐在一個床頭上一言不發。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可是李譜還是沒有醒來。
兩女照樣還是一言不發。
白天也很快過去,時間轉瞬來到了半夜。
李譜揉了揉額頭,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但在下一秒他愣了一下,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兩側肩膀有些沉重。
他先是轉頭看向左邊,是秦悅依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覺。
又看向右邊,不出意外的是易雪簪。
“不對勁!”李譜在心中疑惑道。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不然易雪簪怎麽可能會這樣子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覺,這絕對是還在做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昨天白天兩女之間發生了一場足以說是精彩絕對的戰鬥,也就是在這一場戰鬥過後,兩女才會同時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覺。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