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險中脫生的七色雪鷹,益西當晚給它貢獻了半頭雪氈子。
在火堆旁,帶帽也異常興奮,坐不下來,在屋裡走來走去,講著當時自己的心情。
旁邊的益西哈哈大笑著。
“對了,你用這麽粗的藤蔓來做什麽?”興奮之余,帶帽還不忘問道。
“這也是穆瑪給我的啟示,我需要做一個巨玄弓。”
“哦,那它可以做什麽?”
益西沉默了一會兒,“墨盾,當然這是為最壞情況作準備了。”
帶帽也安靜了下來,他聽到過風聲,墨盾是墨上培育出來的巨獸怪物。
“明天我跟你一起。”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益西又笑了起來,喝著酒。
第二天,他們騎著雪氈子,把昨天走散的雪氈子重新聚集在一起。
益西將小屋裡堆積的雪氈子皮割成一條條,穿到雪氈子鼻孔中,方便組成隊列操控它們。
長達數千米的雪氈子隊伍分布在藤蔓的兩側,隨著益西發出的號令,拖動著向前走去。
來到兩座高達兩千米的石峰中間,卸下藤蔓後,益西開始在地面上計算起來。
“我們要在這裡做一個巨玄弓,還要搭建一張巨網,萬一弓箭沒有射中,就把它引到這裡來,網住困住它。”
“這是多大的工程啊。”帶帽感慨道,“它要是提前跑出來了怎麽辦?”
益西停下手中的工作,思考了許久,“那就我們祈禱德莫裡撒多福吧。”
......
雖然有七色雪鷹和雪氈子幫忙,但是一天下來,兩個人都感覺要虛脫了。
“益西,沒想到出汗是這麽舒服的事。”他喘著氣躺在地面。
“這是女神給我們的饋贈,可是經過了千萬年的進化而來的。”
“以前我腦海中的記憶告訴我,汗水是髒髒的東西,說明身體出了問題,該被送去做培育體了。”他一隻手拖著頭,側身看著益西。
“現在,你呢,怎麽舒服怎麽來。”益西摸了摸他的頭。
後面的幾天,雪鷹繼續叼來藤蔓,不過這些藤蔓就小了很多,也沒有發生過驚險的情況。
帶帽指揮著一部分雪氈子繼續拖著它們,放到雙石峰下面。
益西讓七色雪鷹叼起藤蔓抬到石峰的半山腰,然後讓雪氈子在地面纏繞起來。
就這樣把藤蔓綁在了石峰上,並砍來千年雪松,做成木楔子,把兩端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看著架在空中的巨玄弓,他們彼此張望著。
“接下來,我們需要做弓箭,你還記得墨刺吧。”
“這些都是刻在每個墨者的腦子裡的,不會忘記的。”
緊接著,又是一個多月的忙碌,帶帽依舊帶著雪氈子去遠處拖百年雪松,每顆樹乾需要五個人手拉手才能圍住。
雪氈子身上綁著粗麻繩,同時粗麻繩中間又連接著鋸子,這是從益西的七色小皮袋裡掏出來的。
他指揮著雪氈子開始拉動麻繩,半天就可以鋸倒一棵樹。
然後將倒下的樹拖到附近的巨岩中間,雪氈子用力一拉,所有的枝繁葉茂頃刻間分離。
接下來只需要悠閑地躺在背上,喝著酒,雪氈子自會把光禿禿的樹乾和微醉的他帶到益西那裡。
益西又讓他熬製墨汁,紅白黃三種都需要。
好在各種藥材都能就地取材,他們一天就收集了一大堆。
益西在旁邊的一塊巨岩上,
從他的七色小皮袋裡掏出鑿子,鑿出了一口巨鍋。 最後還是帶帽站在鍋邊拉他上來的,鍋裡輕輕松松能容得下兩頭雪氈子。
之後收集來廢棄的那些雪松枝,在石鍋周圍燃起火。
聞著散發著奇怪味道的墨汁,帶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我們應該全身裹起來。”
“碰到一點點沒事吧。”益西湊了過去。
“針尖大小的沒事,只要不刺進去。”
“那我還是去縫製手套和帽子吧,身上有皮袍衣保護,不礙事。”
這段時間,帶帽也開始穿皮袍衣了,益西猜這應該是穆瑪特意留給他的。
他們剝去樹乾頂端的皮,在白色的樹芯上塗滿了墨汁。
之前的每一顆雪松樹,現在都變成了巨大的墨刺。
“好了,巨玄弓終於做完了。”
等最後一棵樹塗滿紅色的墨汁後,帶帽站在德卡荒原上呼喚著。
此後他們休息了幾天,接下裡還要做巨網,這也是以備不時之需。
益西想的是如果巨玄弓沒有射中墨盾,那就用巨網困住它,然後再用黃色墨刺麻醉它、甚至用紅色的毒死它。
巨網的搭建就變得輕松多了,只需要少量的雪氈子幫忙,就可以把較細的藤蔓編織起來,然後架在巨峰中間。
巨網的四角填充著石塊,到時候只需要砍斷拉住這四個角的粗麻繩,巨網就會掉落下來,困住地面上的目標。
完工後,益西拿出雪蟲草,犒勞了每一隻雪氈子,七色雪鷹很早就飛走了。
當帶帽問他為什麽時,益西說這裡的環境不適合它長期生存。
帶帽瞪眼怎舌,他從未想到還有其他的“環境。”
這期間,他也感覺自己越來越雪民化了。
穿著皮袍衣,腰掛著酒袋子,穿著皮靴子,大聲說著話,哈哈大笑著,隨心所欲,沒有墨者該有的樣子。
以前的他總是穿黑絲絨衣、雙手揣著、碎步走路、盡可能不發生聲音、抱膝半蹲睡覺、一整天低著頭......
益西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拿走了他手中的酒袋子,“你個娃犢子,要學好的,酒要適量。”
躺在地毯上、懶洋洋的烤著火的帶帽, 不屑的回應:“我要活的像益東一樣瀟灑。”
氣的益西恨不得把他丟出去冷靜冷靜。
跟他不斷的接觸,他也對墨者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德莫裡撒,他們被誤解和歧視扭曲著,久而久之,到了墨陀時代,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了。
他看得出帶帽領悟能力很強,或許這就是穆瑪看中他的原因吧。
但是離穆瑪想要的還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他發現他的身體也日漸強壯,雖然個頭沒變,但是有了肌肉,身體也不再那麽骨乾,走起路來,腳下有力帶風。
還有日益增長的喝酒欲望。
唉,這一點真的很讓他頭疼,他給他固定了每天的酒量。
但是一高興,兩個人一對飲,時不時就突破之前的那個量。
帶帽呢,也抓住了這點,他會哄人開心,也會照顧人。
有一天,他帶來了一隻受傷的雪鷹,認認真真的給它包扎傷口,然後給它喂食,並幫助它做康復訓練。
看著他樂在其中,益西給他講述了更多的雪境傳說。
“啊,原來,雪境是個生命大樂園啊。”
“什麽,大樂園是什麽東西?”益西驚訝的問道。
“就是在東境那邊,可以供人族開心的一個地方,裡面很熱鬧的。”
“東境啊,難怪我不知道。”
“畢竟你是西境的益西嘛。”
益東心想,這娃犢子又開始了,“今天絕對沒門。”
他假裝不開心,生著悶氣。
益西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