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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月球之雙體》第一十章
  打開錄音,首先聽到的是一個男人憤怒中隱含著關切的聲音:“警告過你多少次,這種事情不要再做,不能再做,也少來找我。你這樣會害死自己,也會害死我們。”

  接著是一個年輕女人焦急的聲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抱著TA,趕緊去臨時手術室,時間很緊。”

  因為太陽風暴的影響,錄音充斥著一些雜音,不能完全聽出說話的兩人是誰。

  ——

  害死自己?害死我們?手術室?不要再做?

  上河梅枝聽了幾遍,已經可以確認錄音裡的男子就是這間雜貨鋪的店主,哪怕只是在門口有過簡單交談,但他的聲音非常特別,只要聽過一遍,就忘不了,太陽風暴造成的雜音也掩蓋不了他那特別的稍顯低沉的聲音。

  可惜那個神秘女子的聲音聽不出具體是誰,只聽得出是一個聲音年輕的女子,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個戴變音器的大叔。

  抱一個人去手術室?救人為什麽要偷偷摸摸?還害怕其他人知道?

  “除了這個錄音,還有其他異常情況嗎?”上河梅枝整理著思路。

  只要是罪犯,必定留下罪證!而查案就是大自然的搬運工,去找沒有完全被抹去的罪證就行。

  “當時的證據已經指向孟店主,當晚我越想越覺得恐懼,也許正有一個昏迷的男人或者女人即將失去自己的眼睛、鼻子或者半邊臉皮。我多次語音撥通你的電話接著又掛斷,當時我想我不能衝動,還得再確認,既不能放過害我的人,也不能冤枉好人,萬一店主他們是在搶救別人的性命呢?”

  上河梅枝一邊聽著受害人的述說,一邊整理著思路,取出紙筆開始記錄:“這個錄音發生前後有什麽變化?”

  “前後的變化?小海——就是俞將海,一樣失憶的她被領回了這裡,成為一名店員。”阮黎姍姍仔細回憶道:“之後還有一個巨大變化,那就是店鋪改造了一個臨時訓練場,將蔬菜水果培育基地改造成訓練場,聽他們聊起來,不是脫了太空服訓練那種正規訓練場,而是太空環境裡的訓練場,孟大哥睡前和醒來都要去那裡鍛煉,那種不要命一般的鍛煉。”

  上河梅枝仔細記錄,然後拉著對方坐在床邊:“是什麽讓你猶豫,讓你沒有第一時間報案?”

  床很小,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食物味道,難道她也喜歡把零食藏在被窩?

  “記憶中,醒來就是他在照顧我,將近三年時間裡,他沒有任何其他要求,提供我一個獨立房間,雖然有點小,但這裡可以脫下笨重的太空服自由呼吸;飲食比電台裡講的那些月表人類要好很多,不用每天吃能量試劑;更不用跑去危險的礦區挖掘T礦石換居住權,換糧食和水。我過得不算差,每月隻用工作168小時(一個月晝時長約為地球兩周),包吃包住,還有一筆工資,這是當時猶豫的一個原因。”

  聯合采礦&醫療公司擁有五萬名臨時員工,九成九的都是地球各國逃犯,這些流浪到月球的可恨又可憐之人,只有努力挖礦才不會被餓死。

  月球流浪者每年死去一批,又湧來一批,他們大多苦苦掙扎在生存線上,吃最便宜的食物,飲用最差的水,乾最苦的活。

  “還有其他原因吧?”上河梅枝停下筆,滿臉含笑,兩人的語音聊天中,這位阮黎姍姍可是陷入了愛河,經常請教一些男女交往的注意事項。

  阮黎姍姍神色有些慌張,不過最終咬了咬牙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是有其他原因,一開始他安排我照顧病人小海,主要就是陪她說說話,聽到氧氣報警就打電話給他。這是個安裝監聽器的好機會,如此一來,我就監聽了整個雜貨鋪,距離事情的真相就會更近,也就能進一步確定他是不是那個倒賣器官的惡魔。

  可是,那時我心中突然冒出了個可怕念頭——如果這一切真的就是他做的,他賣了我的眼,割了我的鼻,撕下了我的臉皮,我要恨他多少年?而我自己舍得他去死嗎?”

  “你竟然還沒放棄喜歡這個惡魔!?!”上河梅枝輕輕理了理對方臉頰上的幾根長發,皺起了眉頭。

  愛情總是那麽不可理喻!

  “不!不只是喜歡這個原因,如果店主他被抓走,我怎麽活下來?進貨沒本金也沒渠道,店鋪會被搶,所以他被抓走,我就會餓死——或者被其他逃犯欺辱、霸佔甚至殺害!幾年來,他是我活下來的希望,他是我暗黑世界裡的燈塔,是帶我走出月夜的領路人。”阮黎姍姍回憶道:“直到開始思考,思考誰取走了我的器官,思考他為什麽對我如此照顧——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年輕貌美身體正常的女性,生個孩子,其樂融融地過日子,可他沒有。

  懷疑是一顆種子,誰也不知道它發芽後是一棵檸檬、葡萄或者是一顆食人花!我很後悔,後悔學會了思考。懷疑如同蛇蠍一樣啃噬著我對他的信任,也毀了原本簡單寧靜的生活。

  在我的世界裡,從來都是黑暗,是月夜,只有我一個人獨自行走著。現在,心中那閃爍不定的燈塔,已經不能帶給我溫暖與寧靜,好幾天的夢裡,那燈塔化作巨蟒的眼睛,照亮了我前行的路,最終也吞噬了我的身體。”

  “……”上河梅枝左手緊緊握著阮黎姍姍的手,右手抹去自己臉角的淚痕:“那麽,是什麽讓你選擇報案?”

  “前不久,我發現小姑娘俞將海同樣遭遇了火災,跟我一樣失憶,沒家人沒朋友,沒留下任何聯系方式,只能寄活在雜貨鋪。區別就在於,我被割去了眼睛、鼻子和半張臉皮;而小姑娘被取走了雙胸,她應該很漂亮,但小小年紀就被殘忍地割去了女孩子最驕傲的地方。”阮黎姍姍渾身顫抖:“摸到小海胸口那兩個巨大疤痕,我瞬間跌落無窮深淵,漆黑世界裡的燈塔轟然倒塌,再也沒有光亮。所有的猶豫與殘存愛戀瞬間灰飛煙滅,只剩下無窮恐懼與憤怒。

  電台裡曾講過一個農夫養熊取膽汁的故事,我與小海何嘗不是兩隻待宰的小熊!所以我決定報案!請你一定要找出那個‘農夫’!我害怕他就是那個農夫,但我更想知道是誰如此殘忍,傷害了小海這麽單純的女孩!凶手應該遭到報應!”

  “案件的事情我明白了,我會暗中調查。”上河梅枝整理著案件發展順序,稍思考後問道:“我們不能漏出破綻,表面上我是來應聘的一名雜貨鋪員工,調查也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店鋪的一些注意事項,你也得告訴我。”

  “梅枝妹妹,是有一些情況需要跟你說明。”阮黎姍姍戴起面具,掩蓋了命運胡亂安排在她臉上的恐怖傑作,語氣慢慢恢復了正常:“雜貨鋪裡加上你,已經有四個店員;月晝的時候大家很忙,隨時有客戶來購買東西,所以需要兩人輪換招呼店鋪。”

  “這裡一共有幾個房間?我住哪裡?”上河梅枝在哥白尼運輸中心,住的是大套房,以前聽過月球曠工居住環境惡劣,很多沒有房間休息的底層人員,甚至一生都得穿著太空服,生老病死都躲在太空服這個套子裡!

  雜貨鋪的環境還算好,至少可以脫下笨重的太空服,自由呼吸空氣。

  “一共只有兩個房間,兩人一個房間!”阮黎姍姍有些尷尬:“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一個房間,一男三女,怎麽睡?”上河梅枝瞪大雙眼,一臉驚疑不定。

  “我們兩人一個房間,每人12個小時,輪流休息和睡覺。”阮黎姍姍指了指床單:“各人用各自的床上用品,我和你一個房間;孟大哥和小海一個房間,一樣的同床不同時。每個房間正常情況下只有一個人在裡面居住,所以也能省去一些尷尬。”

  小海,全名俞將海,上河梅枝看過她照片,一頭漂亮的金發,十八九歲年紀,臉上戴著面具也掩蓋不了她的青春活潑,是一個快樂的小歌唱家,卻天生雙腳黏連,只能跳躍前進。

  這位雙胸被割走的小姑娘俞將海, 現在就在隔壁房間熟睡。

  “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上河梅枝住慣了大房間,突然開始蝸居,非常不習慣,但也還能忍受。

  “還有就是——我們這個房間還是廚房和餐廳,快到吃飯的時候,孟大哥會來做飯,大家在床上用餐。所以,需要提前起床,並把床上的東西收起來。”

  吃飯就得脫下太空服,也就不能在太空環境下進行。整個雜貨鋪只有兩個改造的房間有空氣循環系統。

  “好的,如果我忘了,你提前提醒我,或者電話我一下。”上河梅枝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麽幸福,從小就有父親和姐姐的照顧,後來也有小夢哥的照料,根本沒有體驗過月球大部分普通人類的艱難生活。

  這更加堅定了她偵破案件抓出凶手為父報仇的決心,反基因聯盟已經有亮叔和小夢哥在追查,她的責任是暗中追查假設存在的那位行走在月夜的幽靈,如果真有這麽一個人,那麽就找出他/她,然後抓住他/她,審判他/她,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這段時間,就當是來體驗生活,感受月表大部分人類的真實生活。據說很多窮苦的曠工,他們住不起這種有空氣循環系統的房間,也買不起臨時居所,只有帶著食物去公廁裡食用。

  月球的公廁,男左女右,中間是小型單間活動室,還是月球大部分窮苦人類解決吃飯、繁衍後代的重要場所。

  在月球生活過的人類才真正明白,只有地球才是人類的天堂。

  當前世界最流行的一句話是:離開地球,才知道天堂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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