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生後,日向合理坐在客廳裡。
那瓶酒也沒有被松田陣平一口咬碎,而是完好無損地呆在桌子上,同時,還有一張蓋了金色獵犬圖戳的生日賀卡。
這個時間點,家裡還沒有人。
他半趴在桌子上,盯著那瓶一看就很貴的酒看, 直到手機震動起來。
是一個備注為‘白發異瞳鴛鴦眼’的聯系人打來的。
接聽後,那邊傳來了凌厲的風聲,以及一句言簡意賅的話。
“臥底名單拿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日向合理在腦海裡扒拉了一下,找到一個對應的銀發警官小姐、以及五十積分的對應形象。
他詢問道:“沒遇到意外吧?”
對方輕哼一聲,“根本沒幾個代號成員……你是怎麽把他們引開的?”
“和我無關,”日向合理扯開話題,“不過, 名單有那麽重要嗎?”
就算拿到名單, 以東京現在的這個狀況,怎麽說呢,感覺還是會無事發生。
特別是,那個‘志同道合’聚會上的那些人,幾乎個個都是警方陣營的出色人才。
官方是不會直接把這些人一把拔起來的,那也會傷到自己。
銀發警官小姐的語氣下壓了一些,“當然會有用。”
她咬重了某些字音,“我知道警方裡有臥底,但是不知道會有那麽多,光是東京警部就有那麽多的臥底,甚至很多還是受到表彰的警員。”
“而在此之前,警方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不一定。
高層不一定不知道,那些是組織成員的高層、肯定會知道警方內部有很多臥底, 而那些不是組織成員的高層,也有聰明人。
只是大家都沒有戳破罷了。
而且, 估計那份臥底名單裡, 根本沒有東京偵探們。
在東京,幾乎所有的偵探都是組織成員, 在其他地方,可能是其他行業的佼佼者都是組織成員。
總之,日向合理覺得那份名單真的沒用,頂多是起到‘得知自己癌症晚期’的作用而已。
但對面是位警官,還是位生氣的警官,他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桌子上還靜靜擺放著那瓶酒,日向合理看了一眼,掏出便當盒,往廚房走。
他把冰塊倒進水池,又用打火機把那個一次性手套燒掉,再放水、仔細清洗自己的手和便當盒,順便詢問對方,“你現在還沒把名單交給警方吧?”
“欸,你怎麽知道?”警官小姐下意識問出聲。
因為,五十積分的任務,沒有顯示完成。
“猜的,”日向合理隨口敷衍,“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於是, 警官小姐講了一下,順利地拿到名單之後, 她沒有被發現、也沒有人追她。
在撤退的半路,她收到了緊急訊息,說是要去一家居酒屋捉人。
本來,警官小姐是不想去的,但是她的撤退路線就經過那附近。
在路過一個漆黑的小巷時,她聽到了裡面的搏鬥聲。
一個組織成員、正在和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夥互打。
本來是個勢均力敵的局面,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組織成員突然昏倒了。
剩下的那一個,不知道是什麽人物,先點出了銀發警官小姐的警方身份,又說明了昏迷的人是組織成員,然後,還留下了一句話。
銀發警官小姐壓低聲音,模仿出對方冰冷的腔調,“讓日向合理離組織成員遠一點,再深入狼穴、會被吞掉。”
然後又補充了一個信息,“他當時壓低了聲線、改變了原音。”
能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居酒屋附近、而且和組織成員打得不相上下,日向合理想了想,腦海裡就浮現出來一抹銀色,特別是他倒酒時、對方不動聲色注視過來的樣子。
他平靜道:“啊,我知道是誰了,不用擔心,沒有圈套。”
“……你真的認識,”銀發警官小姐頓了頓,“我當時問了他一句、他到底是誰,結果他說,把這話轉告給你、你就明白了。”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不會又是盯上你的那種罪犯吧,知道你在幫我的忙,所以幫你的忙、討取注意力的那種?”
銀發警官小姐自言自語地反駁,“不,我沒有受到傷害,不是極端刷存在感的罪犯。”
當然不是罪犯,而是你的同類,是警方人員啊,還和你一樣,是偏向白色的銀發。
日向合理想了想,還是沒和對方解釋。
銀發警官小姐不知道,就說明對方的權限不到位,等對方再升幾級、應該就會知道了。
他轉移話題,“那,他成功脫身了?”
“他避開了其他包圍的人,脫身了。”銀發警官小姐回答,“所以他到底是誰?我感覺他是組織成員。”
話題又被扭回來了。
“他是……”日向合理想了想,繼續道,“是的吧。”
銀發警官小姐狐疑,“那他為什麽幫你?”
日向合理歎了一口氣,無聊地敷衍,“可能,是因為……”
正在清洗中的手落入視線,日向合理想了想客廳的那瓶酒,又想起松田陣平,以及對方奇妙的狗邏輯。
他沉吟兩秒,果斷道:“因為,罪犯和偵探之間的默契。”
雖然越說越離譜,但他也越理直氣壯,“我之前幫過他一次,這次是他在還人情。”
說完,他已經預感到警官小姐會隔空揍他的這套離譜邏輯。
電話那頭,果然立刻沉默住了,沉默到有些詭異的寂靜了。
過了大概五六秒,日向合理疑惑地晃了晃手機時,那邊才有回應。
銀發警官小姐用理解的口吻道:“是罪犯和偵探之間的默契啊,原來如此,那怪不得。”
……那怪不得什麽啊,這個借口還不夠敷衍嗎?!為什麽會有人相信啊!
難道,不正常的是他?
“原來如此。”日向合理把手機換了一隻手,又清洗了一下另一隻手,然後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進行敷衍。
同時,他掃了眼周圍,估計了一下。
嗯,內部塗了麻醉藥物的一次性手套、已經銷毀,沾滿了藥物的手、已經清理。
手機上還有一些殘留,不過再等12個小時,就會褪去藥力。
在此期間,碰過手機、就不能吃東西了,不然以他的藥抗力、能直接失聯三天。
“原來如此?”警官小姐也重複了一遍。
啊,敷衍又被發現了。
日向合理關掉水龍頭,一邊甩著手、走回客廳,一邊再次扯開話題,“對了,那個昏迷的組織成員是誰?”
“我剛把他的口罩摘下來,正在和名單上的臥底對照,”銀發警官小姐道,“名單太長了,我剛對到一半。”
“而且,這個家夥我認識,是在警方的表彰儀式上認識的。”
日向合理停頓了幾秒,避開對方怒火高漲的點, 才輕聲應了一下。
他一邊在客廳的桌子前坐下,一邊聽到警官小姐那邊有自言自語的聲音。
“不是黑麥威士忌、FBI的家夥,”
“不是蘇格蘭威士忌、我也在表彰儀式上見過他。”
實在是太慢了,日向合理伸手、彈了彈那瓶酒,緩緩念出上面的酒名,“波、本。”
與此同時,警官小姐也道:“啊,是波本……等等,你怎麽又知道?”
“我猜的,你先把名單和戰利品交給警方吧,我掛斷了。”日向合理又補充了一句,“合作愉快。”
他再次趴在桌子上,等待父母下班、或者是宮野姐妹放學,又或者是警方緊急衝進來、再次發布求助任務。
亂搶別人酒杯的波本先生,合作愉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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