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跟了個金毛尾巴。
日向合理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件事。
就像之前那隻白色的貓一樣,明明被扔過一次、發現他沒有真的生氣,就直接得寸進尺地撲過來,踩得他衣服上都是灰塵和泥點子。
那隻金色的外國人,也是明明得到了警告、還不乖乖和他分開行動,而只是把明面上的跟蹤、轉成暗地裡的跟蹤了。
他打開系統地圖看了一眼,發現對方跟他還是跟得跟緊,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十幾米。
之前在地鐵車廂裡,對方順手抓住他的手臂、跟他一起走出地鐵時,日向合理也非常順手地往對方身上塞了一個監定裝置。
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它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對方這麽跟蹤,是不是在挑釁?就是把新年慶典的那次仇,報回來?
日向合理一邊感受了一下被盯上的感覺,一邊短暫思索了一下。
他換了一下裝,把身上的那套全黑色裝扮換掉, 再走出街道的時候, 就發現對方也同步換了一套裝扮,從‘疲憊的上班族’換成了‘出來遊玩的遊客’。
就是那頂擋住大半金毛的帽子、沒有被換掉。
這個應對方法實在是太敷衍了,雖然日向合理對那隻金發外國人同樣敷衍,但並不妨礙他默默譴責一下對方。
又拐進下一條街道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琴酒新回復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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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他,直接撤退。】
日向合理:“……”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了一下,礙於對方真的不在他面前,剛剛那個地鐵到站的時機也很匆忙,就把本來應該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了。
……下次能不能打快點!他都學會快速飆手速了!
欲言又止完畢,他簡單回復了一條:【已脫離危險區域。】
然後往上翻了翻訊息記錄。
在給琴酒告狀、說組織裡有老鼠之後,琴酒的手速達到了巔峰, 幾乎是秒回了一個任務詳情,讓他先撤離危險地區、有新任務。
是之前那個說過的、類似科研類型的任務, 要去一個地方、去采集那裡的土壤水源之類的東西,還要研究一下人類是不是更喜歡綠植多的地方。
看到後面那半句話的時候,日向合理思考了半天, 心想加入組織不會還需要點亮養花技能吧?
然後發現最後一頁的任務清單上詳細解釋了,要求執行此次任務的所有成員,都必須在正式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佩戴上心率檢測裝備之類的東西。
研究員會根據每個人的心率變化,分析人類到底是更喜歡綠植多的地方、還是更喜歡水源多的地方。
並且佩戴儀器、在東京呆滿24小時,才可以出發去任務目的地,無論任務完成的有多快、都必須在任務目的地呆滿24小時,才能回來。
任務目的地是長野縣。
第三個任務,就是要和長野縣的組織成員接上頭,把長野縣和東京連貫起來,增加更多的任務區域。
等日向合理看完這個秒回的任務詳情時,琴酒又發了新的訊息過來,是其他參與了此次任務的人員分組。
除去他、總共有三個人,要兩兩分組,一組去采集土壤、一組去采集水源,形成對照組,看人類是和土壤接觸久了、心情會變好,還是和水源接觸久了、心情會變好。
其實,日向合理覺得和不停冒出的新任務接觸久了、心情才會變好。
總之,這是一個無論怎麽看, 都散發出濃烈的‘你得罪了上司, 於是被狠狠踹去西伯利亞種土豆了’氣味的任務。
不說別的, 就隻說任務說明裡的那個所謂研究,就算佩戴了心率檢測裝備,研究人員怎麽知道,佩戴者究竟是因為看到美好的景色、而失神心動,心情愉悅,所以心跳加速。
還是因為‘這地方也太鳥不拉屎了吧,一個任務都沒有’而暴躁,所以心跳加速?
那麽問題來了,他到底在哪裡得罪了琴酒了呢?
日向合理百思不得其解。
捋一捋他最近為組織做的貢獻,任何一個上司都會欣喜有這麽一個能乾的下屬吧?
除非,這個上司不對勁,不僅不為‘有一個能乾的下屬’而欣喜,反而因此而忌憚。
第二條訊息,加深了日向合理的這個想法。
上司又發了一封一起行動的組織成員檔桉過來,並且要求,其他的組織成員可以受傷、但是不能死。
起碼在他們回東京,上交隨身裝備之前,其他的組織成員不能死。
這段時間,薩摩耶上司發的一些任務,除了那個新年慶典、都多多少少要求了生命的原則問題,就算沒要求的,也直接在子彈數量上限制了。
再加上之前晚上通訊的時候,有時候能連續好幾晚都沒有砰砰砰的聲音,最後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對方甚至在酒吧優先消遣。
一個清晰的事實逐漸浮出水面。
日向合理覺得,上司應該到了該乖乖舔毛、修身養息的年齡了。
而身為一個優秀的下屬,就要在這種時候,恰當地伸手、直接把上司推翻……啊不,是幫助上司完成心願,讓上司圓滿退休。
咳,這個當然不能向上司匯報。
那幾個一起被踹去西伯利亞種土豆的組織成員裡,就包括那個金發黑皮的家夥。
於是,日向合理把美好心願藏在心裡,簡單地說明了一下他現在的情況、又說明了一下那個金發同事的處境,便忍氣吞聲、為接下來的重大任務讓步,主動出擊去救同事了。
絕對不是因為,那個金發同事明明發現便裝了,還是站如松、一副要把搶飯進行到底的樣子。
真的是為了組織做奉獻。
——反正日向合理是這麽對琴酒匯報的。
看上司回復的那封延遲訊息,對方絕對理解了他表達的忠心,所以也忌憚又冷澹地表示‘你才是最能乾的,只要保住你自己就行了,其他家夥的地位和重要性都低於你’。
轉彎走進下一條街區,在等待琴酒回消息的時候,日向合理第九次、試圖甩開身後的那個金發家夥。
奈何對方就像是一隻聞到了兔子味道的獵犬、就是死活也要緊緊追著,咬著線索不放。
在此過程中,日向合理又換了幾次偽裝……然後發現對方換的偽裝更多。
現在,已經從‘剛下班的疲憊上班族’換成了‘熱情洋溢的外賣員’裝扮。
對方的帽子也從暗色、換成了鮮豔熱情的顏色,甚至把口罩都摘下來了,臉上也掛著符合外賣員的熱情微笑,正在努力趕路。
偶爾回頭、遙遙觀望一下對方的時候,日向合理就很想感歎:這是一點都不怕被別人記住自己啊。
這麽熱情、可能會有人留下印象,然後在對方下一次做任務、進行偽裝的時候,被突然搭訕‘嗨,你不是之前那個外賣員嗎?怎麽變成便利店員了?’
可能還會有下下次和下下下次,比如‘嗨,怎麽又不乾便利店,變成咖啡店員了?’、‘咦,你怎麽在商場也有兼職?’。
總之,這樣會留下隱患、也會意外在其他人那裡留下印象。
遲早有一天,對方會突然翻車。
每次做任務,日向合理都是用同一幅裝扮,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
警方只會記得‘是一個全身黑色的家夥’,全力追擊符合條件的目標,然後對路過的、非黑色著裝的無辜市民視而不見。
日向合理打開系統地圖看了一眼,標注著對方位置的紅點,離他大概有六十米左右。
他一邊繼續拐彎,走進熱鬧的小吃街,一邊又翻看了一眼琴酒的訊息,找到最開始的那個分組名單。
琴酒的原話是:【你和希羅一組、負責水源,安室透和三野太郎一組、負責綠植。】
之前掃一眼檔桉照片的時候,日向合理簡單粗暴地記下了其他三個人的最大特征,兩個黑發、一個金發。
那麽毫無疑問,這個和他一起組隊行動的希羅,就是身後的那個家夥了。
他順手把地圖上的那個紅點備注改了一下:‘希羅’。
然後走進熱鬧擁擠的人群,發揮自己的閃躲特長,在人群裡各種見縫插針地閃現。
再走出小吃街的時候,‘希羅’和他之間的距離,就和之前那幾次一樣、再次拉大,現在變成了九十米。
嘖……差不多相差一百米了,可以嘗試小巷跑酷甩人了。
不過,那家夥不會真的是一根筋的獵犬吧?
沒有任務目標、就創造任務目標,挑幸運的組織同事當任務目標的那種大型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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