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折騰,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因為帶著傷員,山姆決定帶著約恩和羅伊跟佛南多到最近的營地做些補給,順便搭帳休息。
十字哨站的人見到他們的時候也相當吃驚,經過了一番交涉後,那些士兵神色凝重地們安排他們在哨站周邊扎營,過了一小會,約恩和羅伊就看見有一些士兵騎著馬,神色匆匆地朝東南方和西北方的方向分頭疾馳而去。
不得不說,那些傭兵漢子不虧是經常在野外生活,三兩下就扎好了帳篷生起營火,很快,空氣中就彌漫著烤蕁麻和烤肉的味道,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野菜。佛南多給他們送來了一些吃的和一杯白林樹的樹木汁液,這種汁液對受傷的人有很好的恢復作用。
山姆大叔囑咐他們倆好好休息後就起身到傭兵那邊去,接著約恩和羅伊就聽到他們在大聲叫嚷對罵,然後便一言不和地開始喝起酒來,看得兩人直翻白眼。
期間有幾個傭兵端著酒杯過來對他們表示了感謝,有個叫傑瑞的傭兵熱情地邀請了他們,但羅伊拒絕了,他實在受不了那苦澀濃烈的味道,至於約恩,他已經累得倒頭就睡。
是夜,野外充斥著凉風的呼嘯和隱隱的雷聲,約恩模模糊糊地醒來,他縮了縮身上的毛毯,耳朵裡隱隱聽到哨崗內傳來有人痛苦的哼哧、士兵的吆喝和旁邊羅伊細碎的囈語,但是勞累和困頓很快又把他拉入了睡夢中。
第二天他們早上的時候,商隊的氣氛顯得異常沉悶,佛南多過來告訴他們,之前那個傷了腳裸的勞得和另外幾個受了點皮外傷的同伴死了,因為傷他們的武器上塗著不知名的毒素,哨崗的補給官也沒有合適的解藥,只能讓他們在痛苦裡死去。
聽到這個消息,山姆歎了口氣,約恩和羅伊也是說不出話來,他們頭一次感到世事無常,昨天剛認識的人今天就在身邊悄然離開了,約恩想到他昨天晚上聽到的那些聲音,應該就是他們留下的吧。
回去的時候,羅伊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約恩也不知道這時候該先說些什麽,好在山姆打破了這莫名的氣氛。
“你們打開腳下那個長條的包。”
約恩看了一眼,昨天好像還沒有這個東西,應該是早上才放到車上的,他取出來解開了繩子,拿出裡邊的物品,赫然就是那個流浪民巫師拿的木仗。
“這不是那根木頭嘛!”約恩好奇地拿在手裡觀看,棕木色紋理,長度只有半人高,看不出是什麽樹木的枝條,仗把光滑,刻有螺旋的深色條紋,頂端鑲嵌著一顆透明的拇指大小的石頭,此刻顯得有些暗淡,沒有約恩昨天見到的那麽明亮。
“是的,是那根木頭。”山姆說:“但它還有一個叫法,叫魔法杖。”
“這就是魔法杖嗎?我只在故事裡聽過。”約恩驚奇地把玩了一會,見到羅伊望過來,就把它遞給了羅伊。
“你難道就只在袋子裡找到這個?”山姆問他。
“咦?”約恩意識到山姆話中的含義,又從包裡翻出一枚戒指,金色的戒指,上邊刻著黑色條紋,戒指內圈寫著兩個字母——“Or”。
“我不是有說過給你們獎勵嗎,這就是。”
“這又是什麽?”約恩把它套在自己手指上,發現還挺合適。
“產生那個流浪民巫師的護盾的玩意。”
“它!?”約恩詫異極了,原來就是這枚戒指擋住本來一擊就能成功的偷襲,要不是它,約恩也不會被撞暈。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不是只有魔法杖才能釋放法術嗎?難道它也是魔法杖?”
“你還記得伊利亞特帝國嗎?”
“伊利亞特?”安德魯教士好像說過這是一個以發達的魔械技術和元子震蕩應用公式聞名的褻神國家。
“那個掀起‘黃昏戰爭’後被諸神覆滅的國家?”羅伊在旁問道。
“是。”山姆肯定了他的回答,“這種類似於魔法仗的‘裝置’,那些人是這麽叫的,不過現在我們叫做道具,它就是伊利亞特帝國的魔械產物。”
約恩回憶起他被護罩擋下的細節,確認流浪民巫師並沒有發現他,而是在靠近後護盾就這樣突然而然出現了。
他把這個發現說了出來。
“這就是伊利亞特帝國能夠發起神戰的原因,”山姆嘖嘖地讚歎道:“他們的魔械技術簡直是開創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山姆轉過頭壓低了聲音說:“並且間接證明了諸神並非世界的主宰。”
“褻神!”
約恩和羅伊瞪大了眼睛看向山姆,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褻瀆的話來,他們時常能聽到吟遊者們傳頌的故事中,那些狂熱信徒會將他們會把褻神者處刑,甚至有一些信仰古神佐洛阿斯的人會將人直接送上火刑架直接炙烤。
看到他們的表情,山姆哈哈大笑起來:“聖庭才懶得搭理這些。”
聖庭教會的確沒有對這類行為作出什麽規定,或許巴特希奧真的不在乎,可是約恩和羅伊還是經常會聽說那些傳教者四處宣講的時候常把褻神的行為說得無比嚴重。
“別擔心,作為聖庭的信徒,真有異教人士找你麻煩的話,你可以到任何聖庭教區請求幫助。”
“我不明白,”約恩說,“神不是一樣的嗎?巴特希奧難道不在乎其他人怎麽看它?。”
“有意思。”山姆再一次轉過頭來看著他們,“最近我發現你們倆問的問題越來有趣了,有些老家夥一輩子都沒問過這個問題。”
“假如你們有機會去靜謐城的話就可以自己找這個答案了。”他說。
“為什麽?”約恩疑惑地問他:“如果你知道的話幹嘛不直接說。”
“相信我。”山姆擠眉弄眼地看向約恩,“這個過程會很意思的。”
“拜托,為什麽你又不說?”約恩泄氣地攤著手。
“又?我最近有什麽沒告訴你嗎?”
約恩一愣。
……
瓦納城。
格裡沃特四世高坐於王座上,他脖子上是靈力盈滿的先祖項鏈,那上面掛著格裡沃特強大先祖們祝福過的指骨,身上的火山蜥皮甲內是他強壯的肌肉和茂盛的毛發,鶓鳥羽皮製成的傳統戰裙上綴滿代表著各個族群的多彩寶石,象征著族群豐富的文化與團結一致的力量,毫無疑問,這就是瓦納城邦的最高貴的王者,德雷克。
“我的王。”彌黛絲滿懷敬意向眼前的男人下跪, 她低著頭跪拜著這顆瓦納裡最完美寶石,恭敬地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站起來,彌黛絲。”德雷克粗壯厚實的嗓音回蕩在大殿內。“作為我的軍團長,你有資格共享瓦納的榮光。”
“謹遵王命。”
彌黛絲站了起來,她比一般的瓦納人還要高大,紅褐色的眼睛和菱角分明的中性臉龐極具美感,強壯健實的肌肉上布滿疤痕,若是在花林堡,她也許只是令人嘲笑的對象,但在瓦納人眼裡,這是勇士試煉場中擊敗了所有勇士的最終桂冠,在走出試煉場上的那一刻,無數
的瓦納男人為她歡呼讚頌。當然,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的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一刻,瓦納已經等了太久了。”
德雷克站立而起,他赤著腳走過王殿,兩側眾臣隨即跟侍隨行,這位五十歲的瓦納城邦之主的眼睛綻放出鋒芒銳利的光彩,宛若殿外陣列在前上萬勇士的粼粼刀光。
他走上高台,高舉握緊雙手,向下方撕喊。
“我瓦納的兒女們!我們!從沒有忘記!”
“瓦納!”
“瓦納!”
“瓦納!”
“……”
“我瓦納最勇敢的將士們!你們!可願隨我征戰故土!”
“呼哈!”
“呼哈!”
“呼哈!”
“……”
“只有鮮血!才能洗刷我們的恥辱!”
“殺!”
“殺!”
“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