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恩的印象裡,矮人可不常見,雖然從安德魯教士那聽說過很多關於矮人的故事,他也曾在多年前的金夏祭典遠遠地看到過,但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看上去比想象中要高,胳膊粗壯得像根柱子,鼻子大而突出,茂盛濃密的棕色胡子看起來能令山姆大叔自慚形穢。據說它們都是從森林的另一邊過來的,是勘探礦物,研究地質的大師,基於對礦物的理解,它們往往擅長於製造出高水準的金屬製品。
地上的半身人雙手揮舞著掙扎了起來,嘴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好像在驅趕惱人地蒼蠅一樣。
矮人立刻提起他的褲腳,三步並成兩步,把他扔到了門後邊去了。
“你需要什麽?”矮人看來了過來。
約恩立刻把山姆給他的信拿出來遞了過去,問道:“你是弗斯特嗎?我是來拿預訂的工具的,順便還要買兩把武器。”
矮人接了過去看了一眼就遞了回來。
“看完了?!”約恩有些愣愣地接過。
“你們的文字我懂得不多,我只看看有沒有約定的拿貨記號。”說著,弗斯特打量了一下約恩,問道:“你是芬德村的?上次來的好像不是你。”
“哦,那是我山姆大叔。”約恩回答。
“山姆?“弗斯特頓了一下,說:”不,也不是他。”
約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仔細想想這段時間確實沒聽說過山姆大叔要去城裡,也許是拜托了其他人來訂的。
“黑發黑眼睛,你看起來甚至都不像這裡的人。”弗斯特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約恩一番,告訴他道:“你在這等會,讓我把那些東西打個包,如果你還想要其他東西,就自己先到處看看吧。”
約恩沒太過在意弗斯特說了什麽,他猶豫了一下,把口袋裡那顆奇怪的石頭取出來放在櫃台上:“那個…我想賣個東西。”
“哦?”弗斯特拿起那顆奇怪的石頭仔細端詳,約恩注意到他手上有著深厚的老繭,繭縫和指甲縫裡填滿了火灰。
矮人看著那顆石頭,顯得有些疑惑,然後從櫃台裡拿出一個小鐵錘,輕輕敲了一下,發出和普通石頭一樣沉悶的聲音。
“根據我的鑒定,這一東西的材質和成分,這東西…唔,這叫什麽?”
約恩不由得鬱悶,他還希望對方能告訴他,隻好回答:“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
“這東西和一般的石頭並沒有什麽不同,就我們丘谷矮人的眼光來看,也許就是某種類似於石頭的結晶。”弗斯特試了一下手感,“而且是沒有任何雜質的結晶,是塊上好的牆磚。”
聽起來好像不值錢。
“如果用非矮人的眼光來看呢?”約恩有些忐忑地問道。
弗斯特瞪著眼睛,似乎要把暴脾氣放出來,他感覺到這小子在質疑他的傳承,於是有些生氣地說道:“這是很少見的結構晶體,但它沒什麽用,如果賣給我,我只會給…”他伸出五個手指頭。
“二十個索爾。”
“這麽少?”約恩大失所望,完全沒注意到矮人的數手指的能力有多差勁。
“目前它就值那麽多。”
“算了,謝謝您矮人大師。”約恩語氣顯得相當失落,他甚至已經計劃好了很多要買的東西。
“大師”的稱呼令矮人有些臉紅,對丘谷矮人來說,“大師”的稱呼代表的是一名令人尊敬,見識廣聞,技藝精湛的那些老矮人,他覺得自己距離“大師”可還有一些距離。
看著約恩沉默不語的樣子,弗斯特有些不忍,於是拿出一個酒桶樣式的銀質金屬。
“這是我的信物,你可以到‘雙子樹學會’找到一個叫何塞的家夥,他一名煉金術士,也許可以給你想要的答案,當然你要順便幫我跑個腿。”
“煉金術士?”約恩經常能聽到這個名詞,聽說都是指一些學識淵博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朱蒂阿姨說的那個。
“感謝您,矮人大師。”他禮貌地說道。
弗斯特從身上掏出一張的皺巴巴的紙,從身邊拿了一支筆,在紙上七歪八扭地寫著什麽,然後把紙條揉成了一團,交給了約恩。
“那個學會在北邊,離這也不是很遠,你順便幫我傳個話。”
……
鹿首丘原,雄鹿城。
老管家塞蒙向安坐於木椅中的亨利呈上了一份威廉的信報。信報上的封泥顏色鮮豔,能看出自從蓋上之後就並未經過多久,這是加急的信件。而當亨利翻開信發現其中沒有了威廉往常客套的行政文字後,令他敏銳地感到了事非尋常。
“
我從未在溫斯洛卡見過這等生物,包括瓦納和托利亞,所有前來支援的血鹿團爵士們均數失聯,僅逃出一隻巡鹿,它帶著漢洛爵士的親筆遺信。
致敬勇敢的漢洛爵士,馮侖家族一定會以他為傲。
漢洛在信中對生物做了敘述,我就不在重複,至今為止我們尚未弄清楚隱藏在森林中的敵人到底有多少,邊際哨站傳來的報告目擊愈來愈多,敵人一定在森林中逐漸聚集。我目前已經開始著手召集所有商會,要求他們把所有物資都送往帕崧的羅因鎮,此時情況難明,未避免造成混亂,我尚未正式公布這一消息。還有就是,我對瓦納人是如何大規模穿越環蛇山脈的這件事仍有疑慮,因此我建議迅速突擊,在敵人聚集完全之前。只是目前花林堡人手缺乏,急需增援,我的軍事顧問已經隨同信件前往雄鹿城,詳細的軍事報告會由他向您當面匯報。
此致,願聖鹿護佑城邦。
威廉·格裡菲
”
亨利把信翻了過來,漢洛爵士的信被威廉貼在了後邊,上面寫著:
“
它們有著獵狼一樣的矯健身軀,卻又比他們更巨大,更凶惡可怖的外表,它們的爪子輕易撕碎了衛兵的鎧甲,我們的利劍和刀槍卻都無法刺入皮毛, 我們中了埋伏。這些獵狼般奇怪的生物嗜血而有組織,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死於至少兩頭以上的圍攻,屍首無跡,我想帶著弟兄們撤退,但森林裡竟然起了大霧,天呐!他們一定有秘法師,這是蓄謀已久的陰謀!我在其中發現了瓦納人,他們帶著剩下的一些流浪民在搜捕我。所有兄弟都死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希望‘麥哲倫’能帶著我信逃出去。父親,我想讓你知道我並未辱沒家族的榮耀,索菲亞,我希望你成為我的新娘,但是看來不可能了,對不起,原諒我。
漢洛馮侖
”
亨利把信放下,心中的憂慮卻在滋長,自從衛國戰爭後,他們就在環蛇山脈下布設了大量的預警哨崗,但是威廉明顯對這次的事件毫無反應,難道說哨崗被同時拔除了?這並非不可能,但卻難以實現,除非來襲的兵力超過五百人。
“五百人!?”想到這裡,亨利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並召來了衛兵。
“原來如此,這就是威廉擔心的地方,瓦納人在尖角河谷的聚集,一直以來都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
“不,不對,德雷克那老家夥不可能會這麽簡單,在那邊聚集的兵力一定是想趁機奪回尖角河谷,這樣他們的蜥蜴重騎就大量屯聚谷中,隨時可以突進帕崧!”
“快!我要召見軍事官和財政官還有威廉的手下,讓傳訊員立刻準備好前往托利亞城的信使。”
衛兵領了命令,剛準備離開,又被威廉叫住了,
“等等……再幫我送點東西給馮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