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一號院,小區涼亭裡和每天一樣聚集了一群老頭老太太,不同的是,今天他們不是在看下象棋,也不是再聊東家常,西家短,而是在談論早上李娜小旅店旁,清潔工扶垃圾桶時,發現了一具女屍。
“哎,老王,你聽說了嗎,今個離怎
咱們小區不遠,死人啦,嚇死個人哩。”
“是啊,我都和我小孫女說晚上不能出去玩。她早上還哭哩。”
“我家那娃子也是,剛還吵著鬧著要出去玩嘞。”
“可是了不得,可得看好孩子,這是晦氣,得躲滴遠遠滴,不能沾上了,沾上是要倒大霉的。”
“對對對,老張婆,還是你說的有道理。”
“那是當然,老婆子我見識多著呢。我和你說呀……”
老張婆聽見有人附和自己,立馬神氣了起來,趕緊吧啦吧啦說上了自以為厲害的見聞。
大爺大娘“高談闊論”,仿佛死了一個人,除了怕自己沾上晦氣,其他的對他們來說別無他想。
張天明來走訪的時候,遠遠看見涼亭裡坐著不少人,他拿著照片走上前,想要問問有人認識照片上的女孩嗎,可剛走近就聽見了他們吵吵嚷嚷的討論論內容。
他不驚訝這群大爺大媽為什麽這麽快知道,因為案發現場離這裡不遠,可他卻驚訝這群人對待人命漠然的態度。在這群人身上他看到了人性的冷漠。
他很想生氣的上進質問,問問這群隻愛好八卦的人,人命在他們心中到底佔著怎樣地位。是不是真的事不關己,所漠然而無動於衷。
可是剛要快步上前,理智還是打敗了憤怒,他知道,他不能上前質問,因為他沒有資格,因為他知道,這就是人性——永遠在不觸及自身利益的時候,以看戲的心態看待別人的悲苦。
正如看一部苦情戲,人們可能因為多重原因心生憐憫,但永遠難以做到感同身受。
張天明站在不遠處使自己冷靜了一會,拿著手中的照片走進了涼亭。
“大爺您好,我是警察”張天明出示了證件。他拿出照片,指著照片上的女孩,“您看您認識照片中的人嗎?”
看著張天明手中的照片,大爺連連擺手,嘴中說不認識。
“大娘,你認識照片裡的姑娘嗎?”
“不認識,不認識,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大娘您在好好看看。”
大娘沒有在搭理張天宇,轉身快步離開了。
看著老張婆走了,其他人也趕緊聲稱自己有事轉身離開了。
看著離開的人群,張天明有點垂頭喪氣,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卻都連連搖頭擺手,表示自己不認識,要不就說自己有事,趕緊走了。
可是張天明知道,他們認識照片上的姑娘,因為他們在回答時眼神躲閃,臉色也變得不自在了,離開時也明顯步履倉促。
但是,群眾不願意說,他也沒有辦法逼迫他們張嘴。
就在張天明以為自己要無功而返的時候,涼亭裡又走進來了一個老頭。
來的正是住在四樓的李老頭。
“小夥子,看你眼生呀,你不是我們小區的人吧?”
“對,大爺,我不是你們小區的。”
“我是警察,我姓張。”
“哦,張警官啊,那張警官來我們小區是為了?”
“大爺,我來這兒是想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認識照片上的姑娘。”
“姑娘,你拿過來,老頭我看看。”
張天明拿出照片,“就是這個女孩兒。”
看著張天明拿過來的照片,老李頭的神色突然變了變。
張天明看到眼前的老人,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老人的神情從難以置信到惋惜憐憫。
“大爺您認識?”
李老頭猶豫了一下,然後說,“照片上的姑娘我確實認識,叫吳依艾,就住我家樓下。我們兩家上下樓住著,我住四樓,她住三樓。”
“那大爺你方便跟我說一下她的事兒嗎?”
老頭兒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了。
“張警官,坐吧”老李頭指著涼亭的椅子,“咱們坐下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