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有什麽事。”白澤的語氣都不算疑問,淡淡地說。
“你叫什麽名字?”
阮靈在試探這個小孩,她在驗證自己的猜測。
“跟你有關系?”白澤冷冷地回答。
他真不懂現在女孩子都這麽沒有下限嗎?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都想圖謀不軌。
“你是不是搶佔了他人的身體!”
阮靈一下子有些急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沒說什麽,這個臭小子怎麽先不耐煩了。
“搶佔?”白澤一副看傻子的樣子問道。
「不是我說,這年頭精神病怎麽亂跑呢。」
“你的鎮靜讓我更加確認你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阮靈沒有了剛剛笑眯眯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那你說說,我是什麽?”
白澤斜眼看著比他高的女子問道,此時他明顯有了一點耐心,畢竟面對精神病,還是要友好。
“奪取他人身體,此為奪舍,懂?”阮靈嚴肅地說,“你這樣會傷害這個身體的主人。”
“那按你的意思是我很危險?”白澤有些想笑地問。
“不,我覺得你沒有惡意。”阮靈扭頭看著白澤道,“你沒有傷害識破你的我,說明你沒有惡意,所以我想勸你。”
“勸?勸我離開這副身體?如果我不呢?”白澤淡淡地配合著眼前腦子不太好使的小姐姐。
“如果你不肯離開,我會把你殺了。”阮靈做著惡狠狠的樣子對白澤說。
“嗯好,我馬上離開,今天晚上行嗎?”
白澤有些想離開了,但考慮此次對話的對象特殊,還是輕聲哄道。
“走之前告訴我這副身體的主人叫什麽吧。”阮靈叫住了邁開腿的白澤。
“白澤。”
“白澤……”阮靈低著頭重複,再次抬眼,白澤已經走到了白右丞身邊。
“哥哥,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我看你心情很不好。”白右丞擔心地問。
“沒事,就是遇到一個從病房跑出來的人。”白澤看著白右丞,眼神堅定地說道,“你以後不要跟她多接觸,知道嗎?”
“嗯嗯!”白右丞也不在意什麽,但哥哥說的都是對的,他永遠讚同哥哥。
不過阮靈說的奪舍讓白澤陷入沉思。
「也就是說自己不是重生,而是將幼年的白澤的身體奪取,那麽真正年幼的自己,又去了哪裡?算了,指不定那是個神經病。」
整個下午,白澤都心不在焉的,他在思考,思考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處境。
“哥哥!”白右丞跑過來打斷了他,“你在想什麽啊?我們該回家了!”
「這麽快嗎?」
白澤在心裡感慨著,起身將書收拾進書包,跟著白右丞出了教室門。
“哥哥,剛才媽媽來電話說要我們去爺爺那兒。”白右丞坐在車上對白澤說。
“嗯,好。”
爺爺,在白澤的記憶中,對爺爺的回憶很少,爺爺在他十二歲那年心臟病突發去世,而自己連他最後的葬禮都沒有參加,雖然因為他的偏心,白澤對他的印象很差,但也沒有過於苛刻,白澤還是覺得他對老者有愧。
爺爺的品味還是蠻高的,一個人住在郊外的別墅裡,奶奶走的早,兒女孩孫們總會輪流來陪他。
遠遠地,白澤就看見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門口,一下車,白右丞就張開雙臂撲了上去,嘴裡大喊:
“爺爺!”
活脫脫一個葫蘆娃撲爺爺現場。
“哎!乖孫!”爺爺一臉開心地抱住白右丞,看都沒有看白澤一眼就拉著白右丞往屋內走,保鏢和保姆也跟著沒理白澤,只有白右丞扭頭對著白澤喊了一句“哥哥快來!”
白澤心裡瞬間暖暖的,白右丞曾經也是溫暖了他的天使啊。
“來,乖孫,看爺爺給你買了什麽。”老人將一個盒變形金剛遞到白右丞手裡,看得白右丞兩眼放光,那是他想要了很久的玩具!
“謝謝爺爺!”白右丞瞬間高興得原地起飛,舉著玩具開心地說道。
這一幕被白澤看在眼裡,但並沒有多大感覺,因為長期的一個人讓他對親情沒有太多的渴望,不過本來也不感興趣。
“哥哥。”白右丞轉身看到了白澤,趕緊跑了過去,“看,爺爺送我的變形金剛。我們一起玩吧!”
“不用了。”白澤笑了笑,“右丞自己玩會兒吧,哥哥還有些事情。”
“啊?”白右丞看著白澤,滿腦子的問號,“哥哥你怎麽了?”
“好了。”白澤有些話想跟爺爺說,但他不想牽扯白右丞,“哥哥很快的。”
“好吧,那右丞在樓上等哥哥哦。”白右丞只有七歲,他心裡還沒有那麽多世俗,沉浸在有變形金剛的喜悅中,白右丞往樓上跑去。
如果現在的白澤是個普通的小孩子,估計會嫉妒地一把推開白右丞,但他是白澤,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哥了。
“爺爺。”雖然面前這個老者並不喜歡自己,但白澤還是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哼。”老者看了白澤一眼,算是應了一聲,徑直坐在褐色的沙發上,與剛剛的慈祥完全不同,“你有什麽話趕緊說。”
白澤沒有氣,走向前說道:“對不起。”
白澤的一句話讓老者很是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麽白澤會突然這麽說,然而白澤是在替自己沒有參加他葬禮的自己對他說對不起,盡管不知道這一世他會不會參加老爺子的葬禮,他還是想對老人道歉。
“你這是什麽意思?”老人摸不著頭腦,但看白澤的表情又不像是開玩笑,“你犯什麽錯了?”
“不孝之過,望爺爺原諒。”白澤的眼神很堅定,語氣中有些滿滿的不容質疑。
“不孝?”老人更懵了,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眼神讓白澤看出了他的不知所措。
“沒什麽,爺爺,孫子打擾了。”白澤轉身離開,老人想叫住他,可抬起了胳膊,卻沒有叫出口。
晚飯的餐桌上,老者為白右丞不停地夾著菜,哄著白右丞吃飯。
老者並沒有過多在意他的話,權當他犯病了,不過白澤想做的已經做了,領不領情跟自己沒有關系,不過是自己心裡上過得去就行了。
睡夢中,白澤仿佛進入了自己的神識海,浩曠無垠,而自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你是誰?”稚嫩的聲音熟悉而又冷酷。
白澤四處張望,這是他自己,小時候的自己的聲音,他想找到另一個自己在何處。
“你不用找了,我在這。”一位小孩出現在白澤眼前,一大一小的面孔,白澤愣在了原地。
「所以……幼年的我的靈魂沒有消失,成年的我的靈魂佔據了幼年的自己的身體?這根本……就不是重生……那個精神病小姐說的是真的啊。」
白澤有些不相信,他看著面前小小的身影,他深深地懷疑自己,霎時間,時間定格,他的靈魂開始化為金色的熒光,消失在那個蒼涼的神識海。
“出去吧,這裡不屬於你,這是我的身體,你不屬於這個時空。”小白澤的聲音中帶著冷漠,這也算是他對未來的自己的靈魂,最後的幫助了吧。
「別怪我,因為你不屬於這裡,幼年的我的靈魂不消失,成年的你就永遠是個奪舍他人身體的靈魂,注定會被挫骨揚灰。你沒有忤逆神,你會在屬於自己的地方,活得更精彩。」
隨著一道彩光,白澤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色彩繽紛的環境猶如人間仙境,自己是二十多歲的身體,身上的真實感讓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死過一次,那這裡,算是天堂?
“歡迎來到——呃……這是哪兒來著?”空中響起一位女子的聲音,細膩卻又突然翻車。
「呃……這小說常有的調調……還有,為什麽做個介紹也能翻車啊。」
“歡迎來到——第四維度宇宙,這是一個玄幻的世界,你所想象的,在這裡都能實現。這裡沒有金錢,但又利弊,沒有集團,但有家族,這是最平衡的宇宙,生死更替,宿命姻緣,這裡都會存在,祝您好運,新人。”
「呃……你這……不等於說廢話嗎?呸呸呸,文明用語,罪過罪過。」
不過想想,自己又稀裡糊塗地來了個別的世界,竟然還有些放不下白右丞,算了,不想了,做人要面對現實。
“喂!那邊的小子!你在這兒幹什麽?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
雄厚的聲音震耳欲聾,小子?那大叔在叫自己?白澤扭頭朝聲音方向看去,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叔正站在他不遠處,一身黑色的古裝便衣,身下是一隻強健的黑馬。
白澤看著大叔剛過肩的黑發和那一身黑色長衫。
「這是……古裝?所以所謂的第四維度宇宙就是古代?不對,玄幻的世界,也就是說,它是有魔力的古代。」
白澤思索著,大叔已經到了跟前。
“喂,小子!”大叔看著很嚴肅,“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看你這樣子,你是誰家的孩子?。”
“啊?我……”白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才不承認自己一下子愣住了呢。
“你叫什麽?”大叔有些不耐煩。
“白……宸”既然來到了新的世界,那就擺脫白澤這個負擔吧。
男子有些震驚:“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麽?”
“白宸。”
“那好!你跟我過來。”男子緩和一下情緒,把白澤拉上馬。
“坐穩了!”說著一揚鞭,馬蹄蕩起灰塵,白澤……不,白宸的未來將在這裡延續,且當他重生在小時候自己身上那次是場夢吧。
馬停在了一所木屋前,木屋看起來明顯有些老舊,卻透著滿滿的煙火味,推開門,裡面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幾盞燈,兩把椅子。
“進來吧。”大叔先進去,讓白宸也進來。
“你到底是誰家的?”大叔明顯不是很耐心。
“我……不知道。”白宸連這裡的大況都是猜的,哪還知道什麽誰家的。
姓白……我們這兒沒有姓白的,如果說姓白,那整個世界,就只有那一個家族……可那裡的人為什麽會到這兒。
大叔思考著,他很懷疑白宸在騙他。
“說!”大叔拎起來白宸的衣領,“你到底是誰?”
“我……我真叫白宸。”白宸有些手足無措。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大叔看了白宸一會,松了手,有些抓狂自己為什麽找了這麽個麻煩,丟下吧,不行,留著吧,更不行,萬一真的是那一家族的人,他人頭都不保。
“你先跟我回鎮上,我帶你換一身衣服。”大叔想了一下,決定先給白宸做一個簡單的安置,然後跟鎮長商量一下。
大叔帶著白宸再次揚長而去。
“大叔,您叫什麽啊?”
“你叫我趙大叔就好。”
趙大叔帶著白宸直接去了好友的裁衣店,好友一看趙大叔,趕緊出來招呼。
“哎呦,老趙!什麽風把你這麽個老東西吹來了?”
那掌櫃的跟趙大叔的關系明顯很好。
“去去去!我這兒有個人,你給他做幾身衣裳,裡衣外衣都要,錢我一並給你。”
“嘿呦!這小夥子不錯啊。”掌櫃讓人把白宸帶下去,自己把趙大叔拉到一邊。
“老趙,我看他不是這帶人,你在哪發現他的?”掌櫃的神情明顯有些嚴肅。
“東邊山上的封印眼,我巡邏的時候看見的,最重要的是,他姓白。”趙大叔沒有選擇對好友隱瞞。
“姓白!”掌櫃有些激動,但還是盡量克制自己的聲音,“確定嗎?”
“我看人這麽多年,他沒有騙我。”
“這樣……我看著他,你去找鎮長。”掌櫃想了想,說道。
“正合我意,我先走了。”趙大叔走到門口,上了馬,疾馳離去。
掌櫃的想了想,去了後院製衣房。
“小夥子,挑好料子了嗎?”
“這個就好。”白宸指著一塊藍天飛鶴布料。
“就這一個?你多挑一些吧,我一次性讓他們給你做了。也不麻煩。”
“這……我付不起。”白宸想拒絕,畢竟付錢的不是自己。
“沒事,就當叔送你!”掌櫃的一看,大手一揮,闊綽道。
“那……那您幫我挑吧,我也看不出來好不好。”作為一個商人,白宸清楚掌櫃給自己的不會很好,也不用承太大人情,可掌櫃下一步的做法讓白宸有點蒙。
“那行,你”掌櫃指著一個小夥計道,“把咱家最好的料子都取一部分給這小哥做衣服。”
啊?這掌櫃會不會有點太豪爽?白宸有些不敢相信。
“不用了不用了掌櫃……”白宸有些受不住,“我穿不了那麽多的,而且趙大叔還等我呢。”
“那不用了,等把所有的衣服做好你穿上,你總不能一直穿這麽一身奇裝異服吧,你讓別人怎麽看你?”
掌櫃說的句句在理,白宸一句話都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