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神的下場……是什麽?」
快要黎明的夜晚,深藍色的天空罩著明亮的都市,街道通明,明亮與昏暗,從城市的頂部分開,街道有盡頭,而天空,漫無邊際。
白澤站在天台的邊緣,細碎的發絲微微遮住他的雙眸,而他身後大概五米的地方,站著一排衣衫整齊的西裝男,和為首的一個與他有著血脈關系的男人。
“白澤,你慫什麽慫啊,你跳唄,我又不攔著你。”
那男人開口便是諷刺,接著就開始了他的臨別贈言:
“白澤,你知道嗎,不管我怎麽努力,你永遠比我優秀,不過,現在好了,你惹怒了神,那是神,終於啊,你沒有好果子吃了。”
“從小啊,不論是外貌還是成績,你永遠比我好,永遠是別人家的孩子,我記得唯一一次你比我低,還是因為你參加什麽競賽,沒有考,白澤,你知道你對我來說算什麽嗎?可敬又可笑的敵人!讓我一輩子都銘記於心!”
“白澤,實不相瞞,你知道為什麽惹怒神的人是你不是我嗎?因為那次主動出來交談的人,是你!”
“右丞,反派死於話多沒聽過嗎?”
白澤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有一些沙啞,但依然可以聽出他的聲音很迷人,還帶著一點點小疲憊。
白澤轉身看向白右丞,目光中什麽都沒有,看不出氣憤,也看不出失意,他不想辯論,只是突然衝上心頭的疲乏感滿滿,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白右丞,
「咱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在一個科技時代相信神的存在,算了,你想玩你自己玩吧,我是真沒心情了。」
白澤向後輕輕一點,整個人失重般落了下去,他閉上了他的眼,甚至久違地不願睜開,二十多年來,他努力地活著,活的讓別人覺得有價值,可是二十多年了,他得到了什麽呢……
樓頂上的人越來越小,白澤轉頭看到了城市道路盡頭的地平線,光透過線條漸漸刺入他的眼,所有的高樓都變得虛幻甚至縹緲。那是晨出之時的哀悼,在他眼裡,是這世界對他最後的溫柔,往事如煙,光陰流轉,他沒有抱怨,因為對他來說,死亡,或許是暗無天日的曙光,是負贅解脫的黎明,是他在最後,唯一的希冀。
“少爺,他畢竟是管理集團的一把好手,就這麽讓他死了?”白右丞身後一個西裝男低聲問道,但他沒有注意到白右丞猩紅的雙眼和攥緊的拳頭。
“我怎麽可能讓他這麽容易地去死啊。”
回答西裝男的是一個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語調,多了幾分平靜。
……
“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白澤隱約聽到這麽樣的聲音,沒以為在說自己,抵不住困意地繼續睡著。
“嘭!”
突然,白澤感覺到一個人大喊著撲到了自己身上,壓得白澤猛地驚醒,驚魂未定地反手把那人推開。
「我艸!鬼壓床!」
被推開的白右丞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著坐在床上驚魂未定的白澤,有些疑惑地晃了晃腦袋,拍拍屁股就站起來,湊過來趕緊問白澤:
“哥哥,你怎麽了?不要怕哦,右丞在呢!”
白澤看著眼前的一團,愣了愣。
「這是……白右丞?」
可能是後來他倆關系就惡化的原因,他自己都不記得白右丞多久沒叫過自己哥哥了。
「話說回來,他這是……回到了小時候?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狗血劇情……」
他白澤雖然是人人誇讚的一把手,
但是各類資源其實也都有了解的。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出現一個系統?或者要開始復仇之路?我沒有什麽仇啊。」
白右丞看著哥哥一愣一愣的,頓時嚇壞了,以為是自己壓的,有點慚愧地低著頭,微紅的眼眶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好不好……嗚嗚嗚……”
好家夥,說著說著就直接哭了出來。
白澤回過神看著白右丞,扶了扶額,輕聲哄道:
“沒有沒有,我沒生氣,就是……剛醒有點迷糊。”
白右丞眨著大眼睛,淚眼汪汪,但還是笑了出來,
“嗯!那哥哥我們吃飯去吧。”
一萬點可愛暴擊!白右丞是怎麽長著長著長殘的!
白澤穿上衣服,跟著白右丞下了樓,那時的管家還是桐媽,看兩位小孩下樓,輕聲叫道:“兩位少爺早上好,請就餐。”
白澤輕輕笑了笑,真好啊,至少現在這房子沒那麽空洞。
“哥哥!今天有體育課哎!”白右丞夾起一塊青菜,送進嘴裡說道。
“體育課……怎麽了?”白澤眨著眼睛,小時候的他……很抗拒體育課?他都不怎麽記這些不關緊要的記憶了。
“哥哥你昨天被人挑戰,他不是說這節體育課要開戰嗎?怎麽辦哥哥?你打不過他的。”
白右丞放下筷子,一臉的擔心地睜著大眼看著白宸,活脫脫地在說:
你看我對你多真誠,未來想殺你的怎麽可能是我?
“我要跟人……打架?”
這是個什麽事……白澤根本不記得小時候這回事了,他還以為自己小時候抗拒體育課呢。
「等等……我要跟人打架?這不符合我的脾氣吧,我怎可能跟人打架!」
白澤後知後覺,嘴裡的飯頓時不香了。
“哥哥,要不你別去學校了,我跟老師說哥哥你生病了。”
白右丞思索著說道,一副我真聰明的樣子。
“不了,想你們這群小孩也聰明不到哪去,還能把我怎麽樣。”
白澤很自信地回答。
白右丞看著哥哥,眼神裡全是崇拜,拍著手道:“哥哥!你好厲害啊!”
「要不是你這眼神,我覺得你在罵我。」
出了別墅,白澤下意識地回了頭,可能是真的想看看這個曾經溫馨的家吧。
“哥哥!快點!要遲到了!”白右丞在他前面招手道。
“嗯。”
白澤笑了笑,說起來長大後他就沒怎麽笑過了,甚至被別人吐槽高冷,別人重生都是報仇去,他倒是對白右丞沒有一點恨意,可能是恨不起來,也可能是理解。
寬闊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疾馳著穿過人海,為了把少爺們準時送到學校,魏叔把他車神的車技都彪出來了。
縱使是一直坐車的兩個小孩,也有些緊張。
白澤從車上下來,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不安,這些東西可能一下子就會消失吧,沒有任何把握地,從他眼前消失掉。
“哥!快一點!真的要遲到了!”
“嗯,來了。”
「算了,愛怎怎,不想了。」
(學校舊倉庫)
“我感受到了奪舍者。”一個戴著厚厚鏡框,留著學生頭女生扶了扶鏡框說道。
“奪舍?真有啊?你沒看錯吧?在哪兒?”一個微胖的男生眼神中透著驚訝,滿是不可思議地問。
“他的氣息在咱們學校,不過感覺在小學部。”眼鏡女一臉嚴肅地說。
“小學部?這不就是倩倩的主場嗎?她到小學部絕對沒人懷疑。”胖子打趣地扭頭對著一個懷裡抱小兔子的女孩說道。
“唔……”小女孩明顯有些生氣,從椅子上下來,把手裡的兔子甩了出去,“死胖子你想死啊!”
“咱們什麽時候行動?”在眼鏡女身後的陰暗處,一名一米八多的男子走出來,看著面前的三人問。
“如果他真的是小孩子,到底被奪舍的時間越長越危險。”眼鏡女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不排除是老師的可能。”
“那今天下午你跟著我一起去小學部看看吧。”男子深明大義地提議。
“行。”
……(操場的一角。)
一個看起來很痞的刺頭在自由活動的時間把白澤扯到一角。
“喂!白澤!你不是很厲害嗎?敢不敢比賽跑步?”男孩挑釁道。
“不敢。”
白澤很冷淡,倒不是他怕這個小屁孩,而是他很清楚身體素質是真沒那麽好。
那小孩有些吃驚地瞪著眼,還是很不服氣的樣子,提起來白澤的衣領作勢就要打。
“你起開!不許你動我哥哥!”
趕來的白右丞鼓著腮幫子想將男孩的手拍開,可奈何他本來就比較小,加上被男孩的樣子一下,他的反抗對男孩來說啥也不是。
“呦呵!白澤你還需要小垃圾保護啊!那你是啥?大垃圾?”
男孩惡狠狠地扯開白右丞,用食指戳著白澤的胸脯挑釁道。
“你不許凶我哥哥!”
白右丞雖然被他推倒,眼睛裡閃著淚光,但還是誓死保護哥哥。
「這孩子,小時候就喜歡自己喜歡到這種程度?我都有些感動了。」
“你閉嘴!有你這個小垃圾什麽事兒?”
男孩走過來,揮拳想打白右丞。
“如果你覺得打了這一頓,你能平平安安地從這個校門走出去,你盡管打。”
白澤不幹了,冷冷地開口。
“哼,白澤,你這個慫蛋少嚇我,我可是學跆拳道的!”
男孩沒有再看白右丞,轉身對著白澤唾棄道。
“呵,你挑釁我的資本是什麽?你年級多少名?你跆拳道幾帶?”
白澤冷著臉懟道,著實鎮住了男孩,不,嚇住。
「哼!小子,我打辯論的時候你爸爸正上小學呢。」
“我……我爸可是國內五十強的老總!”男孩瞪著眼,看起來很驕傲的樣子。
“所以呢?你年級第一了?”白澤本來想給他扯公司利益的事,想他也聽不懂,乾脆用小孩子最在意的東西吧。
“你……成績好又怎麽了?我就是要打死你!”
男孩看起來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哭嚷嚷地說道。畢竟任何一個一年級的小孩,都對成績有所在意。
“成績好就是比你厲害,說不定未來你爸的公司,就是被我搞垮的哦。”白澤走近他,在他耳邊幽幽地說。
“不行!那是我爸爸的!不給你!”男孩有些激動地吼叫著。
「這孩子……搞垮是送的意思嗎?他是不是誤會了啥。」
“那你就要好好學習,將來別讓我把你爸爸的公司拿走。”白澤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頭,一副哄小孩的樣子,看得一旁的白右丞震驚又難過。
“好!我一定好好學習!我要好好學習去!走了!”男孩一副猛然醒悟的樣子,向操場走去。
「突然有種拯救銀河系的成功感。」
白澤看著他遠去,有些忍不住地笑了,那時候,少年欣慰的笑容映著光,把白右丞看呆了,小臉一紅。
“嗯?”白澤看著紅著臉站起來的白右丞問道,“怎麽了,右丞?”
“哥哥……”白右丞像小女生一樣忸怩著,“你都沒有摸過我頭,對我笑。”
啊?白澤傻了,他小時候面對這麽乖的正太都沒有笑過嗎!
“抱歉哦。 ”白澤走上前,摸了摸白右丞的頭道,“不生氣了哦,謝謝右丞今天保護哥哥,以後哥哥每天都會努力笑的。”
白右丞害羞的低著頭應道,“嗯!”
“好了,我們要上課了哦。”白澤拉上白右丞的手向操場走去,不得不說,小孩子真的都是群可愛的生物啊。
與此同時,眼鏡女也從倉庫出來要回教室,恰恰碰到了白澤,這種強烈的靈力波動很奇怪,眼神裡情緒複雜,走上前想確認自己的猜想。
“你好啊小朋友。”眼鏡女彎下腰給白澤打招呼。
“我不好。”白澤被人堵住,雖然不知道對面是誰,但還是冷冷地說道。
“我叫阮靈,你叫什麽?”阮靈笑著問白澤。
“……”
白澤隱隱覺得這女的來意不善,雖然笑著,但絕對有別的目的。
“你是誰啊?你為什麽靠近我哥哥?!”
白右丞像是一個護主的小狗一般,奶凶奶凶道。
“小朋友,你先去玩,姐姐有話對這位小哥哥說,好不好?”
阮靈也並沒有介意白澤無聲,耐心地勸了白右丞,畢竟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白右丞可能會很危險。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白右丞顯然很不情願。
“右丞,先去,一會我一定會到的。”白澤轉身拍了拍白右丞的肩膀,示意他離開。
“唔……好吧。”白右丞依依不舍地離開。
阮靈扶了扶眼鏡,看著白澤,兩個人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