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一粉衣女子輕輕地抱著一位充滿書生氣的白衣男子,兩人在涼亭下一起賞著杏花,片片花下,兩人顯得和諧又溫馨。
“夫君,馬上就是我們大婚了,能嫁給你,媚兒真的好幸福。”女子的面上寫著清純可愛,滿面的春風清純讓人很難與剛剛那個叫他“官家”的人聯系在一起。
「果然,黑化後的人黑化前都是小清純。」
“媚兒,我曾說過,待我功成名達,許你花前月下,如今我已高中探花,我來娶你了。”那書生一臉的深情,眼神中沒有半分猶豫,那瞳孔裡映著那個乖乖的女孩——媚兒。
“好。”媚兒往書生的懷裡又鑽了鑽,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我要跳過,不吃狗糧。」
“新娘子,上花轎了!”媒婆的聲音傳來,一身紅嫁衣的媚兒被人扶著上了花轎,探花娶妻的陣仗還是比較大的,道路兩旁都是想一賞新娘子芳容的路人,整條路都掛上了紅燈籠,嗩呐一吹,別說多熱鬧了。
“小姐,我敢打賭,到不了家門,姑爺就會在半路侯著了。”走到半路,媚兒的丫鬟打趣道。
“嗯。”媚兒此時心裡十分緊張,磕磕絆絆才吐出來一個字。
“小姐,你不要緊張,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您還怕姑爺不成?”
“我……只是……能用這樣的身份現在相公身邊,激動而已。”媚兒此時本來就紅潤的面上添上誘人的情動,要不是蓋頭蓋著,定是女子看了都心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夜裡,媚兒坐在婚床上,雙手老老實實地疊放著,直至聽見門“吱吖”一響。
她緊張地扣著手,卻沒有再聽見往裡走的腳步聲。
“夫君?”媚兒小聲地問道。
“嗯。”
媚兒此時心裡一百個激動,今天晚上,她將完完全全屬於她的男孩。
蓋頭被挑開,媚兒動人的容顏出現在探花眼前。
「果然,女子嫁人那天最美是真的。」白宸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由得吐槽。
“媚兒……你先自己睡吧,我今天……有事去書房。”那男人很不解風情地破壞了本應該有的洞房花燭夜。
“啊……”媚兒明顯有些失落,但還是懂事地笑了笑,“好,夫君你去吧。”
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媚兒歎了口氣,坐在鏡子前開始摘頭上的首飾,不久忽然聽到窗外有些吵鬧,便走過去張望。
這不看還好,一看白宸趕緊捂住伊伊的眼睛,因為跟著媚兒的記憶,窗外是那探花與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在……“打架”,還是正衝著新娘子的窗戶,在新婚第一天!
「我艸,這男的可以啊!這麽漂亮的新娘不要,去跟人那啥?他不冷嗎?」
隱約還可以聽見傳來的對話聲。
“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被……姐姐……發現……”
“別理她,今個哥哥先喂飽你再去找她。”說著男子的手便摁在了那女子的某處。
“嗯……”又是一聲叫喚。
「太行了,這男的是真的可以。」
而畫面中的媚兒看到這一幕,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默默地關上了窗戶,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坐在鏡子前卸妝。
媚兒在冰冷的婚床上躺了一會,就又聽到門“吱吖”一聲,探花衣著整齊地走向床上的人。
“媚兒……等急了吧,
剛忙完,抱歉。”男子輕輕地吻上媚兒的唇,熟練地開始摸索,卻沒有看到媚兒眼角的淚水。 「這人腎真好,到底是書生還是將軍啊,剛辦完事就又來辦事。」
白宸輕劃將這旖旎的過程跳過,將時間定格在媚兒與探花單獨在書房的一幕。
“相公……若你真的喜歡她,便將她納為妾吧。”媚兒輕輕地對探花道。
“誰?”探花還想充楞,裝作不解地問。
“大婚那日……您臨幸過的人。”
“……”兩人沉默了。
媚兒欠了欠身子,她滿是心痛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地上跪著放聲大哭,她可以是賢妻良母,但她也貪戀那永恆的告白啊,她也喜歡有個人許她永久的諾言啊。
「得得得,跳過。」
“媚兒,我發誓,天長地久,你是唯一,你是我心頭的花,她們不過是你的葉,我碰過她們,但是你才是我的夫人,是我十裡紅妝,明媒正娶的夫人,媚兒,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沒能一生只有你一個女人。”
“好……”
「什麽玩意兒,這麽狗血……我不用看後面的我就知道,她的心劫便是這個渣男吧。」
“那不一定,我覺得她變成這樣應該還有別的原因。”魘在白宸耳邊嘀咕。
「怎麽說?」
“單單是男人,她只會變成一個穿著嫁衣的女鬼,而不是魅惑人心然後將其那個的魅妖。”魘根據自己過這麽久的經驗道。
為了驗證他的猜想,白宸將時間劃到了三個月後,因為在劃的時候大概瀏覽一下,這是這位渣男第一次破口大罵。
“相公……你真的一直在去……那種地方……”媚兒坐在床上,一臉的淒楚,此時的她懷孕三月,而她的相公,卻每日留醉青樓。
“你夠了!我去哪裡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就是一個臭婆娘,人老珠黃,我都不想碰你!滾!”那曾經的探花失去了少年風采,對她滿是不耐煩。
“好。”
媚兒此時心裡如刀絞一般疼痛,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她可能都撐不下去了。
“夫人,夫人,老爺他……帶了一個青樓女子回來,說要封她為二夫人……現在那個女子正……朝您這邊過來。”這時那個曾經逗她的丫鬟跑過來,一臉的慌張。
“嗯。”媚兒收拾了一下,端莊地坐在椅子上,至少名分上,她還是一家之母。
“姐姐可真是……人老珠黃。”進來的女子扭著纖腰,笑著打趣。
“放肆!這就是你對主母的態度?”媚兒沒有說話,身旁的丫鬟倒是先開了口。
“你算個什麽東西!”那女子直接一巴掌打在丫鬟臉上。
「親眼目睹了古代女子的……暴力,長見識了。」
“姐姐,你不如多打扮打扮,應許老爺還能看你一眼,學學妹妹,身材是必殺。”
那女子一身放蕩,扭著身子離開,媚兒憤恨地看著女子的背影,瞥眼看見小丫鬟,趕緊安慰:“你沒事吧。”
“夫人,我沒事,我就是……氣不過。”丫鬟的臉明顯紅腫,可在這裡,哪還有她這個夫人的地位呢。
「說實話,我真心沒興趣看不下去了,為什麽你還看得津津有味?」
“你不懂,這是天生對瓜的喜愛。”魘目不轉睛地解釋。
「你要是純粹為了吃瓜,我可不往下看了。」
“別別別,這不這女人身上全是屍氣嘛,總得看看屍氣怎麽來的吧。”魘趕緊討好,畢竟不能讓人打斷他吃瓜。
“相公!救救她!她也是您的骨肉啊!救救她吧!”
女子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可是沒有人同情她,就像是一個垃圾一般,不被人理睬,甚至有人想踢上一腳。
“相公!她是無辜的,我認,我都認了,我不做大夫人了,大夫人我讓給那個人,您救救她,救救您的孩子!她才滿月!她不會有罪的。”
“哼,早點讓出來不就好了。”那男人冷哼一聲,命令手下的人,“把這個女人拖下去,仗責三十!”
一群男人圍上來,將媚兒拉了下去,她的孩子被一個老嬤嬤抱著,冷著眼看著她。
“打了這麽久,愣是不叫一下,這女的還挺倔。”其中一個拿板子的大漢吐槽。
“害,奉命辦事,打就行了,別多惹事。”另一個撐著板子,不耐煩地說道。
「這有什麽好吃的?」
“哎呀!白宸,再看會。”魘倒是很感興趣。
「那我跳過,直接看她怎麽死的行嗎?」
“行。”魘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隨著白宸手指滑動,淒楚的聲音傳來。
“這女人好像連她的女兒被摔死了都不知道。”
“害,可憐人啊。”
在刑場上的媚兒聽到了這話,她心灰意冷,她最後的支撐也沒有了,她愛的少年變了,她的孩子死了,她的家人亡了,她……回不去了。
“啊!我恨你!恨你一輩子,我用我這一身骨血詛咒你,詛咒你永世不得超生!詛咒你的子嗣活不過一個月!詛咒所有跟你有聯系的人都受盡凌遲之苦!我詛咒你!啊!”
媚兒化為了白骨,一堆飄蕩著黑煙的白骨,她的詛咒一一應驗,她卻永遠無法恢復肉身,無法入輪回,因為她用她的骨血詛咒了那個傷她一生的人。
「所以她的執念應該有三,一是那個渣男,二是她的孩子,三是她的魅力。」
“不錯,她這種情況,讓她入夢門吧,永遠活在自己的美夢中,知道死去。”魘有些同情地提議。
此時,白宸揮手打散了那畫面,有些同情地看著女人。
“隨意窺探他人過去,你們良心上過得去嗎?!”女人的聲音中滿滿的怒意。
「確實不太好。」
白宸沒有說話,碧海珠在他的手中陡然放大,變成了一個將白宸遮住的深藍色漩渦,劍陣在這漩渦的作用下消失,媚兒化為一團煙霧四散逃離,卻仍抵不住這強悍的吸引力。
“這裡沒有那個探花,只有那個把你捧在心上,一心一意的少年,你可以看著你的女兒開開心心地長大,我為你打開夢之門,睡吧。”
魘稚嫩的聲音透過碧海珠傳出,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聲音才可以被人所知曉。
“不要!不可能!你不過是一個考生,我怎麽可能毫無反抗之力!”媚兒現了形,化為一具完整的白骨,卻渾身冒著黑紫色的煙。
「當代白骨精?可以啊!」
“你不需要知道。”白宸冷冷地打斷了女人。
漩渦的吸力讓白骨毫無掙扎之力,隨著那渾身冒著紫黑色煙霧的白骨一點點被吸入漩渦,周圍的一切開始慢慢化為灰塵消失,直至煙霧完全消失,漩渦驟然變小,又化為一顆黑紫色的珠子落在白宸手心。
“白宸,我要消化一會,勸勸這個媚兒,這段時間不要隨便叫我。”魘懶洋洋的聲音傳來,白宸輕應了一聲,碧海珠便化為一團白汽消失在空氣中。
此時周圍是古老的街道,破舊的房屋訴說著它的陳舊,看起來荒廢很多年了。
“白宸!白宸!你在哪?”白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白宸循著聲音,很快找到了白暮。
“哎呀你去哪了?急死老子了。”白暮一上來就像有些不耐煩,“小爺找個水的功夫,你怎麽就不見了。”
「他可能忘了之前的事情,還是不說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識路,我沒動地方。”白宸看著白暮,淡淡地回答,他有百分百的把握,白暮這個路癡肯定會信。
“啊?行吧。”白暮不出白宸所料的信了。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吧,明天再出發。”白宸提議道。
次日清晨,白宸將睡夢中的白暮拉起來,抬手,隨著力量匯聚,在腳踝高的地方,點點金光匯聚成一柄修長的光劍。
“這是打算禦劍了?可算爸爸沒白養你啊白宸!”白暮滿意地一下子站在劍尾。
「我絕對是給他臉了。」白暮取出一個蘋果塞住他的嘴。
“伊伊,帶你飛啊。”低頭輕輕撫了撫他胸口的小兔子,沒有再理白暮。
兩人前進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便出了村落,這個環境格外熾熱,讓白宸有些反感。
「這試煉真的讓人惱火,動不動穿什麽地形啊。」
身下是黃褐色的沙漠,由於海拔優勢,白宸看到了盡頭的粉色林海,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弱弱的話語,往下看,隱約看到三個人排成一隊,拉著陷入流沙的人。
“師弟!不要掙扎,慢慢地,我來拉你,不要動!不要把手陷進去!”
“抓住我的劍鞘!別動,安靜,不要把手陷進去!”
“好好——慢慢地……握緊……”
“啊!”拉他的師兄感受到那一面松手,整個隊伍一下子坐在沙子上。
被救的人沒了力氣,松了手,沙子將他重新埋沒,他有些絕望了,走之前還有這麽多人為他拚過命,他心滿意足了吧。
“師兄,如果我死了……幫我向我娘道歉……我沒能傳宗接代……沒能給她生個大胖小子……沒能……咳……對不起……先走一步了……”
流沙中的人的胸腔被悶著,說話明顯有些困難,眼睛裡閃著淚光,他稚嫩的面孔添上成熟與絕望,閉著眼打算面對這一切。
“不許!我救你,你自己跟她說!”那師兄瘋了一般趴向前,嘗試用手抱住師弟的肩膀把他拉上來,近乎嘶吼道。
“我告訴你,你要是死在這裡,我就跳下去殉情!”一個女孩吃力地對著流沙中的叫喚,她跪在那裡,豆大的眼淚掉在沙子上,卻又瞬間蒸發。
“對,你嘗試把手伸出來,我們拉你!快!”最後的一名男子也滿臉的汗。
“我……對不起……我手上沒力氣了……”
這時,一根根藍色的絲帶從天上墜下,流沙中的人僅露的部分輕輕纏住,隨著絲帶緩緩上升,那人的身體也被緩緩拉出來。
三人愣在原地,紛紛站起來,看著那藍色絲帶在將師弟扔在安全的地方。
“阿木!”女子叫一聲,跟上去,跑到被甩下來的師弟身旁。
師兄和另一個男子順著絲帶抬頭仰望,太陽遮住了他們的視線,卻還是看到了太陽下的一道漸漸遠去身影,襯著光,神秘卻威武。
“我等謝過兄台。”雖然不知道那人能不能聽見,師兄還是彎下腰,對著白宸在天空的背影抱拳行禮。
「行禮就不用了,如果再遇見,我倒是可以教你們怎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