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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之河》虛無的抗衡
  科裡斯特差點拉不住衝到伊裡奇面前的希爾,自己搭檔這突然的態度轉變是他意想不到的。

  按他自己的想法,就算伊裡奇身份不明來意不清,希爾也不至於生這麽大火氣。雖然,他對伊裡奇知曉的各種事情也有過質疑和揣測,可這個人並沒有做過有礙案件偵查的事,實際上,正是因為有了伊裡奇,他們的案件推進度比平時還要快了一些。

  “加裡,你冷靜一點!”

  希爾才不理會搭檔的勸阻,身體還在拚命向前靠:“你到底有什麽企圖?”

  伊裡奇仍舊是淡漠的神情,對面那頭火爆的氣勢好像和他沒什麽關系:“我的企圖從一開始就告訴你們了,我要找到凶手。”

  “噢,夠了,”摟著搭檔的科裡斯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希爾苦大仇深的臉上變成了疑惑。

  看搭檔正在恢復平靜,科裡斯特也順勢松開對方。他看看希爾和伊裡奇,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喂,你們在幹什麽?簡直就像一對幼稚園的小孩在吵架!”

  不說還好,對方這麽一說,希爾突然就被人戳住了軟肋。失語的他找不到合適詞匯反擊這麽形容他的家夥,他現在的樣子,的確會讓人聯想到幼稚小孩的打鬧。他盯著搭檔無所顧忌的笑容,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話。

  “戴維,你這胡說八道的混蛋!”

  科裡斯特見搭檔這麽諷刺自己,立刻搖擺著自己的雙手反對:“噢,你可不能這麽說自己的搭檔,而且我並沒有覺得自己說錯,好吧,我承認我的修辭方式有些誇張。”

  “戴維,我認為你現在更應該去問問這個房間的另一個人,他到底是誰,他還知道些什麽。”

  “加裡,你真不專業,”科裡斯特搖著頭從他身邊擦過,轉向伊裡奇,“我可以理解加裡的憤怒,因為他對你多付出了一份信任,他不希望你欺騙我們……”

  伊裡奇目光落在希爾背對他們的影子處,說話的聲音夾雜些悵然:“可我並沒有做什麽傷害你們的事情啊。”

  科裡斯特點頭,凝視著對方的眼神閃耀出真誠的光:“可如果你能好好向我們解釋你是誰,或是你知道什麽,我們才願意繼續相信你。”

  “好吧,”伊裡奇的爽快讓希爾意外的轉過身來,他以為,對方聽到這些話後,會二話不說的摔門而出。而且據他這幾天的觀察,這個人對案情細節的穿引,嘴上死不放棄的堅持,會讓人把他設想成為不易妥協的牛皮糖。

  “你能確定你說的東西不具有隱瞞、欺騙的性質嗎?”希爾應該早就料到,對方知道的事,肯定比他們所知道的複雜得多。

  “當然,是時候告訴你們一些事,而且,我認為這對我們都有幫助。”伊裡奇離開倚靠著的門,坐到了床的一側。

  “艾文死之前的我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就是吃飯、睡覺、工作,慢慢度過了無生趣人生的每個人……”伊裡奇說到這,無意的自嘲一笑,“在艾文死之後,我的生活被完全打亂。這個世界上只剩我一個人了。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大概是外出工作,一去不返,而我母親前幾年也患病離開。艾文意外死亡,我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可以依托的,是,我是有過那麽幾個女朋友,有過幾個不鹹不淡的朋友,工作同事。但他們無法從實質上,改變我的困境,我隻想著去做一些事,做一些可以改變我自己的事……”

  科裡斯特悄悄看了眼希爾,

對方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他能感覺自己現在也是這個狀況,  雖然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傾聽別人的不幸遭遇,不會有什麽好面容呈現出來。

  “艾文的死一直不能讓我平靜,對於凶手,警方完全沒有最終答案。我能去哪找答案呢?誰來告訴我,凶手在哪,他什麽時候該接受法律的審判?我不能坐以待斃,我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過去的一年時間,我的所有精力全部都用在了追凶上……”

  “你這一年時間都在追查凶手?”希爾幾乎可以想象到這旅途的艱難心,“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不,我有必要,”伊裡奇大聲打斷他,“我不相信警察,甚至懷疑他們在刻意隱瞞案情,隱瞞真實的凶手!”

  “我們不是這樣的人,”科裡斯特輕咳一聲,“我們也想知道凶手是誰,要不然,也不會在這間客房裡……”

  “我知道,”伊裡奇低頭時音調也降低了一些,“我很感謝你們為我做的事,真心的。”

  聽對方這麽道謝,希爾忽然為剛才的衝動感到了些許悔意。

  他慢慢走到伊裡奇旁邊坐下,卻不敢直接和對方直視著說話:“你這麽一年是怎麽過來的,找到凶手的蹤跡了嗎?”

  伊裡奇淺笑著:“我不是警探,沒有特權,供查詢的資料幾乎沒有,只能靠自己笨拙的方法去調查。”

  “但你平時還需要工作吧?”希爾認為這種事情對常人的要求難度太高。

  “我之前打工存了一些錢,艾文死後,保險公司,還有他所在的貨運公司也賠了些錢給我。從我開始下定決心調查案件,我就不再管其他的事。有時候確實蠻慘,特別是錢都用完的時候,只能和朋友借,要不然就去酒吧打短工……”

  科裡斯特同情的歎了口氣:“在我擁有查案資源和相對時間時,每一個案件也都艱難重重,你怎麽做到的?”

  “或許是痛苦吧,”伊裡奇右手拂過自己的胃部,“身體和心靈上的痛苦,像在修行。”

  希爾想起昨夜對方的掙扎,他身上似乎不止胃病這類的病狀,這個家夥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構造?

  “你昨夜是什麽病痛發作,看起來不像胃病?”

  “工傷、精神疲憊,當我從線人口中套些消息的時候,需要錢,但是獨身闖入攜帶暴力和黑暗的窩點時,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偷偷混進來的人……”

  正如伊裡奇敘述的那樣,為了一丁點與自己兄長有關的信息,他幾乎混跡了各個消息的來源點:兄長工作出沒的地點,遇見過的客戶,和誰有過節等等。

  有次艾文因出手相救一個被混混暴打的老人,這些混混也都上了伊裡奇調查目標的記錄本。在各種各樣的線索追擊裡,為查找到彼此有關聯的人物,他偽裝過嫖客、癮君子,日夜混跡於城鎮的黑暗角落,為的只是套出一些與案件有關的線索,

  他總是馬不停蹄地奔跑在路上,出入別人不敢去的喧鬧黑市。他也並不是電影裡的萬能超人,每次被看他不順的混混百般刁難時,他惟有同那夥人玩了命的拚鬥。哪怕在對仗的過程中鮮血淋漓,他也要支撐著自己去追問那些混混,就算那些人咒罵他是個瘋子,精神病,他所有的堅持都隻為獲取一點,哪怕事後查證無用的案情線索。

  他才開始查案的時候,就丟掉了超市客服的工作。老板受夠了他沒完沒了的遲到,他臉上那些來歷不明的淤青已經嚇走了他足夠多的客戶。丟了工作後,伊裡奇還是沒有放下查案的念頭,沒有了定點時間的束縛,他的調查比原來更瘋狂。

  為了湊夠調查的費用,他搬出了和哥哥一起租借的房子。但是分心於查案的他,還是無力承受生活之累。

  有幾次他餓暈在調查的路途中,蘇醒後有很久,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幾天沒吃東西,而睡眠的意義在他繁忙的奔波中更顯微小。

  風餐露宿不過如此,從各種爭執和衝突中帶來的身體傷痛,他也只能隨便噴灑些便宜的藥劑草草了事。並不根除的頑疾,沒有及時清理的傷口,日積月累,終於成為了了他身體的負累。最要命的是,看不見傷口的地方,卻把病痛留在了骨頭上,每當寒風呼嘯,冷雨侵襲,這些病痛都像幽靈遇到了可以肆意瘋狂的黑夜,在他的身體裡興風作浪。

  “你太可怕了,”希爾說這句話的時候,喉嚨裡哽塞得難受,“為什麽不嘗試去過另一種生活?”

  伊裡奇緩慢地搖著頭:“不,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麽?”希爾從沒有這樣痛恨過人類的固執,而恰巧,伊裡奇就是這麽典型的一個代表。

  “希爾探長,你以為我們正在走的道路,會有另一種選擇嗎?”

  “為什麽不可以?”希爾生氣的反問,“你現在就可以把事情交給我們,然後回去找份工作,好好生活。”

  伊裡奇盯著一臉認真的希爾,忽然就笑了:“你知道什麽是不可避免的命中注定嗎?”

  “別和我扯宿命論。”

  “不,探長先生,我深深的知道,一千種選擇之後,我們還會重逢在這間酒店,探討著不要這個‘可能’發生。”

  “我不相信。”希爾厲聲反駁,“如果我現在讓你收手呢?”

  “你不會,探長先生,”伊裡奇臉上洋溢著自信,“因為在下一秒,你會安全陷入這個叫做命運的劇本當中,所有的劇情已經統統寫好了。”

  科裡斯特在旁邊保持了太久一頭霧水的狀態,此刻忍不住插了話:“我讚同加裡的觀點,但是你這麽一說,好像我們真會接受命運的安排一樣。”

  “相信我,”伊裡奇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既然事情都發展到現在的狀態,我們不能回避,叫我放棄調查,就是在回避,我不會回避,因為我不想自己的努力白白浪費掉。”

  希爾和搭檔無法再找到恰當的說辭。伊裡奇說得沒錯,現在讓他放棄,就是對他過往努力的否定,而且他已經把這間事情當成生活的目標,無法想象把一個人的目標從他生活中抽離的場景,除非把這個人的記憶全部刪除,可是人如果沒有記憶,會是什麽樣的生存狀態,行屍走肉?他現在確實也沒好到哪兒去。

  “好了,能不糾結過往的問題嗎,你們難道就不想聽聽,我認為的‘命中注定似劇情’?”

  伊裡奇現在反倒成為了先敞開心扉的人,好像這些磨人經歷是他從別人那兒聽來的一樣。

  “我本不打算和你們合作的,因為我對警探實在沒好感,”伊裡奇坦白了心底的想法,“但是,你們很不一樣……”

  “說的你有很多選擇一樣。”希爾不滿的抱起手臂,他可是一直誠懇待人,哪怕是面對著神經兮兮的家夥。可這麽一說,鬧了半天,人家還是從心底裡防范著他。

  “當然了,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相信的,探長先生,追尋真凶的路上,我吃過的虧就是最好的教訓。”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

  伊裡奇轉頭凝視希爾, 深邃的目光中藏著難以言說的情緒:“人和人之間,哪怕是至親至信,都會有互相傷害的一天,特別是你觸犯到他們的利益……這一路上,我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幫助我,有的人把我視為精神病,還有暗中不想讓真相大白的人,他們時刻都在阻撓我前進的步伐……這間酒店是最大的問題所在,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一年前我在這裡所搜索到的,有利追凶的證據,全部被當地警方銷毀,而他們推辭十分可笑,僅僅是‘這些證據不足以展開調查’。我太天真,把凶手遺漏的線索暴露出來,現在反而什麽都沒有了。”

  說到這裡,科裡斯特和希爾陷入了沉思,兩人互相對望一眼,找不到下文。

  “我能力有限,有很多東西查不到,生活拮據也在各方面擾亂我的調查計劃,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靠一些聽來的荒謬方法把這件事情進行下去。”

  “所以你來犯罪現場過夜?”科裡斯特不解的問他。

  “這不是重點,你要知道,當所有事情都沒有進展時,那種絕望的狀態會讓你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是你口中的入夢擒凶?”看來伊裡奇還知曉自己在幹什麽,希爾松了口氣,“你真的就憑這個方法找到了線索?”

  “基於我調查到的現實線索,案情確實有了一些推進。”

  科裡斯特無限驚訝:“你到底還知道什麽?怎麽感覺就我和加裡什麽都不知道了。”

  伊裡奇謹慎地掃視一眼房間,站起身說道:“我們需要換個地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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