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阿難看了一眼丁亮又看了一眼蔣成文。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蔣成文說道:“年少有為。”
蔣成文對他笑了笑,說道:“不算是,我就是純粹玩玩而已,主要是老哥你,既然一同來了,那就是準備簽了咯?”
錢少難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嗯。”
蔣成文心中明了,只是有些好奇張彬彬找了錢少難多少次才說動他的。
錢少難看向丁亮,問道:“我想請問一下丁總,我能拿到多少錢?”
丁亮聽到這話頓了一下,他看出了錢少難眼中的急切。
他問道:“很缺錢?”
錢少難搖了搖頭,面色平靜道:“也不算是吧,就是有點需要錢而已。”
丁亮聞言又看了錢少難一眼,接著說道:“我可以提前預支你五萬。”
“謝謝丁總。”
錢少難張了張口,卻是有些猶豫。
丁亮見他好像很為難的樣子,問道:“少了?”
錢少難搖了搖頭,笑道:“沒有,足夠了。”
他的笑容有些牽強,接著平息下來,說道:“簽合同吧。”
丁亮心中微頓,但也沒多問什麽。
他看向了張彬彬,說道:“張秘書,拿合同出來吧。”
之後一切都順理成章的進行了下去。
簽約的時間是五年,這算是不錯的了,有些黑心的娛樂公司一簽就是簽十年,純養蠱模式,要是沒有起色就直接雪藏了。
條條款款張彬彬都說了個清楚。
錢少難簽下了他的名字,按下了手印,這份簽約合同便算是生效了。
一些流程過去之後,丁亮與錢少難握了個手,他說道:“回去準備一下吧,後天的飛機,跟我一塊回渝南,你很快就有事做了。”
錢少難答應了一聲,“好。”
之後丁亮本來說一起去吃個飯,但被錢少難拒絕了,說是要回家跟老婆吃飯。
再之後,張彬彬便開車把錢少難給送了回去。
酒院的院子裡只剩下了蔣成文和丁亮兩個人。
丁亮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車,他不禁摸了摸下巴,問道:“小蔣你怎麽看?”
蔣成文說道:“我聽人說之前景區找他簽約的時候他都沒答應,就是喜歡跟一群人聚在一起唱歌而已,可以確定的事他的性子是自由的。”
丁亮點頭道:“我也是聽你這麽說,所以有些疑惑,他好像很缺錢,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處,但又沒說出來。”
“因為我們跟他還不熟。”
蔣成文說道:“如果再熟一點,或許他就直接開口借了。”
丁亮思索道:“能是什麽事呢?家裡人得了重病還是什麽?五萬多還不夠?”
“應該不是。”蔣成文說道:“如果真是這樣,不管熟不熟,他都會開口的。”
“嗯。”
丁亮點頭道:“等張秘書回來問問就知道了。”
他話音一轉,看向蔣成文道:“話說回來,人我已經簽了,你答應我的歌呢?”
“回頭髮你。”
“不行,我現在就要看,我就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兩首歌你要墨我這麽久。”
丁亮抓著蔣成文不放。
蔣成文無奈一笑,說道:“行行行,我給你看,我給你看行了吧。”
丁亮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快點。”
蔣成文拿出了手機來,接著在本機文件裡找出了一個文件夾。
丁亮全程看著,見蔣成文打開的文件夾名稱為——【備份】
打開之後,裡面又是兩個文件夾。
【N】
【Y】
蔣成文打開了那個【Y】文件夾
【董小姐】【野子】【往後余生】【平凡之路】【易燃易爆炸】【聲聲慢】
這些都是丁亮知道的。
另外還有兩個word文檔。
【瞎子】【北方女王】
丁亮愣了一下,他隱約之間好像猜到了什麽。
蔣成文打開了那個【北方女王】的word接著遞給了丁亮看。
丁亮想去拿手機,卻被蔣成文攔住了,說道:“就這麽看。”
丁亮接著看起這首歌來。
“民謠?”丁亮問道。
“對。”
蔣成文說道:“一首偏訴說類的民謠,這首歌很安靜。”
丁亮接著看起了譜子跟詞。
蔣成文說道:“每當有人問起,為什麽我不戀愛的時候,我都以麻煩為由搪塞過去。”
“又有人開始問我到底喜歡過誰沒有,我也輕描澹寫地表示否定。無數的朋友告訴我,或許是你還沒碰到過真正喜歡的人吧,我卻沒法開口告訴他們,其實我曾經碰到過,碰得太早,以至於我沒來得及分清,也沒來得及弄明白。”
丁亮聽著蔣成文說的話又結合那歌詞和歌曲,好像聽出了些許味道。
但他卻並沒有那種很驚豔的感覺。
沒有當初的野子,昨日的聲聲慢那樣令他驚愕。
“這首歌……”
丁亮斟酌了一下,皺起眉道:“我不是質疑你的水準,但是我怎麽看著都不是能大火的歌。”
“我也沒說這首歌一定能大火。”
蔣成文說道:“這首歌的基調深沉一些,算是小眾歌曲。”
“好吧。”
丁亮點了點頭,說道:“那另外一首呢?”
“另外一首……”
蔣成文關閉了這個word接著打開了另一個名為【瞎子】的word。
他說道:“這首歌,很特別,但我覺得很適合錢少難。”
丁亮接著看了起來。
但看到前幾句歌詞還有譜子的時候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說道:“這譜子跟歌詞對不上啊!”
蔣成文說道:“你接著往下看嘛。”
丁亮聽到這話也沒再說什麽,接著往下看了起來。
【秋天的蟬在叫,我在亭子邊,剛剛下過雨,我難在們我喝不倒酒,我扎實嘞舍不得,鬥是們船家喊快點走……】
他忽然間反應了過來,說道:“這是方言?等等,不是渝南話?這是…黔州話!?”
“對。”
蔣成文說道:“這首歌只有用方言才能唱的出那種感覺來。”
丁亮卻是居然有些荒謬。
在他的自主印象之中,很多方言歌曲都是庸俗不堪的,其實有這種想法也不意外,這個時候的環境之下,網絡上許多的方言歌曲都是沾了些不好的。
但丁亮卻也沒有這麽快下判斷,說道:“你等我再看看。”
他繼續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
他順著歌詞再結合譜子滴咕了起來,倒是挺順口,而且開頭的時候還讓他感到有些好笑。
但當他越看下去,卻越是覺得心裡越發不舒坦起來。
丁亮張了張口,看著蔣成文道:“你確定,就是這兩首嗎?”
蔣成文點頭道:“我確定。”
丁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說句實在話,我沒看起這兩首歌。”
他的話說的很直。
蔣成文說道:“你要是覺得不行,我也可以給你換,但是是兩首換一首。”
丁亮思索了一下,卻是猶豫了起來。
他覺得蔣成文不至於坑他,但涉及交易這些事的時候還少帶點私人情緒為好。
可不知道怎麽的,面前面色平靜的蔣成文卻給了他一種莫由來的自信,就好像是如果自己如歌真的換了,一定還會惦記著這兩首,會後悔。
“我該不該信你一次呢?”丁亮看向蔣成文,似乎在詢問一個答桉。
蔣成文說道:“你要覺得不行,我在再給你寫一首就是了。”
他另一個文件夾裡多的是熱歌。
“那這兩首呢?”
“賣給別人唄。”
“喂喂,你這話說的,賣給我不行嗎?”
“你不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
在蔣成文看來,抄歌就已經有點喪良心了,如果一首歌還要被這樣質疑,甚至舍棄的話,那倒不如換一個合適的人。
“你小子。”
丁亮無奈一笑,但那笑容卻是忽然的澹了下去,他滴咕道:“但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賭。”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賭狗特有的神色,彷佛是一種刺激,在影響著他的神經與判斷。
“回頭髮我。”
丁亮說道:“我現在也期待起這兩首歌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哪裡來的這樣的自信,一首方言歌,到底又能有多大的市場。”
蔣成文說道:“北方女王你可以扔給別人,但這首《瞎子》一定要錢阿難來唱。”
“我明白了。”丁亮點頭道。
蔣成文點了點頭。
丁亮卻是話音一轉,說道:“話說回來,你那個【N】的文件夾裡裝的是什麽東西?”
“廢稿。”蔣成文說道。
丁亮卻是有些不太信,說道:“你留著些廢稿幹什麽。”
蔣成文說道:“寫歌也是要靈感的,留著廢稿總是有點用處的。”
“能看看不?”
“不能。”
丁亮切了一聲,說道:“小氣。”
他也你沒再多問,等蔣成文把譜子跟歌詞發給他之後他就自個琢磨去了。
而蔣成文只是坐在院子裡擺弄起了手機。
他打開了那個【N】的文件夾。
裡面清一色的都是還沒發行的歌曲,有的申請了版權,有的則是還閑置著,這些歌,都是蔣成文日以繼日回憶起來的歌,再憑借著自己的記憶譜的曲。
說白了也是抄。
只是抄的有點費力而已。
蔣成文關掉了手機,回頭看了一眼,見韓靜和段方正在後院,於是便邁步朝著後院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段方的聲音。
“糧食的話呢,就要把糧食浸泡一天左右,讓糧食吸收足夠的水分,把糧食煮熟或者蒸熟。無論是煮還是蒸,都要把糧食徹底的熟化。”
“水果的話呢,就是要把水果洗淨、去皮,搗碎成漿狀。水果不需要煮熟或者蒸熟,都是特殊的水果需要用溫水浸泡以便去除果皮的澀味,比如柿子,浸泡去除澀味的時間大概也是一天左右。”
韓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可是火候還有酒曲的比例呢?”
“市面上的酒曲比列通常為千分之五到千分之十左右,操作的酒源酒曲用量是千分之六,至於說火候,這裡面講究倒是不少,有些專業的是用溫度計,但是熟悉了之後其實用手感覺一下就能知道到底要用多大的火了。”
段方一邊解釋,一邊攪動桶裡的酒曲與糧食。
蔣成文走上前來,聞道那一股酒曲還有糧食的香甜味,不禁說道:“這味道真讓人饞。”
韓靜聽到這話也不由得吧唧了一下嘴,說道:“是啊,這玩意聞著甜甜的,就是釀出來的有點不太好喝。”
段方笑著說道:“甜米酒說不定適合你。”
蔣成文看向段方道:“老板你這手法應該更偏向於現代吧。”
段方點頭道:“對,釀製基酒的話,其實這種法子很不錯,但是如果想要更好的韻味的話,古方釀酒更合適一些,但總的過程是沒差的。 ”
“說到這了,正好可以給你們嘗嘗我之前釀的米酒。”
甜米酒又稱為醪糟。
可以說是酒,但更多的則是把這當做是一種小吃,就好像是街邊賣的冰粉涼蝦之類的,再古時候,官道上也總是會有醪糟的販子,喝一碗不僅香甜,而且也暖身。
之後段方拿出了酒來。
蔣成文和韓靜一人喝了一小碗。
韓靜說道:“米酒我之前也吃過,但是感覺老板你這個更甜一些,可以再來一碗嗎?”
“你可少吃點,米酒也是會醉人的。”蔣成文說道。
韓靜駭了一聲,說道:“又不是在外面。”
段方說道:“說到底也能算是酒,最好還是少喝一點,你是這會還沒起勁兒,一會就知道了。”
老板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喝了一小碗的韓靜慢慢的臉色就有點發紅了,腦袋也感到到了有些許昏沉。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酒勁來的好慢。”
要不是蔣成文攔著她沒喝,估計剛才這麽一小會她就能吃下三四碗,到時候酒勁一起來,估計得倒在這裡。
蔣成文笑道:“喜歡喝的話回頭讓老板寄一點回去。”
“可以啊。”
段方說道:“之前不是說好的嗎,你幫我推薦房客,我送你一罐,回頭給我留個地址。”
蔣成文倒也不客氣,點頭笑道:“那感情好。”
段方笑了笑,接著問道:“話說回來,後天你們就該退房了,是打算回去了還是再玩兩天?”
蔣成文聽到這話也不免思索了起來。
說實在的,他是沒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