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要回去。”蔣成文說道:“出來也有些天了。”
段方聽後道:“我以為你們還要再玩一兩個星期呢。”
韓靜道:“玩久了就膩了,下次再來,到時候我要爬到蒼山頂上去!”
“那就得要點技術了。”段方笑道。
夜晚,天色暗澹,因為天氣好的緣故,天上皆是星辰,顯得有些耀眼。
韓靜早早的就回屋休息了,空余的時候,順便把今天收到的表白牆信息給發了,這活可累的打緊,沒個半個多小時搞不完。
而蔣成文則是跟老板喝著酒閑聊了起來。
“有時候真挺羨慕你們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老板你還不是一樣可以?”
“嗯……”
段方搖了搖頭,說道:“我離開這兒會感覺活的不舒坦的。”
蔣成文聽後道:“這就是老板你為什麽不去追心上人的原因?”
段方聽後頓了一下,接著笑道:“什麽心上人啊,說著怪不好意思的。”
蔣成文也是笑了笑,問道:“話說,老板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我倒是挺好奇的,畢竟你可是為了她拒絕了很多曖昧啊。”
“她啊……”
段方思索了起來,說道:“氣質很好,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我以為老板你會說那種沒由來的喜歡,這樣類似的話。”
“不會。”段方解釋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說不出理由的喜歡那是騙人的,就好比你喜歡的人,她總是會有某個方面是打動你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選擇跟她在一起,沒有想象的那麽複雜。”
蔣成文點了點頭,笑道:“那一套之隻適合一些小女生。”
段方點頭道:“因為浪漫啊,愛情總是需要一些不太實際的話來襯托的,但到了我這個年紀,其實能說的出的喜歡,才是最給人安全感的。”
蔣成文也很是認同段方的話。
人越大,所需要的東西就越直白,有時候浪漫其實並不起作用,但也並不是說不需要浪漫。
“永遠年輕也是假的。”段方又道了一句。
蔣成文說道:“但總是要有一句話來騙自己的嘛,要不然怎麽為自己的幼稚做出解釋呢。”
“太牽強了。”
段方笑道:“不過總是會有這樣的時候,倒是你,年紀不大,怎麽還跟我這個老家夥聊的有來有往的。”
“是老板你健談。”蔣成文說道。
“是嗎?”
段方不禁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健談,只是跟你有的聊而已,其實有些時候你說的話,在我看來也很有意思,會想到很多東西,但看著你這張面孔,我又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真挺奇怪的……”
老板念叨著,卻也說不清楚是在述說著什麽,總感覺牛頭不對馬嘴的。
但說來說起,像他們這樣上了歲數的人,心裡裝著的東西都要比年輕人多的多,這是時間給他們帶來的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蔣成文聽了老板的評價之後道:“能有什麽奇怪的,說到底我還不是個簡簡單單的人,只是有時候有些不著調而已。”
“聽說你還會算命?”段方忽的問道。
“蛤?”蔣成文頓了一下道:“俞雪跟你說的?”
“嗯。”
段方點頭道:“她偶爾間說起來的,我感覺你挺厲害的,不僅懂酒,懂算命,還會寫歌,讀書也厲害,可以說是天才。”
“咳咳……”
蔣成文咳嗽了兩聲,說道:“天才太過了,我就是平時無聊,鑽研點樂子而已。”
“那不一樣。”
段方笑了一下,倒也沒接著往下解釋有什麽不一樣,
而是說道:“不如給我算一卦吧,雖然我不信這些,但也想看看這算卦是個什麽樣子的。”“如果不是什麽好卦呢?”
“那我就不信。”
蔣成文笑了一下,說道:“老板你這心不誠。”
“不能算嗎?”
“可以。”
接著蔣成文就從懷中摸出了那四個陰陽魚。
“算什麽?姻緣?財運?健康?事業?”
“能算平安嗎。”
“也可以,但需要生辰八字。”
“先說好,這個八字不是我的,而是另一個人的。”
“心上人?”
“駭,對。”
“那得要名字才行。”
“還要名字的嗎?”
“當然,名字裡面也有命理的,這東西有說法的。”
“秦琴,大秦的琴,琴的琴,生日是……”
蔣成文聽後便開始卜算起來。
看著地上陰陽魚的走勢,再結合老板所說的這個人八字,陰陽五行以及各種運勢,在對照著腦子裡關於卜算的知識得出一個結論。
蔣成文看著地上的陰陽魚,說道:“這一卦,小凶。”
“凶卦?”段方頓了一下。
“對。”
蔣成文說道:“卦象上預示她近來會現血光,而且還不是什麽小問題,但也不是大凶,估計只需要住院幾天的樣子。”
段方聽後心中卻是思索了起來。
蔣成文看他那神色,說道:“我也是第一次算出凶卦,這東西不準的,老板你也別想太多,你的心上人估計也不會出什麽事,而且我也還沒看面相,說不定面相和手相上面和她五行是相衝的,那這一卦就是大吉了。”
段方無奈一笑,說道:“你這不是安慰我嗎。”
蔣成文說道:“封建迷信,不可信的,雖然我會算卦,但我也從來不信這個。”
段方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沒真信了。”
蔣成文說道:“不信就最好。”
他說道:“不過,秦琴這個名字,我總感覺有些耳熟,總感覺是聽過。”
“是嗎?”段方笑道:“估計是重名吧。”
“應該是吧。”
蔣成文也沒再多說什麽。
段方則是暗自思索了起來,不管算卦是真是假,這無疑於是給了他一種心理暗示。
他肯定還會是去想的。
總歸是有些不太放心。
“老板不如算算自己的?”蔣成文問道。
“我啊……”
段方說道:“我就不用了,我不信這個,但我希望她平安。”
“嘖。”蔣成文嘖了嘖嘴,說道:“老板這話說出來,還真像是個情種。”
“說錯了,是怨種。”段方糾正道。
蔣成文對於他所說的話也只是無奈一笑,便再也不多說什麽。
情種也好,怨種也罷,說到底還是深情。
現在的人說不定也會覺得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因為這樣的一段故事總是能讓人勾起許多回憶。
但如果再防到後世,說不定多數人都會覺得可笑,然後再罵他兩句舔狗。
倒不是時代變壞了,而是愛情逐漸被神話之後,慢慢的有人透過本質看清了問題,其實都沒錯。
蔣成文心中微歎,也不再多想些什麽。
……
第二天的時候,酒院來了客人。
邵雪是專程來找他們的。
另外還帶了一些本地的特產來。
“怎麽還帶東西?”蔣成文說道。
“我不好意思。”邵雪說道:“你們那張照片被當做封面去用了,我的稿費也漲了不少,你又不收我錢,我就順便給你帶點特產咯。”
“你要是硬塞給我我還是要的。”蔣成文笑道。
邵雪說道:“那不成,那我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開玩笑的。”蔣成文笑道。
邵雪把新一期的愛閣雜質擺在了桌上,說道:“你看,封面就是你們倆,說實在的,這張照片大概是我拍的最好的一張了。”
“我看看。”
韓靜拿過手來看了一眼道:“真的很好看啊,不過跟我們收到的原片好像有些不一樣。”
“肯定的。”邵雪說道:“這個照片雜志社那邊會後期潤化的,這是最終效果,畫面更乾淨一些,雜志社那邊的後期人員還跟我吐槽說,你們這眼神根本就沒辦法改,他就是潤色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其他都沒動,還誇我拍的厲害。”
“這個雜志現在好像賣的很火。”韓靜說道:“我之前看我們班上有挺多人在看的。”
“青春言情。”邵雪說道:“愛閣的銷量一直都挺高的。”
蔣成文拿過手來看了一眼,他倒是隱約記得這個雜志社。
但隨著短視頻的文化與網絡小說的興起之後,這本雜志最後也停刊了,連同著很多青春文學的雜志也停刊的。
想想還是挺可惜的。
畢竟這一期又一期的雜志,也承載了不少人的青春。
邵雪又翻了翻手機,說道:“你們看,現在網上對這一期的雜志封面評價都很高,甚至有人說是封神。”
“那你之後壓力豈不是很大。”蔣成文問道。
“那不會。”邵雪說道:“下一期不是由我負責的,因為拍的好,我放了個小長假,還是得感謝你們。”
“我們也沒做什麽。”韓靜看向蔣成文,有些不好意思。
邵雪見他們兩個對視,莫名感覺心裡有些酸楚,兩個道:“講真的,你們倆對視的時候真的很讓人羨慕,那種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蔣成文說道:“是嗎?感覺也沒有這麽誇張吧。”
“有。”
邵雪道:“是一種很難得的東西,你好像這本雜志,青春,愛情,就是這兩樣。”
蔣成文和韓靜握著手,聽著這話韓靜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臉上也依舊掛著笑意。
她其實也覺得說的挺對的。
青春,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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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晨。
丁亮跟蔣成文道了個別就坐車離開了酒院。
而蔣成文和韓靜的機票則是定在了下午,坐火車實在是有些熬不住。
“下午你們也要走了吧。”段方問道。
“對。”
蔣成文點頭道:“該去的地方都去的差不多了,有忘記的,就等下次再來。”
段方笑了一下,說道:“好,到時候還來我這?”
“那就不知道老板你這客棧能開多久了。”
“很久。”
“一定聯系。”
之後段方又詢問了蔣成文的地址和聯系方式,說是要給他郵寄一些酒過去,畢竟飛機上也不讓帶酒上去。
但卻被蔣成文挽拒了。
“寄就不用了,等我哪天想喝老板你的酒了,直接飛過來就是了。”
“那我可就真不寄了。”
“嗯。”
段方是真想送他,因為這個年輕人很不一樣,他挺喜歡的。
他也在想著,如果自己早點結婚的話,說不定現在也有孩子了,能像這小夥子這樣優秀的話,自己應該也會很高新的。
……
下午的時候段方開車送蔣成文和韓靜去機場。
一來是因為他也好久沒出門了,二來則是因為蔣成文實在對他的胃口,他倒是挺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再則,就是順路接下一個客人,在網上訂的客棧。
就當是結個善緣,再者說,從這裡去機場也要不了多久。
他看著蔣成文和韓靜走進了機場。
韓靜揮舞著手,告別道:“段老板再見!下次再來喝你的酒!”
段方笑了笑,招手道:“好!”
“老板。”
“嗯?”
“年紀大了還是得找個伴才好。”
這句話雖然感覺有些多余了,但蔣成文還是想說這麽一句。
段方聽著這句話笑了一下,說道:“會的。”
蔣成文點了點頭,對他招了招手。
“明年再見了。”
蔣成文邀著韓靜的肩膀,接著便過安檢走進了機場大廳。
段方看著那一男一女離去的身影。
這樣的離開他已經經歷了許多次了。
作為客棧老板,他總是能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
但在蔣成文和韓靜的記憶中,卻是有著這樣一個唯一不同的客棧老板。
而段方,也同樣也會將他們記住。
這也是他為什麽選擇開一間客棧的意義。
因為人來人往,總是會留下一個東西。
人的感情,總是難以琢磨的。
段方想著,卻是忽的點起了一根煙,他其實會抽煙,只是抽的很少很少。
但這樣的氛圍之下,他也有些忍不住點上一支。
直到那香煙燃盡。
他才慢慢回過神來,再看向機場時,卻是早已不見那少男少女的身影。
他邁步將煙頭丟進了垃圾桶裡。
接著回到了車上。
“走咯。”
段方道了一句,去往下一個地方。
去接下一位客人。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的客人又是什麽樣的。
會是情侶嗎?會是年輕人嗎?會不好相處嗎?
這一切都沒個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