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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帝王歸來》第4章・不朽之王 重臨天地
  魔龍被通天的光柱擊中,在光芒中羽化,無數灰羽從祂的雙翼上噴薄而出,濁芒四射。

  明澤,不,準確來說是尼德霍格,充滿蔑視的說道:“偽物如此醜陋,也敢高高在上?”

  龍爪的虛影凝結為真實。

  爪間爆震,劍碎成粉末!

  十字火海中的漆黑怪物被極高密度的能量包裹,宛若一顆孕育非凡生命的繭,繭迅速膨脹,外部僅露出一隻龍爪,片刻後,龍爪猛的破開一道裂口,繭遞漸崩壞,於是尼德霍格的真身——無可匹敵的黑色巨龍,破繭而出!

  束縛祂的鎖鏈全部熔毀,化為滾燙液滴蒸騰殆盡,巨大的十字架坍塌粉碎,熱浪與火焰從整個世界抽離,不複存在,就像沉入寂靜深淵,連回聲都被吞噬,一切都染上了毀滅的色彩,偉大的黑龍渾身散發著濃霧的死亡,為天空與大地鍍上了一層不可滌去的絕望……

  不朽之王,重臨天地!

  尼德霍格抬起龍爪,對著空中的魔龍,張開,就像是要把魔龍整個捏在手心,“跪下。”

  魔龍的動作瞬間凝滯了。

  尼德霍格:“跪下。”

  牠的身軀像是要被壓垮……

  尼德霍格:“給我跪下!”

  魔龍從天而墜,重重摔在大地,如同受到了一股無窮的重力,連脊柱都無法直起,只能全身緊貼地面,以最卑微的姿態跪拜真王!

  天堂樞機大殿,七大天使圍坐圓桌,透過一群巨大的、不停轉動的鮮活眼球審視戰場。

  加百列:“僅憑意志就能讓我們創造的魔龍跪下,那是注入了龐大能量的魔龍,難道尼德霍格的「王權」已經進階到這種地步了?”

  拉斐爾:“龍族,多麽自私而又野蠻的種族,總是喜歡將自己的意志加強於其它存在,掌握名為「王權」的罪惡權柄,自命不凡。”

  拉貴爾:“不像我等這般崇高、無私,躬耕於光明,服侍於上帝,從不以自我為中心。”

  烏列:“龍族是最難纏的敵人,我們不可輕敵,亦不可自滿,米迦勒,你是如何看待?”

  米迦勒:“我見祂的威嚴比過往更盛。”

  烏列:“與你所見略同,我亦有此感。”

  沙利葉:“既然連米迦勒和烏列都這麽說了,看來尼德霍格是真的變強了,我們本想用夢境腐化祂的龍族之心,結果卻背道而馳。”

  雷米勒若有所思的輕聲道:“在夢境中變強?經歷虛假的幻覺究竟能夠讓什麽變強?”

  加百列:“也許歷經劫難,心愈堅韌。”

  此刻,尼伯龍根(偽)的戰場上。

  尼德霍格爪尖挑起一團明耀火球,將劍的碎粉聚進其中,重新熔煉,那是最古老、也最強大的煉金術,是龍族與生俱來的技藝,如同本能一般,諸天萬界,盡數生靈,總是不斷探索宇宙奧秘,竭盡所能領悟法則,而有些生命一出生便已站在了法則的頂點,俯瞰眾生,祂們就是龍族,偉大的巨龍,天生的王者!

  火星激昂,焰爆華放,鍛造之光隨著溫度而變幻,流光溢彩,武器的淬煉漸趨於完美。

  尼德霍格從火球的中心取出新劍。

  劍柄是一道完美無缺的環形,仿佛黑曜石打造的光輪,它被佩戴在尼德霍格左側的犄角之上,散發著濃烈而不祥的黑光……

  目睹這一幕的沙利葉,驚訝的道:“隨手便打造出此等武器,祂的煉金術也更強了!”

  加百列:“烏列,這方面你最有發言權。

”  短暫的沉默後,烏列神色凝重的道:“龍族的煉金術遠在羽族之上,而尼德霍格的煉金術遠在我們之上,這是不爭的事實,就像祂用我們的劍做原料,卻打造出了更好的劍。”

  拉貴爾:“尼德霍格在沒有意義的虛假夢境中變得更強了,不止「王權」的境界,還有煉金的造詣,雖然這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

  拉斐爾:“在‘夢龍計劃’的漫長監視中,我們到底忽略了什麽?又是哪裡出了差錯?”

  沙利葉:“原本祂一直都是按照我們的劇本,就像一顆棋子那樣,雖然只是顆棋子,但也是最重要的棋子,棋盤上唯一的「國王」,然而這顆‘聽話’的「國王」突然失控了,就是從那顆不起眼的「小兵」死掉開始,這顆「國王」徹底燃燒了起來,不僅熊熊燃燒自我,還試圖燒掉整個棋盤,甚至要把創造棋盤的我們也一並統統燒掉,這顆棋子是真的瘋了。”

  烏列:“是因為夢境中的那個女孩嗎?”

  雷米勒:“那個女孩的本體是什麽?”

  加百列:“本體不是帝王血裔,也不是親王血裔,就連郡王血裔也談不上,勉強算是將軍級的衝陣型龍族,血統上親近撒茜莉妲,屬於紅龍分支,夢境中的形象是紅發小巫女。”

  米迦勒面無表情的道:“是因為愛嗎?”

  烏列:“愛,是凡人的欲孽,愚昧之物。”

  米迦勒聲音依舊冰冷,雌雄難辨的精美容顏上看不出一絲情感,“所以是因為愛嗎?”

  沙利葉:“都瘋了,這只能是愛了吧。”

  得到答案的米迦勒沉默了,即便沙利葉的回答那麽敷衍,但也令祂陷入了不解的沉思,祂無法理解愛,就連字面的意思也無法。

  米迦勒:瘋了,就是愛嗎?

  拉斐爾:“我們為祂精心安排的「王后」不好嗎?帝王血裔——紅龍撒茜莉妲,是祂的上一代血裔,也是最初的帝王血裔,龍族以血統為尊,祂看不上同樣是帝王血裔的撒茜莉妲,反而看上了一個隨時可以犧牲掉的衝陣型戰爭兵器?我認為我們創作的劇本被糟踐了。”

  雷米勒:“撒茜莉妲在夢境中又是誰?”

  拉斐爾:“是祂暗戀的學姐,明明只要舍棄心中的那份軟弱,去擁抱屬於祂的權與力,就能將學姐拿下,這對祂來說輕而易舉,可是祂卻慫了,慫得像一頭喪家之犬,拿著主角的劇本,卻甘願當一個廢柴,完全不像龍族,倒更像是……一個很衰很衰的人類死小孩……”

  拉貴爾:“很衰的死小孩?祂究竟是自卑還是倔強?人類,果然是最難以理解的生物。”

  拉斐爾:“祂可不是人類,祂是貨真價實的龍族!雖然在夢中做著少年的蠢事,但祂永遠是我們的死敵尼德霍格,最凶殘的暴君!”

  拉貴爾:“我覺得祂就是人類,一個孤獨的,找不到同類的,非常可憐而渺小的人類。”

  加百列:“孤獨?是血之哀吧,流淌在每個龍族血液裡的哀傷,使祂們飽受孤獨的摧殘,逐漸打磨成君王之形,這是一個把‘王道’刻入骨髓的種族,祂們信奉絕對的力量,信奉絕對的統治,龍帝亞瑞希斯死後,祂們失去了唯一的領袖,群龍無首,王位空缺,自此祂們再無血親同胞之分,舉目望去,皆是仇敵,而新的帝王必將從群龍的廝殺中脫穎而出,這是一條充滿絕望的道路,王者之路,注定如此。”

  沙利葉:“每一個龍族都有血之哀,每一個龍族都是孤獨的靈魂,每一個龍族都逃不過悲傷,祂們流淚,痛哭,呐喊,撕心裂肺,最後擁抱王權與偉力,毀滅違逆祂們的一切,而在所有龍族之中,尼德霍格的血之哀是最沉重的,因為祂是最忠誠於龍帝亞瑞希斯的,祂與亞瑞希斯並肩作戰至最後一刻,這是何等的忠誠!讓我等天使也不得不欽佩折服!”

  烏列:“侍奉吾主者,當以此自勉,黑龍尼德霍格,一個令我不禁肅然起敬的敵人。”

  拉貴爾:“既然尼德霍格有著最沉重的血之哀,那為何現在才展現出龍族的真身姿態?在夢境中最先成為‘暴君’的本該是祂啊。”

  加百列:“也許祂把龍族的那面隱藏了起來,瞞過了我們所有眼睛,或者說……祂分裂出了兩個人格,其中一個人格背負了一切,獨自咽下那滔天洶湧的血之哀,承受了靈魂所不能承受之重,如此一來,龍族之心將化作一位無形的暴君,隻存在於祂的精神世界,按照這樣的設想,尼德霍格可能早就醒了,抑或祂根本沒有入夢,祂只是在等待另一個人格徹底絕望,因為祂可以從絕望中汲取力量……”

  烏列:“龍帝亞瑞希斯,希望之白龍,創世巨龍,賜予了尼德霍格名為「絕望」的恩典。”

  加百列:“希望與絕望,宿命的輪回……”

  尼德霍格灼熱的金色目光透過那群洞察戰場的「全視眼球」,與樞機大殿中的七大天使交匯,就像在與祂們對視,面對面的談話。

  尼德霍格:“你們孱弱的審判,還有無力的製裁,我將全盤鯨吞而飲,可你們是否也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了?羽族的七大天使啊!”

  七大天使隨即用行動做出了回應,只見七道光柱依次降下,一同匯聚在魔龍的身軀之上,魔龍借此獲得了更強大的能量,祂慢慢直起了脊柱,雙翼也漸漸開始能夠揮動……

  尼德霍格:“有趣,就讓這頭雜畜多取悅一會兒剛蘇醒的本王吧,當作是熱身了。”

  尼德霍格沒有阻止,任由魔龍獲取能量,這是王者的從容,也是為了羞辱七大天使。

  祂要無情踐踏“最強狀態”的魔龍!

  王者,從來不懼挑戰!

  魔龍的羽翼下,數以萬計的眼球破皮而出,或大或小,或深或淺,它們並不統一,隨機的眨動著,也有始終睜開的、始終緊閉的。

  魔龍揮動雙翼,灰羽像麥浪湧動,一顆顆眼球隨著羽浪浮出,又迅速隱沒,當魔龍全力揮動雙翼飛向天空,灰羽迎風昂揚,所有眼球暴露而出,仿佛魔鬼拉開了一面暗域的簾布,成千上萬的邪靈從黑暗中投來恐怖的注視。

  尼德霍格:“這是何等扭曲而又醜陋的姿態啊,快點吧,本王的耐心一向是有限的。”

  尼德霍格飛向了更高的天空,俯視魔龍,祂不允許任何卑賤存在於自己的頭頂上方盤旋,祂的身軀是那樣偉岸,祂的雙翼是那樣雄偉,祂懸停空中,仿佛太古時代的神明降臨。

  結束光芒洗禮的魔龍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強狀態,在虛假的尼伯龍根裡,祂們一路從【少年與黑龍】戰至【真龍與魔龍】,然而真實的尼德霍格現已蘇醒,祂將殺死面前的偽物!

  魔龍狂暴的吼叫,光瞳如磷火般閃爍,牠怒視尼德霍格,部分眼球分離體外,凝聚成一把可怕的劍,滿是眼球與腐爛血肉組成的劍,劍如餓鬼般饑渴,汲取魔龍身上的養分不斷生長,那些眼球隨著劍的生長緩緩蠕動……

  尼德霍格:“噢?終於可以開始了麽?不過……剛才是誰允許你瞪著本王的?雜畜!”

  祂鋒利的龍爪對準魔龍雙眸,向前劃出一道疾風,疾風如刀,直接削去了魔龍頭顱。

  鼻翼以上,夷為平面。

  可即便是如此嚴重的傷勢,魔龍也就是在下一個瞬間便恢復了,如同不死的化身。

  尼德霍格沒有一絲驚訝,反而還挺愉悅的,“看來你很耐死啊,很適合拿來試劍,也許這就是你作為雜畜的唯一優點了吧, 希望你可以多挺住幾輪,那樣本王就能更盡興了。”

  尼德霍格在濃霧與狂風中展開虐殺,祂犄角戴劍,斬出劍光,劈斷魔龍羽翼;隨後龍爪執劍,利爪與劍光一同切裂魔龍;再變成龍尾佩劍,縱貫橫掃,劍光如黑蛇絮亂狂舞!

  犄角、龍爪、龍尾,來回切換著用劍,行雲流水,不拘於式,仿佛是在起舞,那是一頭巨龍的舞蹈,龍族的劍舞!期間還穿插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隔空禦劍,脫凡出塵,宛若劍仙附體,祂的身軀那麽龐大,可用起劍來卻是那麽輕盈靈動,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黑蝶,沒有一絲一毫的遲鈍,每一劍都洋溢著力量與美感。

  沙利葉癡癡的看著,不由的發出驚歎:“這是……什麽?劍舞?巨龍形態下的……劍舞?我曾見過巨人揮動戰錘,也曾見過巨鯨推進頭戟,但從未見過巨龍禦劍起舞,祂雄渾奇偉,夭矯輕靈,這樣的畫面實在是太壯美了!”

  烏列:“對力量的極致掌控,不是瞬間爆發出所有能量,而是在使用一枚銀針時也能得心應手,遊刃有余,尼德霍格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青澀幼龍了,祂對我們的威脅更大了。”

  米迦勒:“祂的戰鬥竟讓我也心潮澎湃。”

  收尾時刻,尼德霍格化為人類形態,在巨龍形態下顯得袖珍的新劍此時儼然成了一柄巨劍,若不是飛在空中,根本難以佩在身側。

  少年懸空持劍,瞳中燃燒黃金之火……

  尼德霍格:“果然還是人類形態用起劍來最為順手美妙,雜畜,你的死亡要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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