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方玉打完電話後，楚堯坐在電腦前，看著自己的文件夾，繼續完善“發財攻略”的細節。

　感覺自己像個畫匠，以時間為紙，用資本做墨，逐漸描繪出一幅錦繡大作。

　只要方玉給力， 自己給她足夠的錢，就能盡情體會到泉水指揮官的快樂。

　想了一會兒……

　出去上趟廁所。

　路過營銷部門的工位時，楚堯發現有個女生在那玩遊戲。

　站在她背後瞟了一眼，是款很老的遊戲，保衛蘿卜。

　再看看其他人，好像也有點“放羊”的感覺。

　玩手機的玩手機。

　吃零食的吃零食。

　甚至還有個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看到自己站在門口，正面對著門的那個男生咳嗽一下，於是其他人頓時反應過來。

　像是晚自習的課堂， 班主任忽然走進來一樣。

　瞬間進入工作狀態。

　楚堯眉頭輕輕皺了皺， 卻也沒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其實任何一個群體都是這樣。

　人都是有惰性的。

　包括自己在內，能偷懶，則肯定偷懶。

　除了少數自驅力極強的，大部分人都是，能摸魚，就肯定不會乾活兒。

　可自己這不是國企，不是養老的地方。

　自己也不是黑心老板，一刻也不讓人休息。

　但……

　凡事都得差不多。

　這才創業剛開始，就已經這樣了?

　楚堯有點不爽。

　不過……

　發生這種事，不怪員工，反而是老板和制度的問題。

　好的制度，能讓懶人變勤快，生產力大爆炸。

　壞的制度， 能把激情蓬勃的年輕人，熬到躺平。

　……

　想了想， 楚堯又去了陸瑤辦公室。

　“營銷部門，上個月的情況怎麽樣?”

　楚堯隻問營銷部門。

　軟件進入推廣階段，技術已經不是重點，重在營銷和運營。

　要靠他們打仗的。

　目前的這種面貌，可不行。

　陸瑤想了想。

　說道:“新招了六個人，兩個主要做明星這個版塊，其他人還都是各司其職。”

　她還不是很明白楚堯的意思。

　“部門領導呢?”

　楚堯又問。

　陸瑤抿了抿嘴唇，這時已經意識到楚堯似乎有點不快，有些心虛的輕聲道:“沒有領導。都是有什麽活兒，幹什麽活兒。”

　楚堯眉頭微微皺了皺:“那績效和獎金怎麽算?”

　陸瑤眼神一凜，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色。

　“沒有。”

　“之前宋東在的時候，都是給他們發的固定工資。”

　“現在都還沒來得及調整。”

　楚堯:……

　“那你一天天幹嘛吃的?”

　這語氣，已經有點重了。

　陸瑤趕緊站起身來:“我……我也是，有什麽做什麽……招人，管錢，檢查工作進度。部門領導，這不是等著您任命呢嘛……”

　楚堯看了她一眼，舒了口氣，也沒跟她再生氣。

　想了想，揮手說道:“拿上對公帳戶的卡， 跟我去銀行一趟。”

　……

　兩人很快出辦公室。

　再次路過營銷部門的工位前時， 楚堯發現， 那個女生，再次打開了保衛蘿卜。

　其他人，也有兩個繼續“放羊”。

　一時間都有點哭笑不得。

　陸瑤也注意到了，就有點著急，似乎想要過去發火。

　被楚堯拉住。

　“這人是你招的吧?”

　楚堯問。

　陸瑤……紅著臉，點頭:“是，她履歷還挺好看的，重點本科，工作經驗也不錯，問什麽也都知道。”

　楚堯:“那就不是人家的問題，是你的問題。”

　多看了一眼，楚堯這時發現，李超並不在。

　“李超上個月跟我約定的，完成了多少?”

　進了電梯，楚堯隨口問道。

　這個事兒，陸瑤倒是還記得，輕聲說道:“截止昨晚，一共是三萬一千兩百六十四……”

　“在咱們找李若瞳合作之前，他是最大功臣，一個人就拉了一萬多，合作之後，他地推的難度，也降低很多。”

　“嗯。”

　楚堯點點頭。

　這才是楚堯理想中的公司和員工的關系。

　員工在前面跑，公司提供助力。

　你跑得越快，公司就能讓你飛得越高。

　“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公司一趟。”

　“好的。”

　陸瑤頓時就打了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開著免提。

　李超那邊問:陸總什麽事兒，今天約了客戶，目前正在拜訪的路上。

　一聽這話，陸瑤有點為難，不由看向楚堯。

　不知道是老板的命令重要，還是客戶重要。

　楚堯隨手接過電話，笑道:“給你發獎金，中午十二點之前麻溜回來，客戶那邊你自己權衡。”

　一聽這話，李超頓時興奮了:“好嘞，楚總，那我跟客戶另外約時間，嘿嘿，大不了請他吃頓飯再。”

　掛了電話。

　樓下不遠就有銀行，楚堯讓陸瑤去取十萬塊錢，現金。

　本來，五萬以上就要預約的。

　不過這邊的分行，顯然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再加上基本戶錢多，還是麻溜取了。

　十扎粉紅色的票子，用黑色塑料袋包了三層，提著回公司。

　剛到公司樓下，楚堯就看到，李超也打個出租車，麻溜的跑回來了。

　他的穿著有點奇怪。

　襯衫加領帶，西裝褲，腳下卻是黑色運動鞋。

　這會兒一身是汗，連襯衫都快要浸透。

　不太體面。

　但精神頭很好，有股子銳氣。

　“楚總，陸總……”

　他也看到楚堯和陸瑤，小跑著就過來。

　楚堯點頭笑笑:“最近怎麽樣?”

　李超咧嘴一笑:“還成，我的足跡，最近遍布全市每個，酒吧，娛樂會所，健身房……拉出來，那就是一份吃喝玩樂清單。”

　楚堯不由笑出聲。

　“成，那回頭公司團建，就讓你來定地方。”

　李超點頭笑道:“沒問題，我都能拿到折扣，那些營銷經理什麽的，都快混成哥們兒了。”

　……

　看著楚堯和李超聊天的氛圍，陸瑤一時間心中也微微一動，有點羨慕。

　按理說，自己比李超職位高，也比他先認識師父。

　但，在師父面前，說話就沒有這麽……隨意。

　也不能叫隨意，其實是……自信。

　她琢磨了一會兒。

　心中若有所得。

　只要本事硬，說話就是有底氣。

　這才是掌握核心資源啊。

　老板和員工關系的動態平衡。

　……

　……